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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死我了,原来宫主是在开玩笑啊!”

方缘抽搐着嘴角。

他从凌沫儿的神情中并没感受到真正的杀意。

就说嘛。

凌沫儿本身对他的爱意在十点之间,再加上他阳眼天命者的身份,凌沫儿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敢抹杀了他。

“谁跟你开玩笑了,若有下次,本宫必定斩了你这狗贼!”

凌沫儿冷哼一声,但身躯已经是蹲下开始为方缘包扎疗伤。

趁此机会。

方缘的手脚开始不老实了起来。

“放肆!”

凌沫儿有被气笑。

她反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方缘的脸上。

但此举却是激怒了方缘。

在得知凌沫儿并非真心想要杀死他之后,他也开始变得得寸进尺。

“别逼我斩掉你的狗爪!”凌沫儿羞愤道。

可她不知道。

越是这种又羞又愤的风情,反而加速了方缘的血液运转。

‘咕咕咕...’

方缘小腹的鲜血就好像是触发了机关一般,不断地往外泄露。

“不行了,我现在渴得厉害,宫主宝贝,看在我曾服侍过你三日的份上,能不能让我喝口灵液...”

凌沫儿的脸蛋愈发红晕,她叱骂道:“方缘你这无耻的小狗贼,真是令本宫感觉到无比的作呕!”

“顾不上了,快点,不然我真要死在这里了...”

方缘大抵是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他的脸色愈发苍白,嘴唇也已经在炼狱业火的炙烤之下变得干裂开来。

见此。

凌沫儿心中一软。

她好似忘记了骆韵的存在,也顾不得上羞耻之心,便是在某种怪异念头的作祟之下,选择了成全了方缘。

又是三日之后。

彻底醒转过来的凌沫儿方才一脚踢飞方缘,选择了遁去。

当她再次见到骆韵时,完全没有了三天前的那种盛气凌人。

“我输了。”

“你可真行。”骆韵冷哼一声。

她原本就不认为凌沫儿会杀死方缘。

可她万万没想到。

凌沫儿的身体会在方缘的油嘴滑舌之下,选择了又一次的屈服和沉沦。

“我...”凌沫儿羞愧难耐到吐不出话来了。

“想必你现在开心了。”骆韵负手嗤笑。

听闻此言,凌沫儿皱眉道:“骆韵,我的确输了,但你也不要这般得理不饶人,方缘本身存在着大秘密和吸引力,若是你去,不见得会比我好上多少。”

骆韵目光闪烁,“何必用这么不上台面的激将法?既然如此,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什么赌?”凌沫儿眼底深处闪过一丝警惕。

她与骆韵虽是同源,但骆韵相较于独孤怡宁和帝夭夭,却一直都是她最忌惮的那个存在。

骆韵淡淡道:“就赌方缘,我若没有在他面前沉沦,你就主动化作蓓蕾成全我踏破那一步如何?”

“...”

凌沫儿陷入了沉默。

她早就该猜到的。

骆韵怎会如此好心。

此前她在自己面前所伪装出的那种忏悔和无奈以及不断循序渐进地引她入局,其实不过是为了吞噬她的道源罢了。

在本体大业中。

理论上的确是需要五种灵体,但并非必须是五个灵体。

倘若骆韵吞噬了她的道源,那骆韵就可化身为双灵体,在某种意义上依旧可以达到本体大业的最低要求。

一时间。

凌沫儿陷入了进退两难之中。

如果不答应骆韵,这意味着她有很大概率会将自己和方缘苟合之事透露给独孤怡宁和帝夭夭。

到时候,就算是骆韵袖手旁观,独孤怡宁和帝夭夭也会合力将她炼化为原始蓓蕾成全骆韵成为第三位合体素胎。

可答应了骆韵,她也有很大的概率抵挡得住方缘的侵染,只要她能全身而退,自己同样逃脱不了成为她合体的蓓蕾。

如此一来,横竖都是阳谋。

这该死的骆韵!

