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韩知勤不能平白消失，她要问个清楚。
姜溪快步追了上去。
“看你急的，舍不得啊？”
秦牧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挡住了姜溪的去路。他就像一堵墙似的，瞬间让姜溪无路可走。
“扯淡，要真是公安局带他走的，那我就要烧高香了。”
姜溪讥诮了一句。
秦牧野挪了一下身子，往路边指了指，姜溪看见了一辆吉普警车停在马路上。
她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
搞来警服冒充警察，在八十年代不是什么稀奇事，但为了一个谎言搞来一辆警车，姜溪觉得不至于。
“警察是你叫来的？”
姜溪问。
秦牧野下颌扬起，
“我只是路过，提醒一下你别忘了出庭的事情。”
“你大可放心，我就是忘了呼吸，也忘不了这件事。”
说着，姜溪摇了摇手中的辞职信，和秦牧野告辞。她现在要去找经理，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瞥了一眼信封，秦牧野脸色严肃起来。
“你想好了？开弓没有回头箭。”
姜溪这人有个特点，考虑成熟的事情，她不会反复内耗。
她郑重的点了下头，
“人生匆匆几十年，搏一把。”
秦牧野掏出一支烟，漫不经心地的叼在嘴里，“你去吧，我在商场等你好消息，一会儿出来请我吃饭。”
“……”
瞿美玉办公室。
姜溪把辞职信交给瞿美玉时，这位看着姜溪长大的阿姨心情很复杂。
“你容我想想，说不定有别的法子，你就不需要去京北了！”瞿美玉双手紧紧抱成团，抵在嘴唇上。
她闭着眼睛，眼珠在眼皮下极速转动。
姜溪抽了一下鼻子，手缓缓地压在瞿美玉的肩膀上。
办法不是没有，只是她不想再和韩知勤周旋下去，再被他压制。她也想有自己的人生价值，有自己的事业。
“别说话，你给我一点时间。”
瞿美玉拍了一下姜溪的手，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
姜溪微微勾起嘴角，帮瞿美玉拧开钢笔。
她把笔递到瞿美玉的手边，
“瞿阿姨，你是看着我长大的。我这个人脾气又急又倔，决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签字吧……”
瞿美玉凝视着姜溪的眼眸。
“你想好了？你妈知道么？”
姜溪的这份工作，是顶了妈妈汪卫萍的班。按理说，姜溪辞职，汪卫萍是有知情权的。
“您放心，她知道。”
半个小时过去，姜溪神色轻松的走出瞿美玉的办公室。
谁料，秦牧野就站在办公楼下，看见姜溪出来后，他快步迎了上去。
“怕我跑了？”
姜溪笑着说。
秦牧野打量了一下姜溪，猜测她已经办好了离职手续。
“你现在没了工作，以后想吃上你的饭就更难了。我还是抓紧时机吧。”他同情的盯着姜溪。
姜溪噗嗤一声笑了。
“少来，请人吃饭的钱还是有的。”
秦牧野：“那我就不气了，去聚云楼吧。”
聚云楼……
姜溪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聚云楼是江城顶级的国营饭店，百年老字号。坐落在风景如画的江边，随便点一个菜就好几块钱。
姜溪的手不自觉揣进兜里，捏了捏自己薄得可怜的钱包。
“聚云楼有什么好去的，你跟我回家，我做几道菜，保证你没吃过！”
姜溪心虚，不等秦牧野点头，她便钻进柜台开始收拾东西。
见四下无人，秦牧野双肘撑在了柜台上。
他撩起瑞凤眼，“可以啊，但我有个条件，这菜要是我之前吃过的话，聚云楼那顿你可省不下来。”
姜溪掂量了几秒钟。
之前为了做黑鸭，自己跑遍了调味品门市部，搜罗了不少调料。这次做几道八十年代没有的菜，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好，我答应你。”
回家路上，姜溪顺道买了点菜，便把秦牧野带回了家。
汪卫萍见女儿领着秦牧野进了家门，可高兴坏了。
这小伙子不论是人品样貌，还是工作，都甩韩知勤几十条街。尤其是他最近对姜溪和姜河的帮助，汪卫萍都牢记在心。
女儿要是和他发展一下，简直不要太好了。
见妈妈和秦牧野聊的挺好，姜溪抱着菜，一头扎进厨房。
在买菜的过程中，她已经想好了菜谱。
她今天要做三菜一汤。
一道是干锅花菜，另一道是咸蛋黄炖南瓜。
她还准备了一个麻辣香锅，再配上一道解腻的皮蛋黄瓜汤，保证让秦牧野听都没听过。
准备这些菜，其实不难。
都是些家常的材料，普通的调味品。只不过在八十年代，这些菜在国营餐厅的菜单上没出现过，就显得很稀罕。
姜溪围上围裙，开始备菜。
她动作很麻利，手起刀落，菜品在菜刀附近翻飞。不到半个小时，五颜六色的菜分门别类，整整齐齐码在各自的位置上。
哗……
秦牧野掀开门帘子走了进来，他顿时有些吃惊。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部队炊事班干过。”
姜溪低头点火，眼睛被火气熏得发红。炊事班她没去过，但是餐馆后厨她呆了几个月。
这身手艺，都是为了吃个饱饭，不至于流落街头饿死，练出来的。
“你出去等着吃饭就行。”
想起往事，姜溪压着哽咽。
秦牧野走到姜溪身后，突然间，他附在姜溪耳边，眼底晕上了一层神秘莫测的光。
他的声音若有似无，仿佛蚕丝线在姜溪耳边绕着。
“我听你妈说，你这几个月变化挺大啊。”
姜溪两手握住柴火，在自己膝盖处狠狠一磕。柴火瞬间掰成了两半，被她扔进了灶火里。火势短暂的沉寂后，再次猛烈起来。
“原来，你软得能给韩知勤跪下，现在你硬的让他给你跪下。”
秦牧野蹲下，观察姜溪的情绪变化。
“这中间，出了什么事？”
姜溪眯起眼睛，嘴角扬起微笑。
“你信命么？”
“不信。”
秦牧野回答的斩钉截铁，“但我知道，你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一个人前后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变化。”
此时，姜溪正想着怎么回答他时，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她猛地转过身，目光柔情似水却内里藏针。
“秦团长，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
秦牧野仿佛被戳了定身穴，连呼吸都忘了。好几秒钟后，他的脸上才浮现出违和的笑容。
“我怎么可能喜欢你？我只是关心你，毕竟我们有点熟了，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变化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溪压着笑。
半晌，她告诉了秦牧野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