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从没给过我机会,去了解你。她在心里喃喃。
“千分之一的概率被我们碰到了,怎么不算是幸运?”他浅浅笑起,侧脸的酒窝因而更加清晰动人。
“这是未出生前,我送他的第一份礼物。”覃墨年像是知道什么,笔直对上祁月笙的双眸,“他会平平安安,健康出生。”
不管他说多少刻薄的话,这次带着美好寓意的祝福是真的。
她的心里灌进去一股暖流。
之前遭遇的那些滑铁卢都像隔了一层薄膜,不再像蛇一般撕咬她的神经。
就连害她丢掉工作的事,祁月笙现下也无力顾及了。
满脑子,都是他刚刚所说的话。
覃墨年坐在她身侧,让她靠进自己怀里。
“你该睡觉了。”
她嗅到他身上好闻的檀木冷香,差点不敢呼吸。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欢声笑语。
可是,和她无关。
祁月笙在睡梦里流下眼泪。
再度醒来,窗外的黑色已经褪去,转而是拉开的窗帘,和洒进来的灿烂阳光。
她捂住眼睛,看向穿着佣人服的苏洁。
“现在什么时候了?”
“上午九点,太太。先生约了医生为您产检,您现在要不要起床?”
祁月笙看向床侧,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看来昨晚覃墨年直接睡在了别的房间。
苏洁解释:“一大早公司召开视频会议,现在还没结束。”
祁月笙愣了愣,这才想起他还在养伤阶段,被覃怀康勒令,伤养好前不准去上班。
倒是敬业。
“我现在起来。”
她起身,才刚穿上拖鞋,客厅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苏洁接起没一会儿面露难色,祁月笙朝她打了个手势,“我来吧。”
“您好,请问找谁?”
“我找墨年,他说今天会过来看我。”
“今天是我们恋爱七周年纪念日,他给我准备了礼物。”
舒尔的声音从那端传来,甜腻得像是从蜜汁里泡过。
祁月笙忽然觉得投胎真是一门学问,她这一辈子最开心的时候,也没像这样撒过娇。
不过她也真是信守承诺,说不来别墅缠着他,就真的不来。
转换战线打电话。
她顿了顿,“他现在在忙,没空接,等会儿我让他给你回过去。”
舒尔轻哼,“是真的,还是你胡乱编的?他养病期间有什么可做的?”
祁月笙无语一息,蹙眉道:“那你得自己问他了。”说罢,不再惯着她,直接挂掉电话。
“太太,先生正在里面开会。”
她本想提醒一下覃墨年,省得舒尔会不依不饶。可走到书房门前,却发现周旖守在门口。
这个房子里面,除了他和自己夫妻两人,还有谁会随便进书房?
防备的不过只有她一个人罢了。
她顿了顿,面色沉黯下去,不再准备亲口告诉他舒尔打电话过来的事了。
“那麻烦周助理,告诉覃墨年一声,别忘了他和初恋的恋爱纪念日,初恋急着要礼物呢。”
说罢,潇洒转身离去。
周旖愣愣看着她的背影,目瞪口呆。
“她真这么说的?”
开完会,周旖进来领文件,顺便报告了祁月笙的叮嘱。
但看覃墨年的样子,他似乎很不满意祁月笙的做法。
周旖忐忑垂下眼眸,“是的。”
“帮我备车。”
车库里停放的那辆迈巴赫开出去的时候,祁月笙才开始接受检查。
说心里没有波澜是不可能的,但医生担忧的话唤回了她的思绪,“祁女士,胎儿有些轻了。”
祁月笙心猛地跳了下,“是身体不健康吗?”
“胎儿在母体里是否健康,体重不是最重要的。”
“但以您现在的身体,您似乎比胎儿更危险。”
女医生明明只是个妇科医生,却像是知道她患病了一样,“您要知道,母体是胎儿汲取营养的唯一来源。”
“您平时不好好进食,补充营养,胎儿怎么会营养均衡、茁壮成长?”
祁月笙笑容有些牵强:“医生开的那些药,我都有按时吃。”
女医生也笑:“祁女士是个聪明人,我们不过是提供一些建议而已。”
祁月笙知道,医生也是拿薪水的,覃墨年请他们来欧堡,付的要比医院多。
所以她跟自己说的这些,也照样会跟覃墨年说。
她能告诫自己,已经仁至义尽。
祁月笙道:“谢谢您,我会好好注意自己的。”
因为怀着孕,很多项目没法检测,所以祁月笙的身体到底哪里有问题,除了她自己,根本没有医生知道。
夜晚,覃墨年坐在车上,收到一份电子报告书。
苏华染附加:“覃太太是不是生病了?”
覃墨年蹙眉,不以为然:“她比任何人都正常。”
他就没见过,哪个豪门的孕妇像她这样,怀孕七个月还健步如飞的。
山村拆迁重区她敢去,蛇鼠虫蚁光顾的民宿她敢住,天天熬夜加班的苦她敢受。
她有什么病?
她心硬的像块铁石。
苏华染补充道:“你抱过她吗?是不是很轻?一碰就能感受到硌人的骨头?”
覃墨年蹙眉:“你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朋友托付,苏华染也不愿意多管闲事。
“建议让覃太太做个全面检查。”
覃墨年:“不可能,孩子不能出一点问题。”
覃家独苗,就算这段婚姻再千疮百孔,孩子也不能出一点差池。
苏华染:“那就当我没说。”
覃墨年顿了片刻,还是道:“后续的产检,还是希望您能跟进。”
苏华染:“一日三餐,先盯着覃太太按时吃。”
覃墨年:“好。”
自从苏华染来过后,不需要任何人叮嘱,祁月笙吃饭的胃口突然就变得大好。
一日三餐,营养均衡,荤素搭配。
覃墨年才从外面回来,就见她正大快朵颐。
吃得不快,但量没掺假。
紧蹙的眉松弛些许,他脚步停顿,坐在了她的对面。
阿姨立刻有眼力见地去盛饭,祁月笙看见他,也照常打招呼,“回来了?”
她好像心情不错,头发精心打理过,披散在脑后,耳朵上戴了一枚很漂亮的珍珠,就那么温婉地坐着,摇曳生姿的清丽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