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的大规模出动,自然引起了无数人的注意。
上至文武百官,下至黎民百姓纷纷为之侧目。
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被牵连进去。
好在,魏忠贤还是知道轻重缓急的。
这一次大规模去抓人,基本都是四品以下的官员。
朝中的大员,还不是他能够轻易撼动的。
并且,先拿这些官职虽小,但身居要职的官员开刀。
既可以显现出东厂忠心为陛下做事,也可以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
待东厂的势力越来越大,早晚要拿下那些大人物!
城西。
十数名东厂人员,在周围无数百姓的众目睽睽之下,直接闯入一座官邸府宅。
不多时,便听到不断有哀嚎痛哭的声音传了出来。
“这不是工部李大人的府邸吗?犯了什么事,竟然被抓了?”
“这些人举着东厂的大旗,莫非真的是东厂吗?”
“哼!这种贪官早就该被抓了,附近的人谁不知道,这位安大人贪腐无度,还纵容家人侵占私吞良田!”
“听说,城西的刘大人也被抓了呢!”
“那些贪官污吏,平日里做尽了鱼肉咱们老百姓的事情,活该他们被抓!”
“你们说,是不是当今陛下有意要整治吏治了?”
“依老夫看来,必然如此啊!咱们得好日子要到了啊!”
“陛下万岁!大凉国万岁!”
“...”
这一幕,不断的在京都各处上演。
百姓们人人欢喜雀跃的四处奔走相告。
而那些贪官污吏,要么是如丧考批的押走,要么是战战兢兢的躲在家中惶惶不可终日。
就在这种氛围之中,魏忠贤带着十数个麾下来到了城东。
这里是兵部郎中安明的府邸。
作为当今户部尚书和珅的铁杆支持者,安明的官职虽然不高。
但在朝堂中还是有不小的话语权的。
可魏忠贤却并不在意这些。
随着他微微颌首,一名东厂番子便朗声大喝道。
“兵部郎中安明,收受贿赂、纵容家仆逞凶!”
“现证据确凿,我等奉命前来缉拿!”
“但有反抗,格杀勿论!”
东厂番子的话音刚落,安明便怒气冲冲的站了出来。
“我乃是朝廷命官,就算有罪,也该经由三司会审方可定罪。”
“尔等是何人?可有三司的执令?”
魏忠贤闻言不由嗤笑了一声。
“咱们乃是东厂的人,奉陛下旨意办事。”
“无需三司会审便可抓你!”
“安大人,咱家劝你一句话。”
“你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吧,陛下有旨,但又反抗,格杀勿论!”
此话一出,安明顿时面如土色。
且不提眼前的就是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东厂。
单说奉了陛下的旨意,就算他全身都是赵子龙,也不敢有丝毫忤逆啊!
魏忠贤看着一屁股瘫倒在地上的安明,不由露出不屑的神情。
“拿下。”
一旁早有准备妥当的东厂番子快步上前,将安明羁押带走。
和刑部与大理寺一样,东厂也有自己的大狱。
今日被抓的这些人,自然都被送去了那个让人生不如死的地方。
等待着他们的,将是极为残酷的刑法。
直至他们肯主动认罪为止。
魏忠贤不顾劳累,亲自带人连夜审问。
显然,他想在今晚就要个结果出来。
并且想在明天一早,能够将这个好消息亲自带到陛下的面前。
只有如此,才能不负浩荡皇恩!
“安大人,你可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魏忠贤坐在椅子上,一手拂袖遮住口鼻,用略带嫌弃的语气问道。
而他的对面,被抓入大牢仅仅半个时辰左右的安明,全身已经皮开肉绽。
显然,负责拷问的东厂番子并没有因为安明兵部郎中的官职而选择对他手下留情。
安明勉强的抬起头,充满怨毒的望向魏忠贤。
“说什么?本官无罪!”
“尔等曲解圣意,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岂不闻,我大凉国一直禀行刑不上大夫的制度吗?”
眼见安明如此嘴硬,魏忠贤心中不免有些着急。
他的确收罗了不少安明纵容家仆欺凌百姓的罪证,并且很多人也都知道安明屁股不干净。
可仅凭这些,根本不足以将其定罪。
最多是惩处一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这样的结果,显然不是魏忠贤能够接受的。
这是东厂成立之后办的第一个差事。
无论如何,都要办的漂漂亮亮、风风光光才是!
若是只能这般雷声大雨点小。
别说魏忠贤自己不乐意了。
恐怕陛下也会觉得东厂无用,他魏忠贤是无能之辈了!
想到这里,魏忠贤望向安明的眼神变得无比阴冷。
若对方是个清官,他或许还要十分的顾虑。
但整个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眼前的安明就是一个大大的贪官!
难不成因为没有找到证据,他就是清官了?
所以,他对安明施以酷刑没有任何的顾忌和心理负担。
“安大人呐,安大人。”
“你可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呐!”
魏忠贤冷笑着说道。
“希望你的身体比你的嘴要硬!”
说完,魏忠贤便对着一旁的手下使了一个眼色。
两个东厂番子狞笑着向安明走去。
他们的手中分别拿着沾了辣椒水的皮鞭和烧的通红的烙铁。
安明见状不由万分惶恐。
“你...你们不要过来!”
“难道你们就不怕本官出去后,参你们东厂一本吗?”
魏忠贤闻言冷笑一声。
“安大人,事到如今还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吗?”
“进了东厂的大牢,还想出去?”
说完这句话,魏忠贤起身朝着外边走去。
临走之际还不忘给那两个东厂番子交代了一声。
“本督公心善,见不得这些糠腌事。”
“记得留口气便是...若是仍旧这么嘴硬...哼哼哼!”
他的话虽未并没有说明,但在场之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
看着越来越近的东厂番子,安明的心理防线终于被击破。
他自从调到京城,追随户部尚书和珅之后,过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
之前的一番皮肉之苦,已经让他有些崩溃了。
只不过心存侥幸,想等和珅前来捞人罢了。
谁曾想,魏忠贤根本不给他这个时间,上来就要大刑伺候!
这谁顶得住啊?
安明夹紧已经湿润的长袍,声泪俱下的喊道。
“我招,我全都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