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想的温软不知道。
但是温软怎么想的他一定不清楚。
自从接到对方逼问的电话，她就对楚亦昭没什么好感了。
而且只要程明月还能令他在意一天，她就可以说服自己敌视对方。
时间够了。
温软披上披肩来到亭子里。
楚亦昭再见到温软时，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当初在程明月生日宴见面的时候，这样的感觉都还并不强烈。
现在楚亦昭却有些恍惚了。
“楚总，有何贵干？”
温软清冷地看着他，眼里没有多余的情绪。
楚亦昭收起心神，随后抿唇道，“听说你生病了？感觉怎么样？”
温软微愣，她浅浅笑了一下，话音却略显凉薄，“我和楚总是什么关系，哪里能让你亲自来关心我？”
话题被堵死。
她看着楚亦昭脸色转变复杂，从错愕到烦躁，在极快的时间内完成。
温软心中在轻轻震动，时刻准备着离开亭子里，避免对方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举动。
谁知，并没有。
他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沉稳了许多。
就算心里再不高兴，但是脸上仍旧带着不达眼底的笑容。
楚亦昭转移话题，“辰耀受伤了你知道吗？”
他说这话时，紧紧盯着温软。
温软挑眉，猜测他的意图，也思考要不要如实告知。
毕竟他一查就会知道自己说谎。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遵从内心，点了点头，“对，他来找我的时候出了车祸，我去看他，有什么问题吗？”
面对如此直白的理由，楚亦昭无从下手。
他那点淡淡的笑容几乎快垮下，只等着这一记重拳。
温软发了个哈欠，“如果没什么事情，你就回去吧。”
本以为自己的目的表达地已经够明确了。
对方却忽然喊住她，“温软，要不你去我家住吧，我那里比这里还大，随便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温软却一脸怀疑地看向对方，“你认真的吗？”
楚亦昭自然点头。
温软却摇摇头，脸色平静。
说出来的话让楚亦昭面色难堪。
“我不是程明月，你不用这样。”
死一般的寂静。
楚亦昭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听清楚后脸色一沉，“温软，你什么意思？”
温软看着他的反应，却是挑挑眉，“还是那句话，我不是程明月，也不是曾经的我了，你不用在我面前说这些。”
说完，面容平静的转身，“董超，送。”
董超拦住楚亦昭要追上去的脚步，脸色冷漠，“楚总，这里不是楚家。”
楚亦昭脸色难看，在温软身后质问，“连表面的平和都无法维持了吗？还是说，你就是想跟那个男人待在一起？”
温软脚步一顿，她听出来他话里的讥讽，回身冷冷地看着对方。
透过他眼里的不甘，温软当着他的面勾唇，笑容艳丽，“楚亦昭，你在乎吗？”
现在愣住的反而变成了楚亦昭。
他看着温软脸上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一团乱麻，就好像原本规规整整的线条忽然变得混乱无比。
她早就不是他记忆中那个小心翼翼的温软了。
现在，他们既不是朋友关系。
连那二十年的感情也被抵消。
而且他还一再说这些话来刺激对方。
他好像错了。
垂下眸，自我厌弃道，“我不是故意的，你别放在心上。”
温软眼前仿佛染上一层雾，她透过这层雾看着前面，言语清冷又坚定，“你走吧。”
这一次她头也没回地离开了。
而楚亦昭本能地喊她名字，却没再能得到她任何反应。
楚亦昭被董超请到公寓大门外。
砰一声，大门被关上。
他被隔绝在外，很烦躁，也很不安。
他上车离开公寓，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直到一通电话打来。
程明月在那头兴奋地报喜，“亦昭哥，我成功拿下合同了！”
楚亦昭露出一抹笑容。
“做得好，明月。”
心底那股郁气散开一些。
谁说明月不行？
在他看来，只要温软足够努力，也能像明月这样，而不是靠着一个男人……
“嗯，亦昭，我马上上飞机了，等我回来再跟你说细节？”
“好，等你回来。”
另一边的程明月挂断电话，心里眼里都是高兴。
她想到刚才楚老爷子诧异的目光，就不由得意。
死老头子，以为她拿不下这份合同是不是？
还好她有先见之明，早就将自己榜样温蒂的设计图给记清楚了，只要她在主要的设计稿上面修改一些细节，就能够蒙混过关。
事实也如她所想。
温蒂的灵感足够让对方满意。
至于侵不侵权的问题，她相信楚亦昭会为了她摆平。
时间转瞬即逝。
温软生日就到了。
盛潇连续忙碌了两天，就是为了腾出时间来陪温软。
温软正在制作酥饼，男人在给她打下手。
“你在做酥饼？”
温软眼里露出怀念。
“嗯，小时候我过生日，妈妈都会给我做小酥饼，后来妈妈去世，我去了温家，就很少做了。”
妈妈做的酥饼很好吃，但也很复杂。
楚亦昭和蒋辰耀心疼她每次过生日还要忙碌，所以就不让她做。
其实也是因为温城不爱吃，舒亦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她能感觉出来排斥。
所以她每次做了很多，到最后也只有身边的几个朋友吃，而且还吃不完。
这一次是因为隔了很久，她才做的。
而且控制好了份量，做的不多。
盛潇听了，垂了眼眸。
忽然出声，“那你教我，我也做一份。”
温软动作一顿，有点诧异，“我做的这些应该够了。”
“多的那份可以分给白姨和李叔他们。”
温软一听，有些纠结。
“你，你为什么学这个啊？”
说完，好奇看向对方。
盛潇目光坦然，“你妈妈不在，以后我可以做给你吃，你就不用自己做了。”
温软愣住，一刹那眼里的水光就泛了出来。
其实她也有想过，如果楚亦昭或者蒋辰耀能够向她提出学小酥饼就好了，这样每年的生日她一定会更加开心。
但是他们从来没有主动提起过。
她也怕自己这样的行为是道德绑架，所以只是想想。
现在突然有一个人说愿意为了她做小酥饼，她可以不用做了。
她就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