凌沫儿的目光变得不善起来。

她自得道以来,一直都有防着骆韵的算计,想不到今日还真落入到了她的阳谋之中。

“你应该知道,你拒绝了我只有死路一条,若是选择与我对赌,反而会有一线生机。”

骆韵勾起嘴角,彻底不再掩饰自己目光中的贪婪。

她与方缘苟且一事。

只有天知地知她知方缘知,除此之外,没人会知道她的过往。

但凌沫儿不一样。

如今凌沫儿已有把柄落在她的手中,她当然要好生利用。

要知道,每多一条灵根素胎,在未来获得的道果可就会占据着一定的先机。

所以骆韵才一直在以私人的名义暗中培养北冥雪,可惜,此女尚未成长起来便莫名地折戟在了无尽妖林。

不过现在么,如果能将凌沫儿炼化,骆韵将会一举成为超脱了帝夭夭的恐怖存在。

至于对赌。

骆韵自然是有足够的信心。

她此前在无尽妖林虽然短暂地沉沦在了方缘的淫威之下,但回到缥缈峰之后,她第一时间便寻找到了克制住魅纹反噬的方法。

只要抱守归一,神气合和便是。

如此想着,骆韵再次开口。

“如何?选择权在你手中,大家姐妹一场,所属同源,我可不想你死得太难看。”

“哼!”

凌沫儿冷哼一声。

她看向炼狱深处,目光中闪烁着诡异的霞光。

明目慧台!

骆韵清楚此乃凌沫儿身为炼狱宫主独创的神通。

此术能在炼狱业火的遮掩之下,一眼万里,窥无阻隔。

显然。

凌沫儿此刻认为自己已经输了。

她只不过是想要将她的心爱之人牢牢地记在脑海里的明台之上。

“我答应你,但我有一个要求。”

“讲。”骆韵嘴角的笑容已经无法压制。

胜利在望。

她无比坚信,无论凌沫儿说出何等要求,只要不违背她的本心原则,她都会立足于不败之地。

凌沫儿神色黯然,道:

“我身为炼狱宫主,却于混乱之中迷失了自我,我始终坚定一件事,即便是帝夭夭和独孤怡宁与我走过同样的路,她们也无法在那种情况下抵挡住自己的本心,所以你可敢与我对赌,你若敢走我所走过的路然后去面对方缘,我便会毫无保留地自主化为蓓蕾成全你入道合体...”

她的声音轻颤,言语之间透露着一个莫大的悲哀。

听在骆韵耳中,就仿佛她已经放弃了自己的坚持。

之所以凌沫儿还能讲出此番话,只不过是因为心中的不甘和委屈罢了。

对此,骆韵当然没有不对赌的理由。

一法通,万法通。

抱守归一,神气合和。

她坚信,就算是自己经受了炼狱业火的完全洗礼,也不可能被方缘这个结丹修士再次侵染。

殊不知。

凌沫儿至始至终都没有放弃。

她相信天命,但不相信自己的命运。

所以她不认为自己在天命选择之下遇到的红鸾羁绊真的只是个小狗贼。

小狗贼也怎会征服了高高在上的她。

所以凌沫儿保存着一丝希望。

她希望方缘能够帮助她逆转了已经没有了退路的局势。

倘若,他真能做到。

那就算是自己不再去为了本体大业而战,她也要将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地交给方缘。

“好,那我们就一言为定!”骆韵承接下来。

她正要离开却是突然地驻足。

“不如你同我走一趟,也好监督?”

凌沫儿勾起嘴角,“呵呵,原来你并不像表面显露的那般镇定,你也怕我算计你么。”

“嗯,我承认我怕了,毕竟在你我之间,这并不算什么丢人的事。”

骆韵没有狡辩,她选择了大方地坦白了自己的忌惮。

毕竟凌沫儿本身要强于她半分,假如她趁着自己负重前行的这段时间与方缘合谋,就算她身怀那种反制术法,但也没有绝对的信心抵御那种诡异魅纹的侵蚀。

再说了。

如今的她本就处于天时地利人和的绝对优势之下,没理由再节外生枝,为自己的入道承接不该具备的风险。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凌沫儿选择了应允。

既然她已经把一切都押宝在了方缘身上,那再多的锦上添花也更改了成或败的最终事实。

于是乎。

对赌,在此刻生效!

