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仪谢过陛下后,灵堂之内顿时鸦雀无声。
在场诸臣,凡是之前与杨仪素有交情的,无不投以钦佩的目光。
杨仪之所以能在蜀汉危难之际挺身而出,实乃其早有预见,暗藏后手!
算无遗策,近乎天人!
反观蒋琬、魏延等人,则面露不屑之色,都觉得这不过杨仪侥幸罢了。
这能算是什么功劳?
莫非数年之前,他杨仪就算计到,曹魏会因经济贸易,而向蜀汉发难?
“诸位卿家且听朕言,杨长史在丞相故去之后,解我朝堂倒悬之危,实乃群臣之楷模!”
“我蜀汉此番得以侥幸脱险,皆因杨卿暗中筹谋!”
刘禅心中,对杨仪的信任愈发诚挚,更是觉得杨仪就是相父之后,上天派来辅佐蜀汉的不二人选!
闻听此言,诸多与杨仪不和的大臣,都冷笑以对,未将其放在心上。
刘禅嘉奖杨仪之后,舒展之眉又复紧锁,忧心忡忡地扫视群臣,随即又道:
“众卿家,如今曹魏虽已妥协撤去禁令,但是在国书中,这曹丕言表示,要这细盐提炼之法,诸位爱卿以为,应当如何应对?”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陷入一片沉寂。
蒋琬眉头紧蹙,低头沉思,手指不自觉地轻扣衣角,心中权衡利弊,思绪纷飞。
费祎目光微眯,透露出深沉之思索,脑海中不断构思应对之策。
魏延则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之兴奋,其本就对杨仪得势心怀不满,以为此乃打压杨仪之良机。
魏延迫不及待,跨前一步,神色看似诚恳,实则暗藏机锋:
“陛下,当下局势微妙,边境两军对峙难以缓和,曹魏势大,我朝难以与之抗衡。”
“臣以为,献出细盐提炼之法,可彰显我蜀汉之诚意,化干戈为玉帛,保两国长久和平,于朝堂稳定大有裨益!”
献出细盐提炼之法?
闻此言论,杨仪不禁冷笑连连,心中无语至极!
眼下曹魏之所以解除封锁,都是因这细盐提炼之法。
魏延平时在朝中属于激进派,怎么可能还会觉得曹魏势大,这明摆着就是给自己挖坑。
杨仪目光如炬,直视魏延,言辞犀利:
“都督,汝此言大谬不然!”
杨仪嗓门随即拔高。
“细盐提炼之法,乃我蜀汉制衡曹魏之关键,若轻易献出,犹如壮士断腕自毁长城。”
“试问,都督若觉双手有用,岂会轻易剁之?交出细盐提炼之法,便是自废武功!”
“你!”
魏延怒目而视。
“都督久居军中,不通国政,休要在此饶舌,误导陛下!”
魏延闻言,脸色骤变,青一阵红一阵,恼羞成怒却又无言以对。
论及言辞机锋,其又如何能与杨仪这等文臣相提并论?
刘禅听罢,微微点头,看向杨仪之目光满是赞许:
“杨卿所言极是,细盐提炼之法关乎我蜀汉根基,岂能轻易予人?”
“若轻易献出,日后曹魏再有不轨之举朝廷何以抵挡?”
刘禅也不是傻子,自然懂得,何事该做何事不该做。
蒋琬眼看杨仪和魏征的争论,内心暗自盘算,自觉有机可乘。
“陛下,臣倒有别的想法。”蒋琬上前说道。
闻言,刘禅顿时来了兴趣:“蒋爱卿有何话要说?”
蒋琬脸色阴沉,带着几分严肃:
“陛下,此次曹魏索要细盐提炼之法,皆因这细盐之事。”
“细盐本产于我蜀汉,理应早早归朝廷掌控,可杨长史却将其占为己有,这些年不知从中谋取了多少私利!”
“如今更是引得曹魏觊觎,使得这原本能为朝廷带来丰厚收益的生意,陷入如今这般进退两难的境地,杨仪实在难辞其咎!”
蒋琬挺身而出,并非想到了什么办法。
而是要甩锅!
蒋琬这一番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掀起轩然大波!
众大臣们交头接耳,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可杨仪听后,表情却丝毫未变。
向前一步,直视蒋琬:“蒋大人,这细盐提炼之法,是我耗费了无数个日夜,倾注了全部的心血,才钻研出来的成果。”
蒋琬眉头微蹙,还想辩解两句。
却被杨仪身后的几个文臣抢过了话茬:“蒋大人此言差矣,殊不知,杨长史这些年用赚来的钱财,默默做了多少有利于蜀汉的事,这可都是我们看在眼里的!”
邹平当即也附和道:“诸位可曾知晓,这无当飞军能有今日之武备,都是杨长史一人出资,倘若没有杨长史资军,那就没有今日的无当飞军,只怕是李严刺杀陛下,已然成功!”
说着,邹平还冲着魏延的方向看了一眼,后者轻哼一声,收回目光,不和杨仪对视。
“若非如此,我们蜀汉将会面临怎样的危局?”
“是无当飞军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力挽狂澜,才保住了蜀汉的安稳,护住了陛下的江山社稷!”
然而,蒋琬却辩解道:
“身为汉臣,既食君禄,那就要为君分忧!杨长史身为朝中臣子,为朝廷做点事情就让你等四处宣扬,尔等居心何在?”
“我蒋琬为我蜀汉百姓殚精竭虑鞠躬尽瘁,未曾有过一句怨言,我的功劳你等为何不言?再者说,论功劳,他杨仪又为百姓们做过什么?”
一时间,又有不少大臣站了出来!
“为百姓?好!那就再说说去年巴中那场百年不遇的水灾,百姓们流离失所,饿殍遍野,山洪凶猛!”
“在赈灾的时候,我就在现场主持赈灾,缺量之际,是杨长史,自掏腰包采购粮食,还亲手和受灾百姓一道重建屋舍,当时多少百姓十里长街跪谢长史,可谓感动天地。”
“可蒋大人你那个时候身在何处啊?为何不见你也来赈灾?”
“你如今却站在这里,堂而皇之地指责杨长史,实在不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