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思索中。
方缘已经帮助裴语涵和楚灵曦料理好了后事。
华贵仙纹的道袍重新遮掩起两女妙曼无暇的圣洁身姿。
单从外表看,除了她们自己能够感觉到身体的异样之外,外人是很难看出她们具体少了什么宝贵的东西。
之后。
方缘将两女重新拎回到了一众天骄所在的宴堂。
接下来,便是处理无月了。
无月身为天魔宗圣女,宗门倾斜在她身上的资源和法宝绝对不一般,所以也不像寻常魔宗弟子那样容易对付。
其实不止是无月,类似于兰幽儿、慕容十三、楚灵曦这样的存在,想要重创他们简单,但若想要杀死他们可就难了。
方缘清楚地知道,诸如这类存在的身上都留有保命的底牌,这种底牌会在危难之际携带着他们的一缕命魂飞天遁地。
只要他们命魂不死,便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方缘要做的就是需要封禁住无月的这缕命魂,然后一起炼化才不会给自己留下隐患。
如此一来。
方缘要想彻底抹杀无月,单靠他自己是无法做到的,只能借助骆韵的帮忙。
于是。
方缘便是带着无月去了飘渺宫。
“你又来此作甚。”骆韵目光不善道。
方缘解释起来,“此女自称是东海澹台世家的传人,我怀疑她想要对我不利,所以我决定先下手为强。”
骆韵瞥了眼无月,冷哼一声。
“此女天生媚骨,可是罕见的美人,你这次居然不是先奸后杀,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若非情非得已,我哪有那么不堪...”
骆韵不耐烦地摆摆手,“废话少说,你若真想杀她,飘渺宫可不是个好地方,要么前往妖林,要么前往炼狱。”
方缘思索了一番。
若是前往妖林,他又担心发生意外和变故。
“那我选择炼狱,只是这么一个大活人,我很难在宗门长老的眼皮底下带着她进去。”
“这倒不是什么难事,你先去,我随后会找机会把她也丢到炼狱中去。”
方缘猜测骆韵的机会应该就是凌沫儿。
毕竟以凌沫儿的修为,足以执掌整个水云涧的耳目。
“好,那就拜托护法大人了。”
方缘将无月丢给骆韵后,便是转身准备离开。
骆韵眉头一皱,喊住了他,“你这就准备前往炼狱,宗主那边不给个交代了?”
“他们若有耐心,就等一个月之后我从炼狱中出来。”
方缘哪有时间跟慕容十三等人过家家,他的目标只有裴语涵和楚灵曦。
一个月时间的酝酿,足以让她们魔化到极致。
到时候,她们想杀方缘的怨念足以超脱了其他天骄们的战斗热情。
骆韵望着方缘离去的背影,又看向地上昏厥着的绝美少女,脑海不禁多了一丝疑惑。
方缘此子生性狡诈,心狠又手辣,他的每一步计划,都不会去做什么无意义的事情。
所以此女到底跟他有什么恩怨,居然还需要动用隐晦的手段来抹杀她。
要知道,在此前,方缘斩杀叶灵和令狐萱的时候,可是毫不手软,也无所顾忌的。
而且凭借方缘本身的胆识,他连自己都敢冒犯,绝对也不是畏惧了少女身为东海隐世家族传人的这个背景。
思索中,骆韵目光闪烁了起来。
她认为借助此间少女或许能够找到方缘的破绽和秘密。
于是乎。
骆韵卷起了无月遁入了飘渺宫的深处。
她决定即刻融合主魂将此女炼化为自己的傀儡。
须臾。
伴随着缥缈峰轻轻一颤,宛如呼吸一般。
骆韵便是恢复了全盛姿态。
她皱眉道:“不是说了,没有什么大事,莫要打搅于我。”
随后,她的神情又变得平缓起来。
“此女是个不错的苗子,我们正好缺失了一道金灵根分身。”
接着,她的神情又变得皱眉。
“不必理会,此女灵根混乱不纯,我已经物色好一个...”
此情此景,颇为诡异,明明都是骆韵自己在说话,但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人格分裂了一般。
“你说的是姓狄的那个小女孩?”
“嗯,她的灵根资质与淼淼等同,而且还是单一的金灵根,甚至比之当初的令狐萱还要纯粹。”
“可她不是已经被方缘那个小畜生给毁掉了纯源之胎了么?”
