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蛾?大师兄,你去过那黎族?”
慎远摇头,“我只是在师父的收藏的书籍中见过,他游历甚广,或许他是去过的。”
玄乙?初拾有时候真的很怀疑,她和这大师兄口中所说的师父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那你对这扑棱蛾子了解多少?”余淮问。
“此蛾是黎族特有,用于传讯留影,它身上的磷粉,倒是无毒,通常是用于标记追踪。”
初拾突然奇想,问道,“这巷子我们都快翻了个底朝天了,有没有可能这大白蛾就是这大雾的阵眼?”
她的话音刚落,一阵“扑扑”声突兀地响起,那声音极像飞蛾扇动翅膀的声音,在这寂静又透着诡异的氛围里,显得格外清晰。
“好像有东西过来了。”
初拾不由的警觉起来,她屏住了呼吸,十分警惕着望着那大雾深处。
那声音由远及近,不多时,便看到几只灰色的飞蛾从雾气中现身,它们的翅膀扇动间,竟带起丝丝缕缕的黑色烟雾,那烟雾弥漫开来,隐隐有着一股腐蚀的气息。
眨眼间,飞蛾便如同汹涌的浪潮般,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小心,这些飞蛾不对劲!”
慎远低声提醒道,手中长剑再次泛起灵光,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飞蛾群很快就扑了过来,慎远见状,挽出剑花,斩出几道凌厉的剑气,朝着飞蛾群最密集的地方扫去,一时间不少飞蛾被斩落,化作齑粉飘散在空中。
余淮用一层灵力将初拾和慎远一同护在其中。
突然,那飞蛾在结界前停下了,原本汹涌的冲势戛然而止。它静静地悬停在半空之中,翅膀轻轻扇动着,竟好似在打量着眼前的结界一般。
初拾发现周身笼罩的结界有些不对劲,与以往凝结出来的有所不同,银白色的护盾中还缠绕着丝丝黑气。
他的魔气,已这般无法控制了吗?
慎远的目光停留在那群飞蛾上,其中一只有些特别。
“那只或许就是阵眼。”慎远的视线落在其中一只。
那是一只较于同类,非常微小的飞蛾。周身萦绕着一层幽光,翅膀挥动的频率也与别的飞虫不同,透着一种诡异的韵律,仿佛正操控着整个虫群的行动。
“就是那只了。”余淮看向一旁的慎远,“一会我撤阵引开蛾群,你找机会将它击落。”
慎远点头,“你小心。”
余淮撤了阵法,足尖轻点,跃至上空。
虫群先是一愣,随即便汹涌而至,带起的气流让雾气都开始翻滚起来。
初拾看的是胆战心惊,只见他双手快速结印,一道道灵力自他掌心涌出,化作细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虫群缠绕而去。
那些原本张牙舞爪、四处乱飞的飞虫瞬间就被捆了个结实,它们挣扎着、扑腾着,发出阵阵刺耳的嗡嗡声,却怎么也挣脱不开那灵力绳索的束缚。
慎远见状,身形一闪,率先朝着那只飞蛾过去,手中灵剑出鞘,带起一抹寒芒。
那幽蓝的光影瞬间熄灭,分裂成两半。
而余淮那边的虫群,被他的灵力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不断扭动的“虫球”,在空中悬停着。
雾气开始散开。街道开始呈现了原本的面貌。
初拾抬眼看了看上空中“虫球”,不禁打了个寒颤,问道:“那堆东西怎么办?”
“烧了吧。”余淮答。
慎远从袖中拿出一道符纸,符纸刚触碰到的瞬间,虫球便燃了起来,火势迅猛,那些被捆住的飞虫在火中痛苦地挣扎、扭动,发出阵阵凄厉的惨叫,烧焦的气味也随之弥漫开来。
.....
傍晚,几人寻了处栈落脚。夜里,初拾躺在床上却翻来复去的睡不着。
脑子里全是余淮结界里的黑气,可那日在栈,他好像并不喜欢她探究他的脉象。
她有些心烦意乱。
起身开门,庭院里已经坐有一人。
那人坐在庭院,却仿若浑然不觉这深秋的寒冷,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他清俊的眉眼微微低垂,长睫在眼睑处投下一小片阴影。
“大师兄,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慎远失笑,“你不也没睡么。”
初拾行至他身旁坐下,“月下,友人,劫后逢生。可惜我不会喝酒,浪费了此良辰美景。”
他看了一眼这小师妹,问道:“你好像有心事。”
初拾点头,长叹一口气,唉叹到:“是啊,有心事。”可惜那人不领情。
她又像想到了什么,问道:“大师兄,你可知这世间,还有什么可以重塑经脉吗?”
慎远看他的眼神有些复杂,“你想说的是慕师弟吧。”
“……”
见她未答,他也没追问,自顾自说了起来,“慕师弟是师父从洗髓池捡来的,那时候他经脉已经尽数断裂,还是师父耗尽心血才得以接回。可即便是接上,他自身的经脉已是晦涩不已,好在他的根骨极佳。派中修行也并未受阻碍。
“这续接的经脉一年内还能结丹?”初拾惊叹。
那要是完好无损岂不是要上天!
初拾抿了抿嘴,这人和人为什么差距要这么大?
慎远笑了笑,眼里多了几分意味不明。“今日在那大雾中,我观得他身上隐约的魔气,也不知他是因何得来,但他眼下的身体状况,回到派中尚有一线生机,不然以他的经脉,长期以往只怕会是走火入魔。”
就余淮这身份。回玄山派那是必不可能了,“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月见草尚可一试。”
初拾叹气,“月见草已经试过了,只能延缓压制,并不能治根。他身上的魔气本就霸道阴邪,而灵气又与之相互抵触,两股力量纠缠在一起,搅得他体内气息紊乱不堪。”
“那就只有流火珠了。传言此珠克尽天下阴邪,而且可以重镕血脉。或许,用流火珠起到压制魔气的作用,再配合上那仙草,一点点梳理那混乱的经脉,或许尝试将魔气与灵气分离开来。只是那珠子早已不知所踪。怕是不易寻找。”
初拾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