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些基本信息不是很费事。”左伊笑了笑说道,然后他将手掌抚在张温和的大腿上摩挲了一阵,满是深情的问,“那过几天你先和我一起去见我我父母,然后我们再去见你父母,你说怎样?”
张温和腾出一只手将左伊放在自己大腿上的手拍掉,“别动手动脚的,有摄像头来。”
“好,那等没摄像头的时候再动。”左伊露出一副很听话的样子,缩回了自己的手,扯了扯衣领端端正正的坐在副驾驶上。
“我还没答应要和你在一起。”张温和眼皮轻挑的说。
“哦,那好,那我就先追你吧。”左伊说道。
张温和默不作声,其实心里早已经默认了。左伊的变化的确很奇怪,但这个变化未尝来说不是好处。
“李琢那边你和他联系了吗?”张温和问道。
左伊摇摇头,“我不做警察了。”他倏忽的说道。
“啊?”张温和诧异的问了一下,随即又点点头,“不做警察也好,这职业比较危险,那你打算做什么?”
“写小说。”
“啊哈?”张温和再度长大了嘴巴,他已经记不清楚这是左伊醒来后他第几次感到惊奇了。
“我小学的时候可是参加过作文比赛的,还得了市里的奖,奖状与奖杯还在我家里放着来,过几天带你去看看。”左伊慢悠悠的说道。
“小学的时候?”张温和挑挑眉,不做任何评论。
“我文采可好了。”左伊又说道,脸上满是自豪的神情,“我曾经在天桥让个老先生给算过命,人家说我这个适合坐着的工作,你想,坐着的工作是什么?不就是作家嘛!”
“嗯,如果这样想能让你高兴点,我也不介意。”张温和说道。
“不过,也是,”张温和表示赞同,“不论怎么说,你目前需要静养,我会和李琢说让他暂且不要打扰你的。”
“贤内助。”左伊满是爱意的看着他。
张温和白了他一眼,“这几天倒是经常在你病房里碰见李琢,他和我说了很多的事情,要不要给你说一下?”
左伊点点头,“可以,你说吧,我争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往脑子里放。”
“哦,那我说的意义何在?”张温和不满的问。
“哟,生气了?你生气的样子真好看。”左伊调笑道。
看着左伊不正经的样子张温和不再做理会,慢慢的将近来从李琢那边听到的事情和左伊尽数说。
说到最后,张温和看看靠在窗户上的左伊,后者竟然有一点要睡着的样子。
张温和气不打一处来,索性住了嘴,然后一踩油门飞速的朝着自己的寓所驶去。
“啊,到了?”说左伊睡着了,张温和又有点不相信,你丫怎么能这么敏锐的知道到家了?
“嗯。”张温和沉着脸,答了一声,然后就便自行从车里下来了。
左伊摸着鼻子看着张温和沉着的脸立刻跟着他进了寓所。
“自己把东西整理一下,我去做饭。”张温和说道。
还不待张温和再走一步,左伊便猛地从后面将张温和抱住,“生气了?我没睡着,就是在偷看你,懂不?我看你开车的时候样子很好看就一直侧着头在看。”
“油嘴滑舌,”张温和试图挣脱他,“怎么现在就变得这样油嘴滑舌?”
“这就叫油嘴滑舌了?不过是说了几句甜言蜜语仅此而已,你不喜欢我就不说了。”左伊又讨好道。
“先放开吧,我去做饭。”张温和说道。
左伊好像真是饿了,这一次乖乖的放开手让张温和去做饭了。
张温和一边在厨房里忙碌一边脑子里思索着左伊的种种反常。
说是反常好像也不是那么反常,不过干了几十年的职业就这样不干了,不会觉得很心疼吗?
将饭菜端上了餐桌,张温和才再次问道,“左伊,你为什么不再干警察了?这么贸然就放弃这个职位你不会心疼吗?”
“心疼?我心疼什么?我心疼你。”左伊咧着嘴一笑。
“别嬉皮笑脸的,跟我好好说话。”张温和嗔怒一番,一张俊脸染上了点点红印。
“我没嬉皮笑脸,也没觉得心疼,这个职业我干了几十年已经很够了,已经很厌烦了。”左伊坦白的说,随后他顿了一下,思考之后更慎重的说道,“其实我小时候对于警察只是一般的很喜欢,仅此而已,我更喜欢的是小说家。”
“嗯?”张温和挑挑眉,“你更想要做一个小说家?”
“对,因为我父亲的原因我想要做一个警察,我以为做一个警察真的可以为民除害,可以正直刚毅,可以善良友好,但后来我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个样子,越是与权力中心近,浑身上下越是肮脏。”
“你懂我说的浑身上下都很肮脏的意思吗?”左伊看着张温和问,见张温和点点头,左伊才继续说道,“其实像你这样的做个简单的营养师要比我这穿着制服的警察干净许多,我受够了那种脏兮兮的感觉,本来在李楠木案子前我就打算不干的,但谁知道接了一个大学生自杀案,我本来以为就是一个很简单的自杀案,了结了这个案子再辞职也不迟,但谁知道这个大学生自杀案恰好是牛奶案的起始头。”
见张温和的脸上带着些许迷茫,左伊笑了笑,“我以前的事情我会慢慢和你说的。”
“总之,由那个大学生自杀案作为起始端,我就陷入了李楠木那个牛奶案之中,想要脱身却再也脱不了身,等本来以为的牛奶案完结了,当然,我是说我以为完结了,我才发现牛奶案只不过是一个局里面的棋子,而那个布设整个大局的人恰好是我认识的,整个大局牵扯到五年前的罪责,从我意识到这点起我就已经明了这一次我是真的深陷泥潭,再也没有出路了。”
“那辆朝我撞过来的车我尽量去避开,但太快了我还是避不开,可躺在医院的时候我竟然有一种平静感,那种脱离了泥潭的平静感,虽然这有一点逃避的嫌疑,可总的说我的确很可耻的觉得很平静,并且久久不愿意醒过来。”
张温和默默的将左伊的话听完,然后问道,“那是什么力量让你去苏醒的?”
左伊笑笑,橘色的灯光打在他仍旧苍白的脸上,显示出脸颊有着红红的颜色,那种颜色是温暖的颜色。
“因为我感到有个人每日都将我的手放在他温暖干燥的手心里,有个人在等我醒来,我要是不醒的话就要让他等很长时间了,本来说是要追他的,怎么好意思再让他再等那么长时间?”
说着,左伊将张温和的手拿过来,放在自己的手心里,他的手心和张温和的一样,温暖而干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