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找阿慈能议什么事?”
宋逸当场拔出佩剑,搭在了赵无稽的脖子上,直接割破一缕血。
“陛下为什么要见阿慈?他赶走了那么多想进我府上的姑娘,现在又要抢我的阿慈!”
“世子息怒,陛下不敢啊!”
赵无知欲哭无泪。
光顾着想找慕容慈邀功领赏,来之前忘记打听宋逸醒没醒。
他的脖子快断了!
“我不信!除非你让我跟阿慈一起进宫!”
“陛下没宣世子,老奴……”
“敢抢我的女人,我一剑攮死你!”
宋逸举剑便刺,赵无稽吓得脚底打滑,跑向院子里。
嘴里一边讨饶一边规劝,让宋逸饶他狗命,冷静冷静。
跟在赵无稽身边的侍卫也不敢上前阻拦,生怕血溅当场。
直到赵无稽跑累了,连忙苦着脸妥协。
“世子可以跟慕容小姐一起在宫门等着,老奴去请示陛下,如何?”
“信你一回,带银子没有?”
赵无稽扶正跑歪的帽子,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结果宋逸往他袖子里摸了摸,摸出几片金叶子,还有两张银票。
“我路上买些吃的喝的等你回话,你回话越慢我吃得越多,可就没有还你的份儿了。”
赵无稽快吐血了。
天杀的宋逸!
合着他白跑两趟,还搭进去别人孝敬的一百两银票。
宋逸欺男霸女也就算了,怎么连他这个不是男人的太监都欺负!
“慕容小姐,你等着,老奴这就去宫里请命!”
赵无稽这回不冲着重赏,光冲着粮食筹齐,能赶紧送宋逸上路。
让宋逸早死他早开心,于是撒开脚丫子原路返回。
等到宫里的人走了,宋逸把佩剑收了,当着护卫的面,将金叶子随手扔给福伯。
“赏你了。”
福伯呆呆地看着,说发疯就发疯的世子好半晌。
他低下头看着去而复返,并且多了一百两的银票,嘴角狠狠地一抽。
“谢世子赏。”
慕容慈眼见她以为的难题,就这样轻松的迎刃而解,受益良多。
看来以后碰到棘手的问题无法解决,厚着脸皮装疯卖傻也不失为一种良策。
世子不愧是世子,真厉害!
“阿慈,走吧。”
宋逸走到月亮门,扫了两眼离他两步远的侍卫,面露不满。
“你们站那么远怎么保护我的安全?刺来了让我给你们挡刀吗?”
两个大内侍卫连忙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连声说“不敢”。
嘴上这么说着,他们脚下却没挪动半步。
如今全京城谁不知道,宋世子是霉神转世。
伺候他的人,从宫里到宫外,全都没有好下场!
宋逸见状怒了。
“陛下把我的护卫撤了,还要宣我的阿慈进宫,他到底还在不在意我的死活和感受?”
不行!
等会儿见到申帝,高低得骂老登几句出出气。
不然他看不懂形势的人设,就保不住了。
“世子,你消消气。”
慕容慈不知道世子想做什么,但猜到狗皇帝可能要倒霉,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宋逸瞪了她一眼。
“你敢胳膊肘向外拐,替别的男人说话,明天我就让你下不来床!”
尽管慕容慈知道他是在演戏,但腿肚子还是忍不住抖了抖。
她顺势靠在世子的怀里,娇声低语。
“世子,我再也不敢啦。”
“乖,走吧。”
宋逸揽着美人儿在前面开道。
两个随身的侍卫,同情地看了一眼慕容慈。
被玷污了清白还要假意奉迎,真惨。
这么一对比,他们的处境好多了。
……
蒋青醒来时,发现自己被抬到了其他房间的大通铺躺着。
周围都是一群认识但不熟的大内侍卫。
“醒了?上药。”
“我隶属的侍卫小队换房睡了?”
蒋青问了句自己都觉得愚蠢的问题。
大内侍卫也是人,不是铁打的,换房睡也不可能没认识的人轮值。
给他上药的侍卫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除了你以外,剩下的都被陛下杖八十,打入了天牢。”
什么?
蒋青悚然一惊,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上药的人一时不察把伤口撕开条口子。
他疼得冷汗直冒,却也顾不上了。
“是宋世子发生了意外,他们护卫不力被罚了吗?宋世子受伤了吗?还是……”
“不是。”
上药的人不想多话,但其他轮值休息的大内侍卫,则开始八卦起来。
“蒋青,你是不是知道你运气有多好。”
“你要是没被宋世子刺伤,这会儿也在天牢里关着呢。”
蒋青听其他侍卫七嘴八舌的讲述完,自他受伤昏迷后,京城差点被宋逸闹翻了天。
结果主和派要求严惩护卫,陛下不但不解释,还痛下毒手。
蒋青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只觉得外头夏目炎炎,整个人却如坠冰窟般,打心底里嗖嗖地往外冒着寒气。
“蒋青你别想太多,赶紧养好伤,我们这队十六人定下来要护卫前去北梁的使臣,路上少不了一番折腾。”
“嗯……”
蒋青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他不明白。
只是尽心尽力给陛下当差,怎么就这么难?
另外,他总觉得自己不是运气好。
宋世子,是不是故意刺伤他,不想让他惹祸上身?
蒋青不敢往深处想,他闭上眼假寐,眼前却总是浮现出宋世子刺向他的那一剑。
快、准、狠!
让人避之不及!
蒋青心中一颤,猛地睁开眼。
他该不该向陛下禀报,宋世子的剑法准得吓人?
……
玄武门前。
宋逸和慕容慈在马车上吃完一桌丰盛的午饭。
互相依偎着又睡了一觉,赵无稽小跑着姗姗来迟。
“世子世子,陛下喝了安神汤睡到现在才醒,老奴没来迟吧?”
“还剩一只虾饺,张嘴。”
宋逸往赵无稽嘴里扔去。
后者下意识地张开嘴,当精致美味但凉透的虾饺咽下肚时。
察觉到宋逸像是在喂狗一样,已然晚了。
“宋世子,请吧!”
赵无稽磨了磨牙,手里的拂尘甩向宫门。
宋逸好像没看到那如刀的眼神,下马车时,还十分作死地摁着赵无稽的肩膀当支撑。
他先走,慕容慈跟在后面。
赵无稽压低声音提醒道:“慕容小姐,你有个心理准备,陛下要的粮食有些多。”
“无论多少,只要能尽快让宋逸去死,我都乐意出!”
赵无稽同仇敌忾道:够豪爽!
慕容慈走到宋逸身旁,相视一笑。
不论是贡银还是贡粮,最终都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他们还要谢谢申帝的大方馈赠呢。
召见两人的地方在御书房。
宋逸进了宫,前面领路的太监,都恨不得离他十丈远。
这无疑给了宋逸找茬的机会。
进了御书房,他连礼都没有行,揪着领路的太监冲到申帝面前质问。
“陛下,你厌弃我可以直说,为什么要让全宫上下的人欺负我?”
好几晚没睡好觉的申帝,本来情绪不美妙。
听到宋逸倒打一耙,敢来质问他,顿时气笑了。
“欺负你?别说皇宫中,如今整个京城谁敢欺负你?”
将死之人还不到死的时候,连申帝都只能哄着这位祖宗。
宋逸却假装一无所知的怒声痛骂。
“别人不敢陛下你敢啊!只有你能把护卫我的人手撤走!只有你会让太监宫女躲着我!只有你敢觊觎我的阿慈,找她来宫里议事,你议个屁事!你就是想撬我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