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炼狱之中。
只要时机到位,方缘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全力出击的机会。
当凌沫儿屈辱地爬出那段狗洞一般的挤压路程时。
又羞又气的她,一脚便是踢在了方缘的脸上。
方缘吃痛,‘噗’的一声喷出了一大口喝得大饱的琼浆玉液。
此灵液酝酿数千载岁月,甚至比之神游桂花佳酿都要美不胜收。
所以即便方缘被凌沫儿踢翻在地,可他的脸上也没有露出什么痛苦之色。
反而是挑衅地仰望着凌沫儿,得意忘形地吧砸着嘴巴。
“找死!”
凌沫儿只觉一股猩甜涌上喉咙,她气得浑身直颤,竟是扑倒方缘挥动玉臂,左右狂扇起了后者的脸庞。
在炼狱中心,那种离奇的压制感早已消失不见,独留炙热的业火灼烧着身体的内外。
方缘根本无力反抗。
他只能抬起双臂,试图护住自己的俊脸不受伤害。
但凌沫儿已然上头。
她的手掌宛如暴雨梨花般噼里啪啦地灌溉在了方缘的胳膊之上。
“嘶...”
方缘吃痛,只觉手骨都要断裂开来了。
他急忙对着骑坐在自己身上的凌沫儿求饶。
“宫主大人,请您冷静啊...”
凌沫儿气笑!
冷静,她拿什么冷静。
平静了数千年的道心早就在刚才那段路程中被方缘毁得支离破碎。
今日,她必要好好教训方缘。
即便无法杀死此獠,也要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咔咔咔!’
狂暴暴雨般的巴掌不断扇在方缘的胳膊上和脸上。
无边的痛苦使得方缘的身体不断地挣扎着。
不知几时。
由于方缘的双腿不断踢腾,他的裤袍居然也被踢的粉碎。
然后又是一种莫名其妙的诡异巧合。
方缘与凌沫儿同时愣在了原地。
刹那间。
凌沫儿羞怒的脸上出现了一缕煞白。
至此。
阴差阳错之下的生命枷锁居然自动生效了。
凌沫儿的愤怒值也抵达到了顶点。
因暴怒失去理智的她也忘记了骆韵的嘱咐,她双目泛红,势必要杀死方缘这个狗贼。
但方缘把握住机会。
一鼓作气。
顷刻之间,将凌沫儿贯穿炼化。
炼狱腹地的暴怒氛围,也逐渐变得安逸了下来。
此间一战,便是三天三夜。
方缘拼了命的要把自己从凌沫儿身上所遭受到的暴打全部报复回来。
经此一遭。
凌沫儿却也是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方缘这个她心目中狗贼模样的形状。
尽管她不理解。
为什么那条诡异的炼道之路,也能让她手足无措,气虚无力。
但方缘却是通过诡异的炼道之路,征服了她那颗高傲的芳心。
“我亲爱的宫主大人,怎么说,还打吗。”
方缘叼着一颗不知从何处捡来的狗尾巴草,神色极致得意忘形。
凌沫儿起身,她故作淡然。
“哼,狗贼,”
“怎么,还是不服?”
“想要本宫认输下辈子好了,旁门左道的诡计又算得上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你从正面击败本宫。”
方缘反驳道:“小子可不是英雄,我就是个狗贼,狗贼才不管什么正道,只要有狗洞,狗贼就会钻...”
“去死!”
凌沫儿瞬间暴怒。
方缘如此粗鄙不堪的话语,岂不是在骂她是狗洞!
她一脚便是将方缘踢到了炼狱腹地的工作台之上。
“二十七天之后,我还会来。”
她并没有安顿方缘需要在炼狱做什么,她也不需要方缘在这里做什么。
只要方缘消消停停地渡过剩下的二十七天就好。
说完此话。
凌沫儿便选择了离开。
她走的是另外一条路。
那条路连通着更大的炼狱空间。
毕竟她也无脸再走之前那条被方缘羞辱过的路了。
可当凌沫儿刚刚离开方缘数里之后,便是发现了一道微乎其微的气息。
“谁!”
“是我。”
一道倩影浮现出来,正是骆韵。
骆韵面色复杂地凝视着凌沫儿,质问道:
“为什么...”
