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虽有开关,但我按了几次,都没把灯打开,亦看不到江辰东在哪里,一着急就叫起了秋月。
她的声音倒是很镇定,轻声回了一句:“苏小姐在外面等我。”
我特么现在人都到屋里了,她却又让我在外面等?这明显就是个坑,而且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还听到江辰东在笑。
心里一急,又想把鬼婴招出来了,毕竟江辰东只是个跟我一样的凡人,鬼婴对付他绰绰有余。
刚动了这个念头,室内突然亮光闪了一下,一盏壁灯在宿舍后墙亮了起来。
同时进入我眼里的还有张诗曼,她就站在壁灯旁边,呈“大”字型,身上衣服凌乱,头发也乱七八糟,手脚,包括头部都有绳子绑着。
她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两只眼睛木木呆呆地看着前方,没有焦距,嘴巴张开,一丝血线从里面流出来,滴到胸前破烂的衣服上,形成一片红色。
江辰东站在她右侧,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就抵在张诗曼的脖颈处。
秋月站在我与江辰东的中间,表情淡然,眼睛却盯着那把刀。
其实我知道秋月很厉害,如果想把刀夺下来,应该也有办法,让我不懂的是,她站在这里好久了,为什么一直不动手。
江辰东斜眼看着我说:“苏然然,你今天不乖哦,又没有擦我送你的口红,你这样会让我不高兴的。”
“你放了她,我擦。”我眼睛看着张诗曼,根本就判断不出她现在是死是活。
江辰东这个人太狠,现在又是在育才小学,他若真杀一个人根本就不算个事儿。
他把手里一管新的唇膏举起来说:“我可不敢信你,先擦了我再放她。”
我向他走去,路过秋月身边时,看到她眼里竟然也带着一丝紫色的光,正灼灼地盯着江辰江的手。
就在我伸手去接唇膏时,秋月身子一闪,竟然先我一步过去,一脚踹在江辰东的手臂上,两只手横着劈出,生生把固定张诗曼的绳子斩断。
她的速度超快,眨眼之间,已经带着张诗曼到了门口,对我说:“走。”
我没走脱,手腕被江辰东抓住。
他因为失手,整张脸都变形了,抓着我的手更是用了蛮力,狠不得把我手臂扭断。
“苏然然,你这样让我很失望。”他恶狠狠地说,并且还扭开唇膏,想强行往我嘴上涂。
“放手,等我把鬼婴叫出来,你就死定了。”我也不气。
江辰东笑,比哭好看不了多少,声音也变的特别古怪:“玛德,你不听话,老子比让鬼婴弄死还难受,快给我擦。”
说着话,已经不由分手把唇膏抹在我的嘴上。
我也用最快的速度把鬼婴招出才得以脱身。
从他宿舍里出来,听到江辰东发出一声惨厉的大吼,我脚没敢停,跟着秋月往宿舍里走去。
唇膏上的血腥味好像长到了肉里,每用一次就要持续很长时间,洗也洗不掉,特别恶心。
张诗曼的情况并没有我们看到的那么糟糕,把她从江辰东宿舍带出来后,人就醒了,她看上去一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问我:“然然,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被唇膏搅的心神不宁,顾不上回答她的问题,只让秋月陪着她去洗洗,换上一套我的衣服。
等他们回来时,我差不多已经气极败坏,手拼命在嘴唇上搓,又疼又肿的感觉没有减轻一点唇膏带来的惊恐。
“苏小姐,这东西有毒,你擦不掉的。”秋月说。
我睁大眼睛看着她问:“那我是不是会被毒死?”
“应该不会,但是这种慢性毒药会腐蚀你的神经,最后会完全听从他们的命令。”
张诗曼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们两人,轻声问了句:“然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整个头脑都是晕了,一件事情没解决,又跟着来一件,一环套一环的形成一个怪圈,把我死死扣在里面,想出来都难。
一直等到天快亮,张诗曼才困极躺在我的床上睡着。
我问秋月:“现在他们把注意打到我朋友身上,她还正在上学,又没人保护,怎么呀?”
她淡淡地扫了一眼张诗曼问:“你看她受伤了吗?”
人是没受伤,而且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楼案室里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无论如何,他们能把张诗曼弄过来,已经打乱了她从前的安宁。
而且秋月的样子看上去就叫人生气,好像一点也不在意似的,还说:“苏小姐,你也休息一下吧,少爷天亮就会过来,到时候让他来安排。”
其实我现在就想打电话给石展,手机都打开了,看到上面显示时间是凌晨四点多,咬咬牙还是放下。
也就是眯了一眼,天已经大亮,外面响起老师学生起床的声音,操场那边竟然还有人跑步,偶尔也会有一两声读书的声音。
祥和的就像我们昨天的经历都是做梦。
秋月起身从后窗往外面看,我靠在床头,感觉头脑不清,身上也没什么力气,倒是张诗曼起来后,精神还挺好。
四处走动着看了看说:“然然,你原来在这里上班啊?什么时候的事,也没听你说过。”
我还没回答,她已经把目光转到秋月身上,悄悄问:“这是你同事啊?是不是你们两个人住一间宿舍,不好意思啊,我昨天占了你们的床。”
我摇头说:“没事,她不介意的。”
张诗曼看了一眼还站在窗前的秋月,声音又压了压:“好高冷。”
我实在不想说话,秋月更是一句话没有,张诗曼过了最开始的兴奋劲后,也看出了我们的问题,自己挺郁闷地坐了一会儿说:“要不,我先回学校吧?”
我不能让她走,石展还没来,事情还没有解决的办法,如果这样回去,昨天的事情重来一遍,我们谁都受不了。
课程表就贴在宿舍的墙上,我上午竟然还有一切课要上,勉强起来收拾东西准备出门,并且再三跟张诗曼说,一定要等我回来再出去。
下课就急急回了宿舍,见石展和张诗曼在里面,秋月却不知去了哪里?
张诗曼挺尴尬地看我一眼,没说话。
石展则直接从他站的位置走到我身边,先伸手帮我把书本接过来放桌子上,才说:“有件事情跟你商量?”
“说吧。”事情太多,能解决总比堆着要好。
石展开门见山:“我刚跟你朋友商量了,想给她一张符纸带在身上,这样即使再有人对她用邪术,我也能第一时间发现,可以提早做准备。”
我点头,等着他后面的话。
他却话头一转,先把符给了张诗曼,然后说:“你现在送她出去,石丙就在外面等,回学校再说吧。”
送出去她后,石展才说:“昨天的事,看上去是江辰东一手导演的,但他还没有这么大的能量,归根结底,还是育才小学后面的人在运作,所以我跟陆风准备把这里的五楼直接破坏掉。”
说起这个我才想起问:“陆风怎么样,他回来了吗?”
石展摇头:“他伤有点重,我按他要求送去东城警局了。”
“他真的是警察啊?”
“这个在意料之中,不过他这样一来,身份也算彻底暴露了,后面可能就不会再回来。”
我一听这话就急了:“那我不是早暴露了吗?不还在这里耗着?”
石展看着我的眼神变了变,声音也突然转低:“你跟他不同,他对这里来说是个纯破坏者,一旦暴露,就是死路一条,而你,是一个他们可以利用的人,就算是我们都不在,他们应该也不会那么快致你于死地。”
我并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用,但是江辰东还有之前的李忠义都拿唇膏给我,至少可以说明一点,他们想用来控制我的东西就是这管33号唇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