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承勋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内子不知八皇子妃身份,多有得罪,但本王已教训过,殿下不也看见了吗?”
前半句的确像道歉,后半句则是明显的威压。
萧景熠自然能听出来。
他不怕战承勋,完全可以压回去,但晚晚说可以拉拢他,那他就不能为难他。
再者,他让他给个解释也不过是想要个台阶。
苏若卿还是枚重要棋子。
便没再说什么。
在场的吃瓜贵妇们可就激动了。
战承勋刚才说什么?他说正站在八皇子身边那个穿着朴素的女人是八皇子妃?
等等。
“你们识货吗?”
“那女子的穿着虽朴素简单,可她那衣裳是什么布料?那可是上等的云锦啊!”
价值不说万金,千金绝对有了。
在场夫人各个是官员家眷,她们的穿着也都华贵,却再华贵也没人穿的起云锦。
倒也不是她们买不起…
是云锦在盛渊国属于贡品。
除皇亲贵胄,只有有封号的女眷才有资格穿。
这不是价格问题,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刚才还满脸瞧不上常絮晚的一众女眷们瞬间随风倒,“早就听闻八皇子妃貌美…”
“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是啊,这衣裳布料虽好,但款式朴素,若穿在普通人身上绝对是平平无奇,却穿在皇子妃身上,竟若天仙般除尘脱俗!”
“八皇子妃真是天生丽质呢!”
你听听,听听…
这些个马屁就跟不要钱似的一句接着一句不重样的输出,任凭常絮晚脸皮再厚也被拍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完全忘了刚才还咋咋呼呼的苏若卿。
刚好,苏若卿也巴不得被忽视,这样她就可以趁机跑路,免得被常絮晚揪住再次羞辱。
不过话说。
苏若卿本来是要逃回西北王府的。
在她快要走到八皇子府门口时,身后突然传来个女人的声音,“西北王妃请留步!”
是个穿着八皇子府婢女衣裳的女子。
女子快步上前,先是恭敬行礼,“见过西北王妃。”紧接说正事,“我家殿下请王妃后院一聚。”
傅梵的主子?
苏若卿心里又是一咯噔。
直觉告诉她不能去,否则她现在拥有的一切很可能要被拿走。
可不去就能留住吗?
不能!
她若不去,那位得觉得她不敬他,怕是要更快的把她的一切拿走,只能硬着头皮去。
跟着婢女绕过正在举办宴会的前院,往后院而去。
婢女带她来到后院一间书房,“王妃且稍等,殿下忙完前院的事儿便会过来寻您!”
说完,走了出去。
出去的时候还不忘把房门关上。
与此同时。
前院这边的萧景熠召集一众官员和女眷们到一起,先说几句套话,后介绍起常絮晚。
介绍的话就不必多说了,无非是说常絮晚就是他的皇子妃,以后见到常絮晚就如同见到他之类…
在场众人在他说完后纷纷配合恭喜。
管家招呼众人一起去前院的大厅用餐。
大厅很大,萧景熠和常絮晚坐在上首位置,今日过来的百来位人每十人一张桌,分别坐在厅内的左右两边。
左边是男区,右边是女区。
中间是舞姬表演的区域。
宴会开始,立即就有舞姬进来,人们随便聊天,今日主打的就是吃喝尽兴。
战承勋没心情吃。
整个宴会的过程,他都在悄悄注视着常絮晚和萧景熠那边。
萧景熠早就看见了他的目光,每次他看过来时就故意给常絮晚夹个菜或剥个水果。
有点故意的味道。
这让战承勋更是火滋滋的。
旁边战君耀也没心情,因为就在刚才,他耳尖的听到旁边桌上的尤梓峪的声音了。
尤梓峪那桌多数都是跟他年纪差不多,父亲官职也差不多的子弟。
其中个子弟听说尤梓峪正在议亲,就借着今日八皇子订婚的话茬问起他可有相中的姑娘了?
尤梓峪喝了点小酒,并不算多么好看但绝对不丑的脸稍有点绯红。
说话的语气也有点小含糊。
“有的有的!”
“是谁家的姑娘啊?”
“前舒太尉你知道吧?我前几日看见他们家的舒大小姐了,那姑娘长得很是水灵!”
问他话的子弟一时间像是没反应过来前舒太尉是谁?
想了片刻才像是想起来。
紧接也想起来舒太尉家的大小姐不就是舒韵灵,可那舒韵灵…
子弟皱着眉头迟疑片刻,说道,“我听说那舒韵灵已经不是姑娘了,尤兄可知此事?”
尤梓峪不知道!
闻言,整个人就怔住了。
子弟把自己听到的外界传闻跟他说说,说是舒家被流放之前舒韵灵曾跟战君耀定了亲。
可惜还没等他们成亲,战君耀就出了事。
舒韵灵出去找他,结果在外面被拐,好像被很多男人给睡了,而且还怀过孕!
尤梓峪脸黑了。
舒家给舒韵灵择婿之前他就见过了舒韵灵,对于舒韵灵他是一眼就相中了的。
这姑娘生的好看,举手投足也是大方得体。
是他喜欢的类型。
他就立即让他娘说帮他打听一下舒韵灵,他娘找了媒婆,媒婆信誓旦旦说舒韵灵还是个姑娘家。
可这子弟说的,他不得不当回事。
心里想着,等宴会结束一定要让他娘再找个媒婆好好打听一下,若那舒韵灵真不是姑娘了,他可不能要!
尤梓峪放下的很果断…
战君耀则是越来越郁闷,一杯接着一杯的酒下肚。
尤梓峪已经找了媒婆,舒家那边肯定答应了他们的婚事,不然他也不会到处说此事。
那问题就来了。
他堂堂将军到底哪里不如尤梓峪?舒家愿意把女儿嫁给尤梓峪都不愿嫁给他?
要知道,尤梓峪没有官职,他有;尤梓峪的爹不过六品,他爹却是三品,他也是四品!
他到底哪里不如尤梓峪?
还有,韵灵不会也答应他了吧?
不,不会的!
战君耀喝着喝着突然站起来,他要去趟舒家,他要去问问韵灵是个什么意思?
他这边刚走,魏桑过来了。
魏桑俯身在战承勋耳边,先是低声把自己打听到的尤梓峪跟舒韵灵的事儿说说。
基本跟尤梓峪说的差不多。
战承勋对此没兴趣。
战君耀走也没跟他说,他以为战君耀去如厕了,就让魏桑等战君耀回来告诉他即可。
然后问,“人到了吗?”
魏桑没回答,只是颔了颔首。
魏桑站直身子,在他身旁刚好过去一个婢女,若苏若卿在这里,一定能认出这就是带她去后院的那个婢女。
婢女手里端着个茶盘,茶盘上放着的是一壶酒。
走到上首位置的萧景熠身旁,给他把刚好空出来的酒杯里倒满酒,然后退下。
萧景熠正给常絮晚剥蟹,并未注意是谁给自己倒的酒,剥完后,用湿布巾擦擦手,端起酒杯要常絮晚跟自己喝一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