她与凌沫儿所属同源,只是当年分化之初始她主离火宗之外凌沫儿主离火宗之内,所以在修为上,她要稍稍逊色于凌沫儿一些。
凌沫儿目光躲闪,她无法忍受骆韵这种眼神的直视。
“什么为什么,你又是何时进来的。”
骆韵那双不染尘埃的玉足轻点着空间,留下两串氤氲的涟漪。
她走到凌沫儿的面前,望着远处不断喷发的炼狱业火,一字一顿道:
“三...天...前。”
三天前。
凌沫儿不禁娇躯一震。
也就是说。
从方缘胡作非为的初始阶段,骆韵便全程看在了眼里。
她不禁羞愤地捏紧了拳头。
“既然你来的那般及时,为何不出手助手,你应该知道,在那种情况下,我本无力反抗。”
听闻此言。
骆韵难以置信地看向凌沫儿。
她没想到,凌沫儿居然会恶人先告状!
“我当时以为你们两个是在打情骂俏...”
“一派胡言!”凌沫儿喘着粗气,歇斯底里地吼道。
“他什么身份,我又什么身份,我怎么可能跟他在那种环境下打情骂俏...”
听到这里,骆韵才意识到自己错过了最佳时机。
三天前。
当她按照约定来到炼狱之中时,恰好看见凌沫儿主动骑坐在了方缘的胸膛之上。
虽然当时凌沫儿一直对方缘拳脚相向,但因为骆韵本身是过来人的缘故,所以她并没选择现身,而是在某种心态的驱使下,鬼使神差地选择了成全对方。
甚至在那一刻。
她无比幻想凌沫儿与方缘发生什么。
可如今清醒之后,方才感觉到一阵后怕。
那时心中所幻想的邪恶,绝对是她小腹之上附着的诡异魅纹在作祟。
如此想着,骆韵便是痛苦地跪倒在了地上。
“为什么不说话!”
凌沫儿秀眉紧蹙。
她不理解骆韵的行为,但能感受到此刻的骆韵精神处于极度痛苦的状态。
骆韵轻摇着头,神情呆滞,“对不起...”
凌沫儿勾起一抹讥嘲,“对不起?呵呵,想不到你有一天也会说出这三个字。”
“我承认我有错,当时是我误会了你。”骆韵抬起头看向凌沫儿,她缓缓皱起眉道:“但你自己就没有问题么?”
骆韵不喜欢凌沫儿这种说话的语气。
她本身失误不假。
但凌沫儿不能将一切全部推在她的身上。
假如她没有来到炼狱中心,方缘与凌沫儿之间的一切依旧会发生,那时候,难道凌沫儿还能隔空怪她不成?
更何况,有句话她一直不太想说出口,怕伤及了凌沫儿的自尊心。
可对于骆韵的反驳,凌沫儿却是不以为然。
她依旧我行我素地嗤笑道:
“呵,我能有什么问题,在那种情况下,别说是经过了炼狱原始业火洗礼的我,就算是独孤怡宁来了,怕是也要沦陷...”
骆韵打断了凌沫儿的话,随即她站起身来,“你说的对,可独孤怡宁就算沦陷,但她也不可选择沉沦和放纵,更别说乱了道心。”
“笑话,你说我乱了道心?”凌沫儿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地仰天大笑了起来。
骆韵没有接话,她只是无声地点了点头。
凌沫儿气红了脸,她怒道:
“放屁,本宫的道心何等坚毅,绝对不可能因为一点生息繁衍之事而乱...”
骆韵偏过头看向炼狱的深处,就好像是想穿透无尽的业火看见方缘一般。
她本可以用犀利的言语反击,但却是用最平和温柔的话语诉说着一个事实。
“人在心虚之时,声音往往也会随着而在不知不觉中变大,你骗得了自己,但却骗不了我...因为,你喜欢上了方缘,或者说你爱上了一个蔷茧过你的蔷茧幡!”
凌沫儿陷入了沉默。
有些事,她即便极力在反抗,但成败对错却已然注定。
可她内心充满不甘。
她不愿意让骆韵看到自己的弱点。
仅仅半息之后。
凌沫儿便是抬起了头。
“我没有爱上他!”
骆韵终是勾起嘴角的讥嘲。
“你不必狡辩,三天以来,我早就听到了,你的心已是乱了,乱的一败涂地,乱的支零破碎,乱的狼狈不堪!”
面对骆韵毫不留情的话语,凌沫儿周身恐怖的气势瞬间倾泻弥漫在此间,与业火缠绕在了一起。
‘滋滋滋...’
