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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姜清慈的幻境之中,她开始是以旁观的角度,后面才置身其中的。

同为幻境外的人,那秦妄是不是也是置身事外,看着之前的事情重演的?

那现在自己进来了,是不是有可能看到谢即白和秦妄共处一室的画面?

她这么想着,踏入房间之内,抬眸便看到,房间正中,长身玉立一位月白长袍的男人。

他此刻正面向姜清慈,那张脸,与秦妄一模一样。

或者说,这就是秦妄,八十年前的秦妄,是还被叫做谢即白,有着让姜清慈陌生气质的秦妄。

面前之人,穿着与他气质浑然一体的月白色广袖长袍,乌黑长发用玉竹簪半束,垂在肩上身后。

长达腰际的长发在他身上,不会给人一丁点的阴柔之感,只有恐惊天上人的超凡。

姜清慈只是这么惊鸿一瞥,就能明白,为何前人给谢即白留下的评价是半仙之资了。

只光这通体被白光包裹的不凡气质,和惊为天人的美貌,便是现在影视剧和各种漫画小说里幻想的,上仙模样了。

更别说,他天生灵体,实力在那时更是断崖式的无人可敌。

要说这周身唯一一点不像神仙的,大概便是从他身上流露出的毫不遮掩的阴冷。

这是从小的遭遇形成的阴郁。

这人乍一看是天上的仙,再多看一眼便是冷血的蛇。

浑身都在散发着危险,让人一点不敢靠近。

惊艳又矛盾的毒蛇。

原来,这就是谢即白。

和她认识的秦妄明明是一个人,却又不像同一个人。

姜清慈见到这样的谢即白其实是有一点诧异的。

她知道谢即白小时候的遭遇,知道他根本就不可能是一个甘愿牺牲自己普度众生的圣人。

她在这之前是一直怀疑,谢即白是被人使用阴谋诡计才被动入了封印内。

所以怨气和戾气都会比下面被他封印的那些怨灵重的,出来之后毁天灭地,把那些算计他的玄门全杀了泄愤都是有可能的。

但真正出来后的谢即白,又完全不是这个样子。

或许是因为失忆的原因,所以将那些怨和戾气也都一并遗忘,人虽然仍然是冷了一点,淡漠了一些,但当自己让他帮助的时候,他从不推脱,甚至很是听话。

失忆会失到这种性情大变吗?

姜清慈不认为。

所以,在进来这里之前,在见到真正的谢即白之前,她曾想过,以身镇鬼前的谢即白,会不会因为修为的持续提高,进入到半仙状态,而洗去浑身戾气,超凡脱俗到对过去的仇恨和遭遇都淡漠处置。

即便以身镇鬼,也无法再激起他更多的戾气,所以,才有了现在的,她认识的秦妄。

但现在只看到谢即白本人这一眼,姜清慈就知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尤其是,此时此刻,随着她的进入,谢即白仿佛发现有人一般,骤然抬眸看过来的那一眼。

轻描淡写,里面却藏着锐利的寒意。

强大的压迫感让姜清慈跟着一瞬心惊。

她十分肯定,若不是自己现在是幻境外的状态,他发现不了,对于突然闯入自己家的不明人,谢即白会毫不犹豫的诛杀。

真是不对比不知道,一对比发现现在的秦妄简直是平易近人到和善可亲的程度了。

这样看,搞不好以身镇鬼的封印还真是谢即白自己甘愿下的,而在这下面的六十年里,他甚至还修身养性戒骄戒躁了。

谢即白应该是那一眼并没有什么发现,抬脚离开了房间。

姜清慈跟上,随着他的脚步来到后院,没有看到也没有感受到秦妄是不是在这里,却看到了后院里流水迢迢摇椅吱呀的陈设。

看来自己那房子还真是照着这建的啊,连后院的陈设都跟着仿了个一模一样。

谢即白径直走过后院,来到了另一间房外。

这间房是独立在后院的,姜清慈住的地方她师父并没有建。

还没靠近,姜清慈就感觉到从这房内溢出的浓厚灵气。

这房内不简单。

她这么想着跟上去,特别意外的,到门口时被挡了一下。

姜清慈诧异。

这里不是幻境吗?

她不过是一个旁观者,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任何东西都不该对她起作用啊。

怎么会有东西检测到并阻挡她的进去?

姜清慈站在那里,试探着伸手去触碰,却又看着手就那么毫无阻碍的伸进了房间去。

姜清慈:?

她再次试着抬脚进去,如同伸进去的手一样,这次,她整个人都进了房间内,仿佛刚刚遭遇的阻碍只是一场错觉。

姜清慈有疑惑,但房内之物映入眼中,她便没有一丝精力去疑惑别的了。

法器。

放眼看去,整个房间里,三面摆放的全是各种各样的法器。

镇魂剑以凛冽之姿立在最中间,似乎在震慑着整个房间里,过于多的各式各样的法器。

惊尘珠、朱砂笔、聚灵境、养魂灯、还有华家的八卦炉等等,姜清慈见过或者没见过的法器,全部聚在这一个房间里。

姜清慈看呆了,太豪横了。

也明白了他们住的房子为什么没有将这个房间复刻,属实没必要,别说法器了,她师父穷的叮当响,连个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确实没啥必要建造这“金屋”。

姜清慈在最初的震撼之后,也慢慢反应了过来。

这里面的法器少数三十件,不算那些她没见过的,现在在她手里的惊尘、朱砂笔和镇魂剑是可知的确实是谢即白的法器。

那现在养魂灯已经是正阳山的镇山法宝,聚灵境也成了道协专属的,包括八卦炉也归了华家,还有几个在异调局的收藏室里也见到了。

那这些法器是原本就是这些门门派好家族的,只是被到处和人打架斗法的谢即白抢了来,以身镇鬼后又被各家取回了?

还是,这些都是靠着谢即白这个灵体才成为的法器,原本就属于谢即白,只是以身镇鬼后,被这些门派哄抢了去?

姜清慈暂时还得不到答案,也不去想了,回去之后她可以直接去问秦妄。

眼睛黏在各式她见过或没见过的法器上,十分想全部装进她的戒指里。

如果她能碰触到的话。

实在是从没见过这么多啊,即便是被说,国家收到点上交的好东西都给了异调局,那收藏室里,能达到这种品相的法器也不足一只手啊。

且还都是这里面的。

这就是谢即白的实力吗?

秦妄恢复了全部记忆后,能不能也给她弄几个玩玩?

也不用多华丽的,能点石成金的就挺好。

姜清慈这么想着,眼睛也黏在法器上一个一个的看过去,无暇顾及谢即白。

直到身后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她回头去看,惊愕的发现,那声音来自谢即白,手中碎裂的玉牌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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