湄若不敢再逃避了,立刻问道:“信呢!太医刚才来了有没有看到我的信!”
“没有,奴婢把信和锦盒都收起来了。”阿宝回道。
湄若挣扎着下床,连鞋袜都顾不上穿,便跌跌撞撞地奔向桌案:“那便好,快,取纸笔来,还来得及!”
她下笔慌乱,已经顾不得字体优美了,赶紧赶忙地向父王解释自己真的是打赌,说的都不是真的。
皇上对自己礼遇有加,从未有过斥责,都是那个慎妃撺掇自己写这些信测试父王对自己的宠爱。
千错万错都是慎妃的错,父王您一定要相信女儿,皇上跟女儿在一起喜欢吃羊腿喝奶茶,还会在一旁笑着看女儿玩棋子,真的没有厌弃巴林部。
写完后,墨迹还没干透就让人把信送去巴林部,要日夜兼程,跑死几匹马也要在三天之内送到。
巴林王爷收到女儿的信,打开一看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湄若不肯就死,果然女人都是贪生怕死的蠢货。
而且第二封信已经撒过一次的谎言,第三封信也不懂换个说法,仍旧拿“打赌”之说来搪塞,真是蠢得让人怀疑她是不是自己亲生的。
打赌?哪有人因为一时之气就拿这种事打赌的。
退一万步讲,哪怕是真的,一万两白银湄若真的见过吗?两人立了字据吗?
那个慎妃到时候两手一摊说自己没钱,难道湄若还要告到皇帝面前,坦白在信中写自己偷看奏折,乱传圣意?
分明是皇上已对巴林部起了杀心,湄若见势不妙,才写信哄骗他们,欲拿巴林部做投名状!
“父王,我也觉得湄若在说谎,”巴林世子看了信后,严肃道,“妹妹恐怕是被皇上要挟性命,不得不编造谎言,让我们放松警惕。”
巴林王爷颔首同意:“你说的没错。听说科尔沁那边昨天在练兵,这兵显然是练给我们看的。湄若也是没招了,只能来来回回说‘只是打赌’——是不是真的,难道我们没眼看吗?”
巴林世子叹息道:“不过湄若竟不肯赴死,浪费父王宠她一场。”
“罢了,本王也没指望一个娘们多有出息,她能在最开始提醒我们一下,已经算好的了。”巴林王爷把信扔到火盆里。
父子二人拿出地图,开始商讨布局事宜。
而营帐外面,巴林王妃跪在地上,脸上有一个巴掌印,鼻腔有擦拭过的血迹。
她已经很久没喝水了,嘴唇干裂起皮。虽然巴林王爷没说不准她喝水,但来往的人都不敢上前,更无人敢为她奉上一杯热茶。
儿子们未替母亲求情,唯一能开口的,便是那些每日被召进帐中奉茶的妾室们。
但巴林王妃平日御下极严,妾室们畏惧。她们都是王妃精心挑选的安分内向女子,即便有心求情,也无那胆量。
在限期最后一天,湄若没等来哥哥,而是巴林部连同几个小部落及达瓦齐的旧部一同谋反的消息。
“主儿,不好了!巴林部……巴林部反了!”
“皇上怎么还没睡呀。”永寿宫里,嬿婉撑起身子替弘历掖了掖被子。
弘历长叹一声:“令妃啊,巴林部谋反的事你也听说了,朕甚是心烦。”
巴林部谋反一事震惊整个后宫,连皇后都睡不着了——因为他们采取的策略是闪击科尔沁,斩首璟瑟。
说是一旦科尔沁王爷死了,继承人只剩一个幼子,到时候巴林部以小博大,以科尔沁为据抵御大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