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怎么说?”盛夏不是软柿子,“要我忍气吞声不管你说什么都要笑脸相对,把你哄开心了气得自己乳腺增生吗?”
“你……”司澜音明显没想到她会这么呛,一时没找到话还回去。
盛夏眉眼漂亮清冷:“我敬你是长辈的,但不代表你说什么我都要认同,第一次见面本应该气气的,但你连基本的尊重就没有,那就原谅我说话也不好听了。”
司澜音是来给她下马威的,没想到反被这死丫头怼了一顿,气得胸口起伏:“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反了天了你!”
两人坐在靠窗位置,盛夏弯眸,抬手指下外面:“天没反呢,外面阳光明媚天气好得很。
“……”
司澜音豪门夫人的教养让她忍住没骂人,端起咖啡喝了口想顺气,反被苦得眉头打结。
什么狗屎咖啡。
司澜音招手让服务生上了杯纯净水,喝了大半杯次才把那股讨厌的苦意压下去。
怒意也生生压下去几分,看向对面:“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
“过奖,口才一般。”盛夏说。
司澜音气得发笑:“你一个扔人堆里就找不到普通人,好不容易攀上陆家这棵大树,不知道遵礼孝敬,句句无礼忤逆,你是觉得跟庭洲领了结婚证,是陆太太,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不好意思,陆太太的名号我不稀罕。”
司澜音像听到什么惊天笑话:“就你?还不稀罕陆太太的名号?”
“……”
不是盛夏仇富,是有些高高在上的、所谓的上等人实在讨厌,在他们眼里,钱权就是绝对,身份地位不对等的人就没有理由不攀附。
盛夏面色冷,眸色更是冷:“首先,我跟陆庭洲结婚不是我提的,是他主动提的。其次,这个婚我不是非结不可,是陆庭洲三番五次来找我,我才同意的。最后,陆太太的名号在我看来仅仅就是一个名号,没有任何作用,我也没有用陆太太的名号拿任何好处。”
司澜音张了张嘴,被眼前这死丫头的一二三点压得说不出话。
“没别的事了吧,没事我先走了。”再说下去也是稀碎的婆媳关系,盛夏觉得没必要说了,“咖啡我买完单了,免得被人说当媳妇的不懂孝敬。”
盛夏出了咖啡厅,司澜音才从牙缝挤出一个字:“靠!”
这大概是司澜音维持端庄几十年,唯一说的一句脏话。
司澜音气得血压有点高,上车吃了一片降压药才缓过来。
车门打开,姜时宜坐上车,瞧见司澜音神色不好,关心道:“澜姨您身体还没好,不能生气,要尽量保持好心情。”
司澜音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时宜,庭洲那个妻子你见过吗?”
“见过。”
“你觉得人怎么样。”
姜时宜顿了下,像在酝酿措辞:“没有深交,应该还不错,毕竟庭洲哥能看中的人不会太差。”
司澜音哪不知道她顿的那下是什么意思:“庭洲是从小聪明,长大了接管朗晟也能力卓越,但他终究没谈过恋爱,在这方面是一张白纸,他哪会分辨什么人好什么人不好。”
尤其那个许倾雪还长了张男人喜欢的狐媚子脸。
姜时宜抿唇没说话。
司澜音看她一眼:“你早就知道那个许倾雪不是什么好人了吧。你性子软,又处处为别人着想,不想在背后说坏话,我都知道。”
“……”
司澜音这会儿不气了,气乏了,靠着座椅阖眼养神。
姜时宜见状,将她的座位往下调,侧过身帮她按太阳穴缓解疲乏。
司澜音叹口气:“庭洲真是被狐狸精迷了眼,你这么体贴懂事他不要,偏要找那个牙尖嘴利的女人。”
姜时宜控制着合适的力道,慢慢揉着:“感情的事勉强不来。人无完人,许小姐可能有不好的地方,但庭洲哥喜欢……”
司澜姨倏地睁眼:“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姜时宜手顿了顿,眼神飘忽:“……不知道。”
司澜音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停下,坐起来,犀利的视线扫到她脸上:“你一说谎人就慌,你以为澜姨看不出来吗。”
姜时宜哑口。
司澜音加重语气叫了声:“时宜!”
又放缓:“我把你当半个女儿看,你知道什么就说,在家人面前不用有顾忌。”
姜时宜似天人交战了会儿,才轻声开口:“祭祖那天,我看见许小姐跟一个男人拉拉扯扯,他们的关系好像……不太寻常。”
司澜音当即皱眉,吩咐司机:“去老宅。”
要查那个男人是谁并不难,正厅的监控调出来,看得清清楚楚。
司澜音认出来,那是宋薇的儿子,顾鄞。
她之前跟宋薇做过交易,让顾鄞搞定许倾雪,也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不了了之。
白费她一番功夫,还是让许倾雪缠上庭洲了。
她以为顾鄞这颗棋就这样了,没想到还有后续。
……
顾鄞没料到陆庭洲母亲会约他见面。
按辈分算他应该叫司澜音姨姥姥。
他心里憎恨陆庭洲,但面上不能表现出来,见面还是恭恭敬敬叫了人。
司澜音点点头,示意他坐。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顾鄞自然不会蠢到以为司澜音是来跟他联络亲戚感情的,想了一圈觉得大概率跟陆庭洲有关,他不确定司澜音是不是知道了他跟陆庭洲之间的过节,只能先装傻:“不知道。”
司澜音没兜圈子,开门见山问:“你跟许倾雪到底什么关系,祭祖那天为什么跟她拉拉扯扯。”
顾鄞心里咯噔一下,余光打量司澜音的神色,没有怒意,不像来算账的样子。
“我跟她认识……准确的说,不止是认识,我们很熟。”
司澜音听出他话里有话:“很熟?你什么意思,说明白点。”
顾鄞放在腿上的手紧了松,松了紧,几个来回间,陆庭洲揽着盛夏的画面子清晰浮现脑海,妒意恨意冲击神经,他一时丢了理智,不管不顾道:“许倾雪就是盛夏,她就是我三年前坠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