由内而外燃烧的业火顷刻将凌沫儿周身的灵气所侵染。
霎时间。
她的三千青丝和宫装道袍于业火中化作了灰烬。
圣洁无暇的酮体瞬间浮现在了骆韵面前。
但下一息。
凌沫儿神念一动,她的青丝又如雨后春笋般猛然暴涨了腰臀之下,然后她又重新取出一件崭新的衣袍披在肩上。
至此,自觉失态的凌沫儿才沉声道:
“没有就是没有,此前一切...不过只是权益之计,若非为了本体的大业,本宫早就出手抹杀了那个小贼!”
不料此话一出。
骆韵的神态更加变得不屑。
她漫不经心地瞟了凌沫儿的小腹一眼,淡淡道:
“事实胜于雄辩,你不妨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它可比你诚实多了...”
凌沫儿感受到了骆韵无礼的目光后吗,她猛地低头便是发现。
自己原本光洁无暇的小腹之上,居然浮现出了两只栩栩如生的紫色孪生鸳鸯。
“它们...”
凌沫儿瞬间恼羞成怒。
她左手化作利爪,反手刺向自己的小腹。
大片血肉撕裂开来。
原本圣洁如玉的小腹顷刻便是化作了引人不适的狼藉。
可鸳鸯烙印依旧如初。
尽管凌沫儿的小腹早已血肉模糊不堪,可那精美绝伦的印记就好像是附着在了她的灵魂之上。
无法摆脱,也无法毁去。
“别费功夫了,我看它们应该是与你的神魂相连,就算你重新换了一具肉身,也无法从根源摆脱它们。”
凌沫儿捏紧了拳头,清秀俏丽的脸蛋布满了因愤怒而鼓起的青筋,“是方缘!混蛋!若非本体...”
骆韵忍不住嗤笑,“我不信,你若真敢逆着自己的心杀了他,我愿意主动化为蓓蕾,助力你成为继独孤怡宁和帝夭夭之后的第三位合体境...”
“好!这可是你说的!”凌沫儿目露寒光,“到时候可别怪本宫不念姐妹情分!”
“那就...请吧。”
骆韵微微抬起手伸向炼狱的深处,她的嘴角始终洋溢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哼!”
凌沫儿合起宫装腰间的丝带,然后身影一闪,重新遁入到了炼狱之中。
再说方缘。
他才刚刚爬到炼狱工作台之上,甚至尚未来得及阅读此间工作台所需要注意的条例和试炼任务的方向。
便是感觉耳后生风。
方缘猛地回头,却是发现自己的世界一阵天旋地转,乾坤颠倒。
待恢复了意识看清了周围,便是发现,自己竟是被去而复返的凌沫儿重新踩在了脚下。
见对方只是凌沫儿,方缘内心不禁暗呼一声好险。
还好自己留了个心眼子,没有第一时间选择召唤出令狐萱和古戒残魂。
不过在神态之上,方缘却是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嘻嘻。
“嘿嘿,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亲爱的宫主大宝贝...”
“呸...狗嘴吐不出象牙...”凌沫儿无意识地勾起了嘴角。
这抹笑容带着一丝无法言说的俏皮和甜蜜。
可就在她说出那个牙字之时,她突然愣在了原地。
为什么
明明她来之前已经下定了主意,势必要杀死方缘这个混账!
可真到了居高临下看着方缘这张俊美不凡的脸庞时,她却鬼使神差地选择了令她内心感觉极致作呕的打情骂俏。
“找死!你这该死的无可救药的魅!”
凌沫儿顿时勃然大怒,她猛地抬起左腿,然后狠狠一脚贯穿了方缘的小腹。
在炼狱业火的加持下,巨大的痛苦席卷了方缘的全身
仅仅几个呼吸之间,方缘就好似渡过了几个幽冥恶煞的轮回。
当他的意识再次醒转,目光不解和迷惘地仰视着凌沫儿。
他的神情几度纠结,万千想要骂娘的话语最后堆积到嘴边,断断续续地汇成了一句话。
“杀我可以...但宫主大人能不能给我一个理由...”
“我...”
凌沫儿看着面色苍白失血的方缘,心中突然莫名的一酸。
她后悔了。
她不该那般冲动。
此情此景之下,她感觉自己的内心世界里就好像有亿万只小蚂蚁在爬行,这是此前她坐镇炼狱宫和水云涧时,绝对不可能出现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