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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万万不可!”

严嵩吹胡子瞪眼睛的大声喝道。

“那和珅可是缴纳了足足二十万两白银啊!”

“咱家的银子又不是大风刮过来的,岂能如何浪费?”

严世蕃闻言顿时梗着脖子顶撞道。

“爹啊,您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呢?”

“咱们只要能够得到陛下青睐,将来会赚到更多的银子啊!”

“何须盯着眼前这么一点蝇头苟利不放呢?”

严嵩没好气的挥了一下衣袖道。

“你说的倒简单!”

“老夫得先帝和陛下信赖,距今已经数十年时间了!”

“你捞了多少钱?怎得就敢放言,今后能赚到更多的银子呢?”

听闻此言,严世蕃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因为身体原因不能为官,所以一门心思都放在了赚钱捞钱上。

严家以前是什么模样,现在又是什么模样,这些大家都可以有目共睹的!

可现在呢?他爹竟然这么轻飘飘一句话就抹杀了他多年的心血。

严世蕃如何能够不怒?

只可惜,这个时代极为讲究君臣父子纲常。

更别说他严世蕃能施行这么多捞钱赚钱的门路,也完全是依仗严嵩的名头。

他们父子俩可以说是相守相成的存在。

失去任何一方,都无法形成今天这种局面。

严世蕃一怒之下也仅仅是怒了一下,还是沉声劝慰道。

“爹啊,咱们严家在京都不敢说是首富,那也是名列前茅的存在!”

“这些钱不是我赚来的,还能是您每日粗茶淡饭省出来的不成?”

严嵩自知事实如此,但他一向是个不服输的性子,尤其是不能在儿子面前低头。

“你还好意思说?”

“但凡你少娶几个妾室,每日少吃几道菜肴,咱们严家的钱只会更多!”

说完之后,犹不解气的指着严世蕃说道。

“你看看你这身衣服,那可是江南丝造局的顶级服侍。”

“一件就价值几万两白银呐!”

“你再看看老夫,现在还穿着带补丁的内衬呢!”

说完,严嵩一把抓住自己的外袍,就要亲自展示一番。

严世蕃见状只能无奈的出手制止了他。

“爹,您说这就没意思了!”

“只赚钱,却不去享受生活,岂不是和王戎一般了?”

严嵩一想到王戎这个极为吝啬的存在,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

他严嵩虽然每日只是粗茶淡饭,但也不是一个不懂享受之人。

那只不过是他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罢了。

单说那每天晚上睡觉前,都需要出动四个处子为他暖被窝,就足够让人为之遐想了。

恐怕就是和珅,都没有享受过这等待遇。

“反正不管怎么样了,咱们严家不能拿出那么多银子!”

“现在满京城的百姓都在歌颂老夫乃是清明廉洁的臣子。”

“老夫若是贸然拿出如此多的银两,岂不是自己扇自己耳光?”

听到这番话,严世蕃总算是冷静了下来。

清明廉洁的名声得来不易,的确不容有任何差错。

可同样的,他仍然希望藉此机会能够在陛下面前露个脸。

只有这样他才能真正的踏足官场,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只能在严嵩的背后出谋划策。

既然没有办法送太过的钱,就只能送一些奇珍入宫才行。

但别看他严家在京城也算是一方富豪了。

可由于严嵩不喜这些,他自己又只贪恋财物权利。

家中并没有收藏太多的奇珍异宝。

一时间,聪慧如严世蕃,也犯起了难。

总不能将他私下发明的‘美人盂’、‘肉屏风’送给陛下吧?

那恐怕等待他的不是升官发财,而是直接推去午门斩首了!

就在严世蕃一筹莫展之际,突然看到桌子上摆放着的玉制酒盅。

单眼不由一亮,主意已经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爹,您可记得前些日子我曾提起过的一件宝贝?”

严嵩闻言略一思索,脱口而出道。

“可是那一捧雪?”

严世蕃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美滋滋的回道。

“正是那一捧雪!”

原来,严世蕃前些日子听闻太仆寺卿莫怀古手中有一珍宝,名曰一捧雪。

据说这件玉杯的杯身雕琢着五瓣梅花,杯底中央雕刻着花蕊,并且外部攀缠着玉制梅枝。

梅枝上更是刻着17朵大小不一的里落梅花。

每当斟酒入杯之时,玉杯便剔透光洁,给人一种捧着如冰似雪的感觉,甚是奇特玄妙。

不过此物深得莫怀古喜爱,从不示与外人。

他的家中有一个食客,名叫汤勤。

因为偷偷爱上了莫怀古的小妾而不得,于是心生歹念。

趁着有此前往严府拜访,私下将莫怀古持有一捧雪的事情告诉给了严世蕃。

严世蕃此前利用严嵩的名义大肆搜刮财富,不仅金银财宝数不胜数。

名画瓷器也不在少数,一开始对此倒的确不曾在意。

只是想见识一番。

可莫怀古却忌惮于严世蕃的恶名,绝口否认了自己拥有此宝。

这下子,两人便杠上了。

老子得不到,你也休想得到!

就当严世蕃打算利用权势逼迫莫怀古就范之时,却恰逢严嵩被海瑞当朝弹劾。

不得已之下,他只好选择偃旗息鼓。

待到时态稳定之后,再另想办法夺走莫怀古的心头所爱。

眼下,不正是一个大好良机吗?

自己只需要假借陛下之名,向莫怀古讨要一捧雪。

那莫怀古可以不把他严世蕃放在眼里,还能不把陛下放在眼里?

若真是如此,那他还省事了呢!

直接上报给东厂,告墨家一个大不敬的罪过,直接抄家得了!

严世蕃越想越兴奋,当下便对着严嵩说道。

“爹,你且在家中写好请罪折。”

“我去将那一捧雪搞回来,咱们这一次一定能够讨得陛下欢心!”

严嵩闻言不由白了严世蕃一眼。

“老夫做事何须你来指点?”

严世蕃知道,此时不是两父子吵架的时候。

这上奏的请罪折越早,越能表现出对陛下的忠心。

此事,迫在眉睫啊!

可还没等他出言劝慰呢,就见到严嵩再次吹胡子瞪眼的喝道。

“还不准备纸笔,是打算让老夫用筷子写奏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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