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傅西洲似笑非笑,“一个没多少脑子的女人,还想玩绑架勒索,计划仓促,能想到什么地方?”
从傅西洲的语气里能明显听出对郝梦婷的不屑,显然他没将郝梦婷放在眼里。
说完他眉眼一柔,“来,给我抱抱小嘉宝。”
陆惜抿着嘴唇,没有松手。
傅西洲见状,眼尾挑了挑,“怎么,信不过二哥?”
陆惜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能信任你吗?”
傅西洲垂下眼睑,却是没有回话。
废弃化工厂里,郝梦婷一脚踢翻铁椅。
小川蜷缩在水泥地上,手腕被麻绳磨出血痕,他仰起头,泪珠顺着脏兮兮的脸颊滑落:“我妈妈在哪里?你说了会带我见我妈妈的!”
啪!
皮带抽在肩胛骨的声音清脆得可怕,郝梦婷揪住小川的衣领,染着鲜红指甲的手指陷进他单薄的肩膀,表情狰狞得可怕,“妈妈妈妈妈妈妈!烦死了!你这个喂不熟的白眼狼,我不是你妈吗?!六年了,谁半夜给你盖被子?你发烧到四十度是谁整夜陪着你?谁每天给你录视频留成长的痕迹?是我!是我啊!我对你这么好,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你这个该死的野种,我当初要你是为了让你成为我的助力的,而不是绊脚石,我现在真恨不能立刻弄死你!但是还不行,你还有更大的作用!”
小川浑身颤抖,看着面前陌生恐怖的女人,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放开我,我要找我爸!”
“闭嘴!“郝梦婷反手抽在他脸上。
小川撞到生锈的铁管上,额角立刻渗出血珠,浑身抖得仿佛筛糠,“妈妈,我叫你妈妈好不好?你别打我,我疼。”
郝梦婷再次的扬起的手猛然顿住,她眯着眼睛看着小川,胸口剧烈起伏。
这一刻,她有了一丝丝的动容。
虽然恨,但是曾经她是真的对小川好过的,想过只要这个小野种足够听话,能为她所用,她会把这个小野种当做自己的孩子,反正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
做了几次深呼吸,她压下怒火,冷哼一声:“算你识相。不过,已经晚了,我不稀罕了,你跟你爸,我都不要了。”
接着,郝梦婷将准备好的炸弹绑在小川身上,一边绑一边说:“季星骐,你要怪就怪你爸跟你妈,他们不该伤害我。不过,你也不用着急,很快你就能跟他们去地底下团聚了。”
季星骐泪如雨下,“不要,不要……妈妈,你不要我了吗?”
郝梦婷不为所动,“晚了!要是那天在床上,所有人对付我的时候,你能坚定的跟我站在一起,告诉你太爷爷,你只想要我这个妈妈,那或许不会有今天的一切。季星骐,这都是命。”
弄好一切,她掏出遥控器,只要按下,液晶屏上的倒计时就会开始跳动。
冰凉的金属环扣上小川的脖颈,郝梦婷突然温柔地替他擦去血迹:“小川,说真的,妈妈曾经是真的爱过你的,虽然带着目的,虽然把你当做工具,但我对你的好是发自内心的。”
小川哭成了个泪人,“妈妈,妈妈我害怕,你能不能把我的宝贝给我?”
郝梦婷冷笑一声,“事儿还挺多,在哪呢?”
小川大哭,“脖子上挂着,是妈妈以前送给我的。妈妈你还记得吗?这是一个桃核雕刻的小花篮,我三岁的时候发烧总不退,姥姥就说是不是撞邪了,桃木能辟邪,你就用桃核给我刻了这个,还用你的血滋养它。妈妈,我一直都戴在身上,在我心里,你才是我的亲妈妈呀……”
回忆突然刺痛郝梦婷的心脏,她当然记得,当时她给小川注射了病毒,吃的却是抗生素的药,所以才一直高烧不退。
那时候就是为了能住进季家陪着小川,让季家的人都知道她有多在乎小川,雕刻桃核,以血浸养也都是做戏。
可没想到,这个小野种竟然还一直戴在身上。
“你……”郝梦婷猛地掐住小川的下巴,精心保养的指甲掐进孩子的嫩肉,“你爸毁了我的人生!否则我真想把你当成亲生儿子,一辈子对你好,可惜啊!”
小川倾身向前,柔软的嘴唇亲在郝梦婷的脸上,“妈妈别哭,下辈子我去找你,还当你的宝宝好不好?”
郝梦婷仿佛触电般,震惊的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你刚才说什么?”
季星骐眨了眨沾满泪水的睫毛,“妈妈,其实我一直都没想找我的妈妈,我跟你来,只是因为我想你,我想跟妈妈在一起,小川记得你对我的好,我知道你之前爱我是真心的,你才是我的妈妈啊,妈妈……妈妈……”
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不断的撞入耳膜,郝梦婷竟然有些恍惚,想到了以往每次小川哭着找妈妈的时候,他现在的模样就跟那时候一模一样。
在她愣怔的时候,小川委屈的哀求,“妈妈,你能抱抱宝宝吗?”
郝梦婷依言抱住他。
小川就这么靠在她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郝梦婷再怎么心狠手辣,也终究是个女人,而且不能生育就是她最大的痛,先前所有的母性都用在了小川的身上,说没有感情是自欺欺人。
她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小川的背,“好了,别哭了,妈妈在。”
小川呜呜哭着:“妈妈,宝宝害怕,能先这个东西解开吗?等我爸来了再绑上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