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城市后,苏宇杰和李天宇默契地对那晚的经历闭口不谈。然而,有些事情并不会因为沉默就消失。
李天宇开始频繁做噩梦,每次惊醒都会发现床头放着一些不属于他的东西:一根红色的丝带、一个破旧的布娃娃、甚至是一缕长发。他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不得不请假在家休养。
苏宇杰则发现自己对黑暗产生了莫名的恐惧。每当夜幕降临,他总能听到若有若无的摇篮曲,看到窗外有红色的身影一闪而过。更糟糕的是,他开始在镜子里看到不属于自己的倒影——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小女孩。
一周后的深夜,苏宇杰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李天宇发来的视频通话请求。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屏幕那端的画面让苏宇杰倒吸一口冷气。李天宇的房间里挤满了人偶,它们围在床边,机械地转动着头颅。李天宇蜷缩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
“苏苏...它们来了...“李天宇的声音颤抖着,“它们在等我睡着...“
苏宇杰抓起外套就往外冲:“坚持住,我马上到!“
深夜的街道空无一人,路灯在雾气中显得格外昏暗。苏宇杰跑着跑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鸣笛声。他回头一看,88号公交车正缓缓驶来,车灯在雾中投射出诡异的光晕。
“不,不是现在...“苏宇杰加快脚步,但公交车始终跟在他身后。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无论怎么跑,都离不开这条街道。
公交车停在了他身边。车门打开,那个双马尾小女孩探出头来:“大哥哥,要搭车吗?“
苏宇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要去救我的朋友。“
小女孩歪着头想了想:“那上来吧,我带你去。“
苏宇杰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车。这次车上坐满了“乘客“,他们都低着头,看不清面容。小女孩坐在第一排,指着驾驶座说:“这次你来开车。“
“我?“苏宇杰愣住了。
“对啊,“小女孩笑着说,“只有司机才能决定目的地。“
苏宇杰坐到驾驶座上,发现方向盘上刻满了奇怪的符号。他握住方向盘的那一刻,一股寒意从指尖蔓延到全身。后视镜里,所有乘客都抬起了头,他们的脸上都带着诡异的微笑。
“开车吧,“小女孩说,“记住,不要看后视镜。“
苏宇杰深吸一口气,踩下油门。公交车驶入一片浓雾中,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他感觉车子不是在行驶,而是在某种生物的体内穿行。
突然,后座传来骚动。一个乘客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向驾驶座。苏宇杰从后视镜瞥见那人的脸——是李天宇!
“别看后视镜!“小女孩尖叫道。但已经晚了,苏宇杰看到镜中的李天宇露出诡异的笑容,他的眼睛是全黑的。
公交车剧烈颠簸起来,苏宇杰感觉方向盘在疯狂转动。车窗外的景象变成了无数扭曲的面孔,它们贴在玻璃上,发出刺耳的尖叫。
“闭上眼睛!“小女孩喊道,“用你的心去看路!“
苏宇杰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理会周围的噪音。渐渐地,他感觉方向盘变得温暖,耳边响起母亲哼唱的摇篮曲。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公交车正平稳地行驶在一条林间小路上。
“做得很好,“小女孩说,“你开始理解这个游戏的规则了。“
公交车停在一座破旧的疗养院前。苏宇杰认出了这里,这是城市郊区的精神病院,已经废弃多年。
“你的朋友在里面,“小女孩说,“但你要小心,这里有个很凶的'医生'。“
苏宇杰下了车,发现疗养院的大门自动打开了。里面漆黑一片,只有走廊尽头的电梯亮着灯。他走进电梯,发现按钮只有一个:-18层。
电梯下降的过程异常漫长,苏宇杰能听到钢索摩擦的声音,还有若有若无的啜泣声。当电梯门打开时,他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走廊两侧摆满了玻璃罐,每个罐子里都浸泡着人偶的残肢。墙上贴着泛黄的照片,都是些年轻的面孔,他们的眼睛都被涂黑了。
苏宇杰听到走廊尽头传来熟悉的歌声,是那张唱片里的摇篮曲。他循着声音走去,来到一间手术室前。
透过门上的玻璃,他看到李天宇被绑在手术台上,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在准备手术器械。男人的脸被口罩遮住,但苏宇杰认出了那双眼睛——和面具人一模一样。
“又来了一个实验品,“医生头也不抬地说,“正好,这个已经快不行了。“
苏宇杰冲进手术室,却发现自己的动作变得异常缓慢,仿佛在水中移动。医生不慌不忙地拿起手术刀,朝李天宇的胸口刺去。
就在这时,苏宇杰胸口的护身符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医生发出一声惨叫,手术刀掉在地上。苏宇杰感觉束缚消失了,他冲到手术台前,解开了李天宇的束缚。
“快走!“他拉着李天宇往外跑。身后传来医生的怒吼:“你们逃不掉的!88号列车会带你们回来!“
他们跑进电梯,苏宇杰疯狂地按着按钮。电梯开始上升,但速度异常缓慢。透过电梯的缝隙,他们看到无数苍白的手正在试图扒开电梯门。
终于,电梯到达一楼。他们冲出疗养院,发现88号公交车还在原地等候。小女孩站在车门口,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
“上车吧,“她说,“该回家了。“
这一次,车上空无一人。苏宇杰和李天宇瘫坐在座位上,精疲力尽。公交车缓缓启动,驶入浓雾中。
当雾气散去时,他们发现自己回到了城市里。天已经亮了,街道上开始出现行人。公交车停在了他们熟悉的站台。
“记住,“小女孩在他们下车前说,“游戏还没有结束。88号列车会一直等着你们...“
苏宇杰和李天宇站在站台上,看着公交车缓缓驶离。他们知道,这场噩梦远未结束。在某个午夜,鸣笛声会再次响起,88号列车会再次出现,带他们驶向下一个恐怖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