骆韵需要走过凌沫儿此前与方缘同行时所走的那段全新的路。

而凌沫儿作为监管者和守信者,全程不可影响对赌局势的进程。

与此同时。

另外一边的方缘,迷失的灵魂也从混乱的温柔中,走了出来。

他茫然地看着四周,随后又扫视了一遍自己完好无损的身体。

方缘确信,此间乃是炼狱中心,或许此间工作台不同于寻常元婴修士的试炼场所,但也绝对没有天壤之别。

但不知为何。

方缘总觉得此间与凌沫儿这位炼狱宫主之间所经历的种种风流韵事,是那么的不真实。

一切的一切就仿佛是饮下了超脱了神游桂花的更高层次的佳酿一般,幻梦枉然。

所以。

自从凌沫儿离去许久之后。

方缘也迟迟未敢开始自己的计划。

他担心凌沫儿还是会去而复返。

于是,趁着闲来无事,方缘开始研究起了炼狱工作台上的注意事项。

试炼倒也简单。

或者说,这种试炼是凌沫儿有意留给方缘一些最简单的练手任务。

整体观之。

方缘的工作内容只需要在业火迸发的关键时刻记录一下浮漂的张弛度。

这就好比是炼钢锅炉房每次在冶锻成型之际,记录一下炉内反应所彰显的最高温度与最低温度的差值一般简单。

方缘不清楚其他元婴修士进来的试炼任务是什么,但他能明白,凌沫儿还是非常照顾他的。

“一个半时辰过去了,想必凌沫儿已经离开炼狱,不过骆韵还没有进来,按照约定,她应该第一时间把无月给送进来才对,如今距离约定已经过去了整整六天,莫非无月那边出了什么变故不成?”

不动如山正常的药效是三个时辰,但对于那些绝对超凡的天骄而言,或许只在一半时间之内,他们就会陆续苏醒。

方缘百思不得其解。

须臾。

他摇了摇头。

“算了,得知我幸,失之我命,无月本身能成为天魔宗圣女,想必也是大福运之人。”

当方缘能说出此番话之后,也代表着他不会因为一时的得失而沾沾自喜或者愤懑溢怒。

“这试炼过于简单,不过在骆韵未来之前,还是不要暴露了阴媿幡的存在好,如此,只能先与古戒残魂沟通了,正好来到炼狱,说不准还能从她口中得知到一些不为人知的秘辛...”

如此想着。

方缘便是强行唤醒了古戒残魂。

“前辈醒醒,我来给您送土灵魂道宝材来了。”

残魂从混乱当中醒来。

此前她帮助方缘用古魂之力烙印出那张婚书之上的苍生古老的气息之后,便陷入了混沌之中。

此番尚未彻底恢复灵识便被方缘重新唤醒,精神自然处于极致衰败状态。

但她对方缘的怨念却是超脱了过往所有。

只是正当她准备发怒之时,突然伴随着神魂的涣散,一股股来自灵魂深处的久违心悸逐渐笼罩在了整个古戒当中。

残魂的意志瞬间变得松散开来。

她惊恐传念道:“小子,你竟来了此等魔欲之地,你是怎么进来的!”

残魂无法想象方缘这等结丹蝼蚁是如何进入魔狱府邸的。

但她依稀记得,在她所修炼的那个时代。

魔域被称为封绝之地,它是比之禁区还有恐怖的存在。

年代太过久远,残魂已经忘却了太多。

可她没有忘记一点,就是这个地方是她宁愿选择自爆,也不愿来到的魔魇之地。

面对残魂的惊恐,方缘感觉有些啼笑皆非。

“看来前辈对此地很熟,您能讲讲此地到底是怎样形成的么?”

“我忘记了太多过去,我只记得,此地不宜久留,快逃!”

“不宜久留...”方缘不知道该如何评判残魂的观点。

他想了想,决定还得安抚好残魂的情绪,才有机会从他口中了解到此间的秘密。

于是方缘解释道:

“前辈所言,晚辈当然不敢否定,但如今沧海桑田,时代早就变了,我敢笃定,如今的炼狱绝对非前辈所认知之下的那个炼狱...”

“炼狱...”

当残魂重复着这两个字时。

就像是牵引到了某种因果,一丝诡异的疼痛突然席卷了她的全身。

霎时间。

残魂变得抽搐了起来。

她的意识陷入了混乱,同时嘴巴里也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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