“无妨,你我不也是么,我已经寻找到一种重新将源胎祭炼到完整如初的手段,届时,你我也不再会被那道诡异的魅纹所困扰,同样,到时候我会催动手段帮助狄燕的纯源之胎也恢复如初,让她重新具备成为我们分身的资格。”
“如此甚好,不然百年之约来临之前,我们还得前往一趟中州寻找合适的金灵根夺舍载体。”
“嗯,绝不能坏了本体的大计...”
“那她怎么办?总觉得方缘那小子身上藏着太多的秘密,不如我们分化出一缕傀儡之魂留在她的体内如何?”
“也好。”
骆韵决定之后,便是选择了出手。
伴随着道道幽蓝之光的浮现,层层朦胧玄妙的灵气侵染到了无月的识海之中。
可就在此刻。
无月识海中隐匿的一道诡异灵珠突然在遭遇侵犯时,发生了自主的旋转。
“不好!”骆韵惊呼一声。
下一息。
那道诡异的灵珠居然携裹着无月的完整神魂然后贯穿了她肉身的眉心,遁离了飘渺宫。
骆韵想要阻止,可为时已晚。
那颗灵珠所蕴含的威能绝对在她的修为之上。
“那是什么?”另外一个骆韵望着眨眼便没了踪影的灵珠幻影,惊诧道。
“不清楚,但此女的身份绝对不一般,如此手段,远非你我能遏制住的...所以...原来如此,怪不得方缘要把她留给我们对付,或许他已经知道了,此女真正的来历。”
“那方缘这边又该如何交代?此女神魂已逃,按照那小畜生的脾气,若是知道此女是我们惊动的,到时候遭罪的怕还是我们,有那些魅纹在身,我们在他面前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力。”
“不管他,等会儿先把此女的肉身丢给他,就说其他我们也不清楚,何况,有那枚诡异的灵珠在,连我们都无法封禁此女,方缘就更加杀不死她了,再说了,方缘在炼狱滞留一个月,出来之后我有信心借助飘渺峰地脉之灵将源胎恢复如初。”
“好吧,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与此同时。
离火城。
一枚灵珠穿破了凤仙楼的窗栏来到一位老妪面前。
闭目打坐的老妪瞬间惊醒。
当她看清眼前的一切时,目光顿时一寒。
老妪正要准备动手,却是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殿下?”
是我,惠姨,逃!!!
灵珠闪烁着残影,在虚空中留下五个硕大的光字。
老妪不敢犹豫,一把捏住灵珠放入怀中,便是破窗朝着东海所在的东北方向遁去。
此时此刻。
方缘已经到了水云涧。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谋划了很多,甚至不惜得罪诸多大教天骄才囚禁住的无月,早已逃离了南疆。
“水云涧重地,来者何人?”
“方缘,前来炼狱领罪。”
“哈哈...原来是方缘师弟。”
一位身穿湛蓝色道袍的中年男人浮现在了方缘面前。
方缘微微抬手,“明光师兄,好久不见。”
李明光爽朗道:“方师弟请随我来,大长老曾有言,若师弟前来,可直接带着你去找她。”
“师兄,不知大长老名讳。”
“凌。”
“哦哦。”
方缘心中有所意动,水云涧的话事人果然是凌沫儿。
须臾。
方缘见到了凌沫儿。
“小子,你完成令狐灿交代的任务了?”
“还没有。”方缘解释道,“我觉得自己还不够夯实,所以想着在炼狱中沉淀沉淀再去应战,免得一时疏忽丢了宗门的面子。”
“呵。”凌沫儿冷笑一声。
她可不相信方缘的鬼话。
虞朝之行,她感觉方缘此子完全就是人形泰迪兽转世,不是在发情,就是在发情的路上。
要是真有心沉淀,又如何会肆无忌惮地挥霍着身为修士的那种无比珍贵的精元。
但不管怎样。
方缘都是土灵根分身选中的天命之人。
即便凌沫儿再过厌恶方缘,也不可能对他做出什么伤害之事。
于是,凌沫儿站起身来。
“你随我来,本宫亲自送你进入炼狱。”
按照惯例,在炼狱驻留的时间只要不超过两月,是不会遭遇什么危险的。
但对她们而言,方缘活着的价值要超脱了离火宗绝大多数修士,所以凌沫儿绝对不会让方缘出现什么闪失。
她准备借助自己水云涧大长老的权利,将方缘安置在最轻松的地方随便应付一下炼狱的差事。
“好。”
方缘吊儿郎当地跟随在凌沫儿身后,神色惬意轻松。
随着深入水云涧。
一股炙热感突然迎面扑面。
明明水云涧充斥着大量水灵气,但却无法阻挡热浪的侵蚀。
方缘问道:“宫主大人,已经到炼狱了吗?”
