“真是可笑啊,死的那样轻松。可这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蠢货害死了数百的王国忠诚的士兵!”
眼睛锐利,面容刻薄,胸前带着鹰徽的上校咬牙切齿的说着,眼睛瞥向托腾考夫子爵,眼底满是愤恨。
“殿……阁下,请容我说抱歉,可您也看到了,卡佩人建筑的工事位置实在太过刁钻。威廉上校只是一点点冒进,就被卡佩人抓住机会利用陷阱让……王国的勇士们殉职。”
“而且,威廉上校已经用生命证明了忠诚。”托腾考夫子爵为自己的副官辩护着。
鹰徽上校不怒反笑:“好好,那家伙已经证明忠诚,升入英灵殿。那我就向你说一句话:托腾考夫!还我兵团!”
托腾考夫子爵再不敢发出异声,明明他才是先锋队的主将,鹰徽上校不过是副官。
可眼下场景里,仿佛鹰徽上校是个至高无上的大贵族,而他托腾考夫子爵,只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仆从。
子爵没有说话,只是暗暗攥紧拳头,拜王国纪律所赐,即便他是贵族,指甲也修得极短。不至于流血暴露,却也能用疼痛让他清醒与牢记眼前这一切。
见子爵不再说话,鹰徽上校似是觉得对木桩发泄没什么意思,又说起其他事务。
“王国的密探还没找到吗?”鹰徽上校趾高气扬的询问。
“还是没有。”子爵依旧摆着恭敬的姿态。
“该死的卡佩人。”鹰徽上校咬着嘴唇,恨不得此时咬的是那卡佩主官的血肉。
被派遣前去刺探情报的密探可是王国花重资请维多利亚人协助训练的现代间谍。
这批密探从领头的少尉到一个个斥候,都在多方面经过严密训练。不仅擅长侦查伪装,还武艺高强精通械斗。
凭着出色的技艺,这些密探足够被丢到卡佩远征军总部去窃取一档机密,也完全可以委任以刺杀主将的重托。
可谁会想到,就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卡佩营地,这群载着布鲁斯王国雄心野望的斥候竟如墨水掉入大海,莫名其妙的没了音讯。
“可恨可恶……”鹰徽上校低声喝骂着,谁也不知道他咬牙切齿念叨的到底是卡佩人鬼魅狡猾的营地军官,还是那群口气冲天响却实际没派上半点作用的布鲁斯密探。
“阿嚏!”
骑兵少尉兼斥候队队长【戈特•冯•贝尔戈】莫名觉得鼻子发痒,打了个寒颤还不过瘾,竟又打了个哈嚏。
“你这家伙真的很糟糕,别把瘟疫传染给我。”旁边牢房内,正同戈特对话的红发男人一脸嫌弃无语的嚷着,拼命用破布摩擦脸。
“王国精锐的战士有最强健的体魄,从不会得瘟疫。”戈特对此只是冷笑,顺口又开始讥讽困住他的牢笼:“之所以刚刚我会发寒,一定是因为这牢笼环境太差劲,又或者那群愚昧的卡佩人又请来巫师作祟。”
“啊对对对。”对布鲁斯军官的话,红发男人无语的表示顺从。
自诩模范军人的戈特对红发男人吊儿郎当表现更看不顺眼了:“阿兰,你明明是日耳曼尼亚人,看手茧位置的剑伤更是军事贵族出身,为什么总对王国的宏伟梦想嗤之以鼻?”
“你难道不知道吗?新世界的海洋属于维多利亚,新世界的陆地属于卡佩,我们日耳曼尼亚人只有虚无缥缈的天空,就连我们自己的土地都成了卡佩人和维多利亚人的角斗场。只有用王国的剑与血,才能为王国的犁夺来耕作的土地。”
“可看看你的样子,你的身材雄壮,你的剑法训练有素,连你的头脑都是灵敏的。有这样的才能,你怎么能不效忠于致力于日耳曼尼亚联合的布鲁斯王,反倒一直在这里懒散睡觉呢?”
“你这个年龄段,你怎么睡的着觉。”
布鲁斯的模范军人对懒散摸鱼的山贼发出激声呵斥。
对于模范军人戈特的话,盗贼阿兰也听的热血沸腾,他一直平躺的身子翻了个身,似乎终于要站起来!
翻身让他的脑袋脱离稻草枕头,发现枕头不够长,阿兰又翻了回去。
“你说的对,听到布鲁斯王**队的百战百胜与四疆布武,即便是汉斯森林最最穷苦的山贼也忍不住挺起胸膛。”
阿兰的语气戏谑又不屑,戈特听的发怒了。
“啊啊啊!狱卒!典狱官!不管是什么人给我出来!我拒绝和这个可耻家伙在一个牢房!”布鲁斯人的少尉大吼大叫着,地牢里却依旧是静悄悄的黑暗,没一个人回声。
应该是布鲁斯人已经发动攻击了,人手不足,地牢这里就只有最少限度的人员看管。
阿兰躺在地上,暗自猜测着。
同时,他又忍不住推想起外面的战局现在是什么局面:他相信那位与众不同的卡佩军官不会失败,可布鲁斯人能投入的力量,以这两日从那个密探处刺探来的信息看绝对比营地多的多。
布鲁斯人有机会失败很多次,可营地只要失败一次就会彻底失去主动权。
“上尉阁下,主保佑,请您一定要大获全胜啊。”不信神的盗贼暗自祈祷着。
因为重任,他无法同卡佩士兵们交流了,平日能做的也只有逗弄那个间谍技艺拙劣的布鲁斯密探以及为营地祈祷。
静谧黑暗的地牢幽静如渊,彻底成了隔绝一切,同整个卡佩营地截然不同的独立空间。
与之相反,地牢上方热闹非凡。
无视军需官眼巴巴的表情,各种美味食物仿佛是最后一餐似的不要命的被分给士兵。
卡佩士兵们狼吞虎咽的嚼肉、水果、面包,喝着掺水美酒。众人围了一个圈,有些好热闹出了队列,演些乡间喜剧,跳着卡佩流行的舞蹈。
夏林独自坐在一个角落,笑呵呵的看着喧嚣一片,手里捏着水囊,就着清水啃面包。
“上尉阁下,大家都在欢欣庆祝这一次大获全胜呢。您是这一场胜利的最大功臣,也来一起玩一玩吧。”
说话的是肌肉少校巴蒂斯特,他已经把大衣褪下,上半身半裸着披个长布巾,俨然一只大肌霸。巴蒂斯特刚表演完一个颇显阳刚之气的部落舞蹈,因此他的衣装如此奇怪。
“不必了,这一场胜利最大的功臣分明是作战的士兵呀,整场战斗我甚至都没掏出配枪。”夏林摆手婉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