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将银勺轻轻送入口中,霎时间,她眼睛倏然睁大,仿佛品尝到了什么世间珍宝。
她望向林文逸,难以置信地说:“这糕点竟然入口即化!而且甜度适中,我、我从没有尝过如此美味……”
席上也是赞叹声不绝。
外层乳脂轻柔得如同羽毛一般,轻轻一抿便能在舌尖化开,里面的蛋糕则绵软中带着细腻的孔洞,仿佛就是这些孔洞向口腔释放香甜的味道。
有的宾客情不自禁地眯上眼睛,享受这种甜蜜;有的宾客发出长长的叹息,那是一种满足的叹息;还有人毫不吝啬地夸奖:“味胜瑶池之果,食之令人忘俗!”
不管是哪种表现,无一例外都表现出满足和幸福。
虽说瑞士卷早已打开了市场,但这个蛋糕奶油更多更细腻,糕体也更加柔软,是一种完全不一样的体验!
林文逸望向满座宾客陶醉的神情,心里对花卷那是一万个感激,他低头看向手中的餐盘,暗自庆幸:幸亏信了花老板,在城门口多等一会。若是错过这糕点,让夫人在寿诞之日失望,恐怕他余生都难以释怀。
惊艳过后,温玉娥酸溜溜地开口:“姐夫,礼物虽好,可从未见过拿吃食当生辰礼的,转眼就吃完了……若没有别的贺礼,表姐会难过的。”
林夫人冷冷瞥她一眼:“用不着妹妹费心。”转而望林文逸时,眼中已是柔情似水。
“夫君,今日多谢你了,百忙之中竟还不忘为我准备礼物。不管是吃食还是别的礼物,只要是夫君的心意我都喜欢”
林文逸回过神来,笑着说:“夫人谢太早了,还有呢!”
林夫人掩着唇惊呼道:“还有?”
侍女们捧着餐盘鱼贯而入,木质的餐盘上是一个白色的平盘,上面还印着荷花图案,盘子上摆着一片粉嫩的荷花瓣,衬托着一个荷叶包裹着的东西。
席面上已经摆上了不少的菜,可大家一看见盘子里的东西,就知道又是一样美食,他们不等侍女动手,纷纷腾出位置。
林文逸朗声说道:“请诸位品尝荷叶饭。”
荷叶的清香扑面而来,有客人问到:“这荷叶饭可是和端午节的粽子有异曲同工之妙?”
林文逸笑说:“那就要各位自己去感受了。”
其实荷叶饭里到底有什么玄机他也不知道……他拿到这些吃食时甚至都来不及细细查看,囫囵搬上马车就回府了。
客人笑了:“没想到林大人竟有一颗七窍玲珑心,这惊喜一个接一个啊!”
客人们谈笑间已迫不及待地打开荷叶了。
林文逸拦下林夫人的动作:“夫人,今日特殊,让为夫来。”
他帮着林夫人打开了两层大荷叶,里面的米饭才露出真容。
酱色的糯米饭粒粒分明,披着一层油脂,和排骨混合在一起,热气腾腾,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和粽子很像,但是却有排骨在其中。”林夫人惊讶地说,她细细闻了闻:“还有香菇的清香呢!”
她赶紧拿勺子舀起一勺,放进嘴里嚼了起来:“香味浓郁、咸鲜可口……”她看了眼林文逸,“夫君也尝尝。”
林文逸笑着应声,低头品尝起来。
糯米和米饭搭配起来,软糯而不失韧性,每一粒米粒都吸饱了排骨的肉香和荷叶的清香,这种香味突然让他想起了当年荷塘畔,于夫人初见的情景。
那年荷塘边,他正吃着馄饨,忽见一个年轻女子在赏荷。
惊鸿一瞥让他挪不开眼。
清风拂过,她的手帕飘入荷叶中,丫鬟惊呼一声,却被她制止。
贴身帕子掉了,这可不是能随意声张的事。
主仆两人企图捡回帕子,奈何离得太远。
林文逸咽下一口馄饨,操起店家的竹竿,便走到荷塘边,用竹竿挑起了帕子。
那时节也如同今天一样荷叶清香萦绕在身边。
“久闻花卷小陈店食物超凡脱俗,今日一尝,果真如此啊!”
酒足饭饱,大家闲聊开来。
林文逸笑着搭话:“花老板仅仅只用一日,便做出这精美蛋糕和糯米饭,并将我的要求一一满足,实在是了不起。”
大家纷纷点头。
“据闻小吃店只在晚上开店,想必林大人费了不少周章,诚意满满啊!”
林文逸这才知道,原来不是花老板有意欺骗自己,实为小吃店的规矩啊!
“你们听说了吗?前段时间许多人抢着买的香露,也是出自花老板之手呢!”
说起这个,在场的女子们都沸腾了。
“我也去了,品香斋门口排了好长的队,都排到了琉璃坊那边,根本买不到。”
另一个女子说:“你去凑这热闹作甚?人家魏国公夫人那传出的第一手消息,人家仆从都带着席子连夜排,你哪赶得上?”
她双手合十,一脸艳羡:“让我见见也好呀,听闻那香露的香味可六日不散呢!”
林夫人笑着说:“怎会轮到我们?连宫里娘娘也才将将分得一瓶,据说徐昭仪和王美人还是两个人分一瓶呢!”
林文逸这下诧异了,他拿手扒拉一下林夫人,欲言又止:“夫人……”
林夫人侧过脸,疑惑地问:“夫君怎么了?”
林文逸将手伸进胸前的袋子里,缓缓拿出一个瓶子:“你们说的香露……可是这个?”
林夫人盯着瓶子,久久不能言语。
“啊!”她突然尖叫出声,全然不顾自己形象:“这是香露!”
粉色琉璃瓶流光溢彩,上面写着“邂逅微风”四个字,还标了品香斋的图样以及“花卷”两字。
她从林文逸手中抓过香水瓶,打开盖子急不可耐闻了闻,脸上笑容荡漾开来:“真的是香露!”
“真是香露?快让我看看!”
席上的女人们一拥而上,把林文逸挤下了椅子。
温玉娥的声音激动又高亢:“果真是香!只是……”她疑惑地问:“不是说那三款香露是食物香味的吗?怎么这个是荷花香?”
她回头找林文逸:“姐夫,你可是搞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