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国本,必须彻查!”
通敌背主这件事,确实要查清楚。
秦辉作为监军,知道北地的军事布防,一旦卖给北梁,后果不堪设想!
“臣附议!”
“秦辉德不配位,北梁来使不日抵达,礼部左侍郎之位不可空悬!”
秦辉活着的时候是陛下跟前的红人,无论多少恩怨是非,打狗也要看主人。
死了,那就是一把枯骨!
只要查证秦辉的罪名,就能踩着秦辉官位高升,替补一下礼部左侍郎也有可能!
不光四皇子阵营的朝臣群起而攻之,三皇子的人也没放过这个机会。
就连刘政文都想随大流,卖秦辉一次,让秦辉死得有价值。
然后借此立功,礼部左侍郎的位置由他来坐稳了!
“可是,朕还是无法相信。”
申帝在大事上的优柔寡断让朝臣们无语了。
宋逸气得都想不合时宜地骂他几句。
妈的!
你好歹是皇帝,你想查谁想查什么,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吗?
磨磨叽叽的,真想现在就送你去见秦辉,君臣俩在下面对簿公堂得了!
宋逸只能在申帝煎熬的内心上,撒了一把盐。
“陛下,秦辉在皇宫之中就敢辱我还要害我,他根本没把陛下放在眼里,传扬出去,天下人如何看待陛下?”
要面子的申帝咬牙切齿,呼吸急促。
宋逸又叹息一声。
“秦辉只顾自己的功名利禄,没把陛下放在眼里,不像我,心疼陛下的名声,一时没忍住一剑了结了他。”
申帝同情地看了一眼被当刀使的宋逸。
他就知道,宋逸不可能会怀疑宋烈的死与他有关。
否则,就凭宋逸的脾气,怀疑他觊觎慕容慈就敢骂他是个屁。
怀疑他是杀父凶手,早就对他拔剑相向了。
到底是他尽心养育了十年的孩子,心里有他,也有大申。
申帝正感动着,就见宋逸冲他抱拳一拜,满脸的委屈。
“要不陛下你别查了,你打我五十杖结案吧。”
说完,宋逸不给大家反应的机会,一个助跑就往木杖上撞了过去。
还好申帝眼疾手快,亲自上手把宋逸拽住。
“傻孩子,秦辉他辱你害你,你一时义愤替朕杀了他,何错之有?”
“也对。”
宋逸有台阶就下。
一副陛下你说什么都对的孝顺模样,看得申帝老怀欣慰。
再看那些虎视眈眈想咬秦辉一口肉的朝臣们,又是一阵头疼。
这回算是让有心人抓住他的把柄了。
谢家!
迟早要收拾你们!
“朕与秦辉君臣十五载,他为何会背叛朕?”
申帝表面假惺惺的缅怀着君臣情谊。
实则话一出口,便当众定了秦辉的罪。
不少臣子只觉得心寒,谁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茬。
唯有宋逸好像不通其中的人情世故,乐呵呵地劝着。
“陛下你别难过,为了背主的人伤心不值得。”
众人心想:陛下可不难过,少了一个知晓秘密的通敌之臣,陛下今晚做梦都能笑醒。
申帝好险没控制好表情,伸手拍了拍宋逸的肩膀。
“逸儿,朕知道你关心朕,只是近日宫中事务繁忙,无事别来找朕,回府歇着吧。”
申帝叮嘱完,还高深莫测地看了谢道维一眼。
谢道维心里暗骂:中计了!
他知道杀秦辉这件事,一定是有人教唆的宋逸。
因为他在入宫前得到消息,陛下决定让秦辉当前往北梁的主使。
其实早在宋逸朝他冲过来时,他就防着对方把教唆宋逸的黑锅扣到自己身上。
奈何。
秦辉至死都要和谢家作对,他只能顺势而为。
宋逸成功洗脱罪名和嫌疑后,见好就收。
“陛下很忙吗?那我不打扰了。”
临走前,他把沾血的佩剑拿在手里,特意朝着朝臣炫耀了一番。
“你们乖乖的听陛下的话办差,谁再敢通敌叛国,我替陛下一剑灭了他!”
“哈哈哈!逸儿说得好!赵无稽,送他出宫!”
众人看着申帝高兴的模样不似做假,心里生出一个恐怖的念头。
秦辉难道不是死在宋逸的手里,而是死在陛下的手里?
毕竟联合众多大臣,差点要逼宫的主导者正是秦辉!
再联想到陛下绝口不提宋烈死因有疑的事。
众人的心又凉了半截。
卸磨杀驴!
这是陛下的拿手绝活!
世上最能让宋逸听话的人,正是陛下!
“爱卿们为何脸色不太好看?是被秦辉的尸体吓到了?”
“是是……”
“哼!若秦辉真的背叛朕,朕还要割了他的脑袋悬于宫门口,警示百官。”
炎炎夏日,朝臣们后背蒙上了一层冷汗。
他们突然想让宋逸回来,至少宋逸能在这里插科打诨,能哄陛下开颜。
“散了吧,秦辉的事关系军务,朕会派陈冠武去查!”
谁也不敢再争这个头功,纷纷应是。
宫门外。
宋逸往马车软榻上一窝,伸手把慕容慈揽在怀里。
在一连串的娇笑声中,马车缓缓驶远。
赵无稽见状,嗤笑一声。
“被一个女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还不自知,到时候你一定死得比秦大人还惨!”
回去就把刚才看到的一幕告诉陛下。
宋逸上了马车,就钻进慕容慈的石榴裙下,根本没把秦辉的死放在心上。
更没心思追究镇国公和昭夫人的死因。
陛下可以心安了。
车厢里。
宋逸把慕容慈揽在怀里,两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世子,谢谢你今日替我报了杀父之仇。”
“你父亲就是我父亲,一家人别气。”
虽然世子说得轻巧,慕容慈心里明白。
这是一份天大的恩情。
事发突然,幸亏有秦辉与谢家的争斗转移了矛盾,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世子还说我行事冲动,世子也很冲动。”
“我敢做,就有办法解决,你以后可别因为担心我露了馅。”
宋逸在她挺翘的鼻梁上轻轻刮了一下。
车窗帘吹起,外面天色渐暗,街上行人如梭,好不热闹。
宋逸活动了一下手脚,又灌了一口凉茶,站了起来,东张西望地探查着什么。
“世子要在这里下车吗?不回府吗?”
慕容慈不解地问。
这里距离国公府还有一条街呢。
附近更没有勾栏院。
也不知世子双眼发亮,在瞧什么呢?
“停车!”
宋逸找了个最热闹的位置叫停了马车,转头对着慕容慈指了指车顶。
“我不下车,我上去凉快凉快,跟大家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慕容慈看到他狡黠的笑容,更加好奇。
掏心窝子?掏谁的心窝子?
真稀奇,她倒要瞧瞧世子这次,又要拿谁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