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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闻被抓捕的消息,震惊了太多人。

已赋闲许久的凌霜书院老院主不得不重新回到书院操持事务,面对如此丑闻,院内学子人心惶惶,不出三天,门槛都被人踏破了。

陈林面沉如水,道:“这位是成平王世子,徐闻指使人刺杀唐王殿下一事,由世子负责追凶,今日只是问询,院主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万不能隐瞒。”

老院主只知徐闻杀害平靖侯府嫡女未遂一事,却不知竟还指使人刺杀唐王,不由紧张起来,见世子亲来,愈发手足无措,七老八十的人要颤颤巍巍行礼,被叶辰澜托住了,叶辰澜道:“殿下知道此事与凌霜书院无关,我这次前来也只是询问院主,徐闻是如何到凌霜书院的?”

老院主欲哭无泪。

徐闻在年轻时,也算是一代名士,因此他找到凌霜书院落脚的时候,老院主压根没有表示拒绝。

“后来——”老院主欲言又止,见陈林抬眼,硬生生将舌头转个弯,道:我上年纪,精力不济,而他常年在书院,又与京中权贵交好,我索性就将一应事务交给他打理,没想到啊!他竟然包藏祸心。”

老院主嗟叹着,叶辰澜却不接茬,又问:“据说徐闻喜好读书,尤其喜爱在书院的环山楼流连,是吗?”

老院主点点头。

叶辰澜道:“既是如此,那就请院主带我去看看,陈大人舟车劳顿,且在此等候吧。”

陈林忙跟着起身,“下官——”

叶辰澜微微垂眼,冷冷睇过去,倒是吓得陈林立即噤声,做了个请的手势,不再坚持跟着。

叶辰澜听出老院主有隐瞒之词,按照温云沐之前所言,陈林与秦氏勾连,想必也与徐闻有些瓜葛。

“如今陈林不在,院主有话可尽言。”

老院主叹口气,犹豫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当说不当说,都是些没有实证的事。”

“说来听听。”

“当年徐闻自玢州来,拿的是我一位朋友亲笔所写的推荐书信,我不疑有他,便留住了其人,后来又有一位刘先生来投,我就觉得奇怪,这位先生热衷去权贵之家做先生,但总是去个一年多又回来,我好奇问过徐闻,他说是他玢州的老乡,我便写信去向那位朋友询问。”

老院主喘气愈重,叶辰澜便将脚步放缓。

“我那位朋友说,这个姓刘的,在玢州闹出一桩丑闻来,和人家深宅大院里的夫人纠缠不清,被主家赶了出来,还说徐闻昔日在秦府也有一些风言风语,但没有实证的,而且先相国还推荐徐闻去了别处任职,想来不是真的。”

院主停下脚步,道:“若说徐闻有什么反常的,也就只有这一桩传言,后来秦家姑娘嫁入了平靖侯府,也常来书院,但都是正经交往,所以我想着,大概也是以讹传讹。”

“既然不是院主胡诌,为何不愿当着陈大人的面说?”

老院主沉吟许久,走到环山楼一处僻静处,方道:“陈大人,是从凌霜书院考取的进士。”

叶辰澜点点头,这是人尽皆知的事,于是他奇道:“那不是应该与院主更加亲近吗?”

”的确是更加亲近的,可是世子也应该知道,就是因为亲近才知道得更多。”

凌霜书院的学子不是名门显贵,家中也都是没有功名的白身,便是有钱,地位也不高,在官场上,无家族倚靠,更是无人提携。

于是,这些学子就迫切地想要投靠一些权贵势力,从而在考中之后,才不至于去坐冷板凳,未来升迁有望。

与此同时,京中权贵亦需要结党巩固自己的势力,两边算是瞌睡遇到枕头,一拍即合。

“世上哪有那么多有风骨之人,多都是蝇营狗苟之辈,京里那么多书院,凌霜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反而被这么多人捐钱捐物,也有这个原因在,助学之事都是内眷打理,旁人自然也想不到是结党营私,所以每次科考之时,那些大热的学子,其实早就被人预定好了。”

“可主考官未定,怎定师承?”

“世子,你的出身自然决定着别人只需要攀附你,而你却不懂攀附一道,若是有更大的势力能助你平步青云,那老师也是可以出卖的。”

“陈林投靠的是谁?”

“林太常。”

什么?

这是一个叶辰澜想破头也不可能想到的人。

林太常?林太后的弟弟,唐王殿下的盟友?

“林太常认下了温侯的庶女做义女,原本应该是两府极好的,那么陈林也应该照拂侯府才是,而他与徐闻关系极佳,可徐闻却刺杀殿下与温侯嫡女,所以老朽怎么也不想不明白,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那时才未敢当着陈林的面,把徐闻的事说出来。”

果然老而不死为贼,贼精贼精的,这位老院主分明对一切都了然于心,却还扮猪吃老虎。

“世子。”老院主站在环山楼门口,立即有人地上木匣来,“这是徐闻在环山楼看过的所有书里最常看的两本。

“两本?”

叶辰澜打开木盒,赫然只有一本。

“另外一本呢?”

“离庚白大人、温二姑娘常在夜里出入书院,那一本《金石录》的原本已经被离大人取走了,架子上摆的那一本仿品亦被徐闻取走,所以老朽手上只有这一本。”老院主道:“其余的书,老朽已经命人搬上世子的马车了,老朽知道的,已全部和盘托出,还望世子在殿下面前美言几句,日后若殿下需要,凌霜书院愿效犬马之劳。”

“凌霜书院?是你一人还是众人?”

老院主笑容可掬,“天下学子当然是要抢着当天子门生的,老朽为他们谋一条好路,日后还少不得谢谢我。”

叶辰澜笑笑,“那院主也不要两边下注,免得竹篮打水一场。”

“非也非也。”老院主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道:“只看殿下能容忍离大人同他争一个女子,还重用于他,便知殿下器量非常人所及,慧眼识人,知人善用,正是贤明之相。”

叶辰澜停下脚步,仿佛是被勾起了兴头一般,“院主说,离大人和温二姑娘常来?”

“是,经常夜里来趴徐闻的墙头,之前还带着温五姑娘去探了药庐——”

“哦,好了,院主就送到这里吧。”

什么药庐啊,温五姑娘啊,显然温云沐还干着自己不知道的事,谁知道叶垂云是否知晓,若叶垂云都不知道,那自己也还是不知道为佳。

“世子。”

“院主请讲。”

“若世子追捕徐闻无果,可以去东寺大街一家叫钱五的狗肉铺子去看看。”

叶辰澜心中一震,深施一礼,“谢先生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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