凌沫儿淡淡道:“还早着呢,甚至连炼狱的外围都没有到。”
方缘想了想,又问,“我们就这样走着去?不能飞吗?”
“嗯,炼狱之所以被称为炼狱,是因为场域中无形无态的业火会燃烧任何形态的五行灵气,就算是合体修士来了也是如履薄冰,所以如果不想被烧得面目全非,你最好不要在炼狱之中惹是生非,胡乱催动五行之术。”
“请宫主大人放心,我这人最是安分守己了。”
“呵呵。”
凌沫儿冷笑一声,不再说话。
听闻这声冷笑,方缘明知故问道:“嘿嘿,宫主大人可是对小子有意见?”
“本宫看你是心里没有半点逼数。”
方缘勾起嘴角,“好吧,那我是哪里得罪宫主大人了吗?”
凌沫儿突然转身,眼神淡漠地扫视着方缘,“你最好闭嘴,虽然不能动用灵气,但本宫真想动手打你,还是很疼的。”
“无趣...”
方缘小声嘀咕一句,不再讲话。
见此,凌沫儿撇撇嘴,继续朝前走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方缘感觉周围越来越热了起来。
整个人就好像是被放入到了蒸笼之中,硕大的汗珠不知不觉地从额头上滚落了下来。
这种由外而内的热量,他根本无法凭借肉身力量去抵挡。
要知道,这还不是炼狱的府邸。
怪不得大家听闻炼狱二字,都神色大变。
在这种环境下,别说待两个月了,就是待上三天怕是也会受不了。
不过方缘注意到。
尽管他都快流成了一个水人,可前方的凌沫儿却丝毫没有半点反应。
她依旧一尘不染,整个人看起来与周围的一切有些格格不如。
由于行程过于无聊,除了两人的脚步声再无其他生气。
终于,方缘忍不住又问了句:
“宫主大人,快到了吗?”
或许是因为凌沫儿清净了太久的缘故。
这一次,她的声音居然没有那么刺耳了。
“还早着呢,现在才刚到炼狱外围。”
“才刚到外围?”方缘傻眼了。
他还以为已经到了腹地,没想到还没开始。
“怕了?”凌沫儿驻足转身。
“若是怕了就别去,本宫身为炼狱宫主,还是有资格帮你伪造炼狱刑罚履历。”
“开玩笑,我连死都不怕,会怕一个小小的炼狱。”
方缘自然不可能退却。
若是正常情况下,他可不会去炼狱了忍受这份被业火灼烧蒸腾的痛苦。
但现在他又不得不去炼狱的理由。
好多秘密唯有从令狐萱身上才能解开。
所以,炼狱越强他越兴奋。
这意味就算是凌沫儿这等修为的强者,也无法在炼狱中分出神念窥视他的一切。
“随便你。”
凌沫儿也没有主动劝说方缘作弊。
有些事要有一个度,方缘此子心思敏感,假如她表现的太过照顾,反而会引起方缘的怀疑。
接下来。
又是三个时辰过去。
在不知不觉中,方缘突然感觉到了环境发生了极大的不同。
首先,是他的视线逐渐受阻。
明明凌沫儿就在他面前五米之外,但此刻他却无法看清她的身影,只能听到她熟悉的脚步声。
其次,他感觉周围的环境正在朝着他不断的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
就仿佛是他行走在两座大山之间,而这两座大山不断聚拢,并且,两座大山正在逐渐演变成一个狭小的山洞。
最后,就是热量的改变。
他感觉从一开始的由外到内,已经发展成了由内到外。
就好像业火是从他的心田中浮现,然后朝着外面燃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