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婼素看了看阳台上栽种满了的玫瑰花,这些花都是为了那个人栽种下的,都这么些日子了那个人还没有来,他真的不来了吗?
安婼素紧了紧衣衫,风吹的有点大,以往的时候她站在阳台上吹风,那个人总是会温柔的从她的衣柜中拿出一件衣服让她给她温柔的披上的。
他们之间很微妙,但安婼素却极其喜欢这样的微妙。没有发生过任何的关系,只不过是拥抱,就好像两个在江水之中差点要被淹没,只有互相抱着才能感受到安全之意的拥抱。
安婼素低着头,看了看自己坡了的脚。那只腿以前很不错的,只不过在她十二岁的时候为了反抗她的继父对她做的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她硬是从她家的窗户上跳了下去,只可惜跳的时候她忘了她家住在二楼,跳下去之后她除了坏了腿,别的什么都没有改变,她的的继父仍旧可以在没有人的时候将她提小鸡一般提到自己的房间中尽情糟蹋,甚至可以挑起她那支坏了的腿肆无忌惮的嘲笑。
之后她总是很后悔,后悔她当初应该从家中跑到二十楼,然后一下子从二十楼跳下来。
因了童年的经历,她对那些事情没来由的抗拒。她本以为自己真的要孤独终老,但她还是在茫茫的人海中遇见了和她一样的同类。
这个同类博识多才,善于交谈,温柔体贴,眉目清秀的就像一个女子。
但在一个月前他走掉了,说要去干一件很大的事情。安婼素知道他要复仇,但安婼素不拒绝,任着他去,甚至她还在帮着隐瞒那件事。
清早的时候他的确回来了,只不过只他都没有停留就走掉了。就像他真的是个过,这里只是个要经过的站点,仅此而已。
安婼素自己也知道,她这是在犯罪。包庇犯人的罪责,一旦被发现后她是要承担一定的法律职责的,但是安婼素她不在意。
因为安婼素一直觉得她的生命其实在十二苏那年就应该死掉的,但她苟延残喘活到了现在,只佝偻着她的灵魂希图遇见一个可以和她的灵魂交谈的灵魂。
何其幸运,她遇见了,那么这个世界便只有她自己与那个灵魂,其余的都是灰烬,安婼素想。
“咚咚。”安婼素听见,她的衣柜响了一下。哦?他来了?
果然,一个男子从她的卧室里走了出来,自然的坐在沙发上,将其中一杯的已经有些温温的茶端起来轻轻的放在了嘴唇旁边然后饮下。
“有些凉了吧,要不要我再给你泡一杯?”安婼素问。
男子将杯子递过去,“来了几个人?”他问。
“两个人,一个叫李琢另一个不知道,但我估计当时他们在门口留的还有人。”安婼素说道。
男子搓了搓手,他觉得自己的两双手上还停留着刚刚那个杯子的余温,而那个杯子最初的那个男人端着喝过。
“嗯,估计他们这几天还会在你门口派人盯着你,你这几天要小心点了。”男子说道。
“嗯,”安婼素无所谓的点点头,“没事,反正我也不出门。”
“嗯。”男子并没有多数什么,只是接过那杯茶,慢慢的饮尽。
“为了避风头这几天我也不会来打扰你了,我会尽量多的待在下面,你要是有什么事就用我们的暗号叫我。”男子又说。
安婼素摇摇头,“没事,你自己注意好就行。”
男子没有再说,只是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安婼素跑到阳台上,做出自己的衣服湿了要换衣服的样子,将阳台的帘子都拉上。
这样男子便能安安静静的在阳台上浇个玫瑰花了,浇完花后,男子又将安婼素新买的纯净水装上,以前不小心放在高处的东西拿了下来稍微的往下面放了点。
一系列的动作都被安婼素看在眼中,没有办法,他总是那么温柔。
“好了,我下去了,你在这里吧,万事小心点。”安婼素说道。
“嗯。”安婼素点点头,看着他再度走进她的卧室打开衣柜下到了下一层。
房间中再度恢复了安静,安婼素回到了阳台,将帘子拉开。坐在微微的夕阳下继续自己的漫画。
“嘟嘟——”她的手机响了。
“喂,妈,什么事?”安婼素冷冷问。
“素素啊,你还好吧?也没什么事了,只不过长时间没有给你打电话了妈想你了,不知道你在那里怎么样了。”
“好了,妈,你到底要说什么事?”安婼素直白的问,对于自己的妈妈她从来都不气,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一个母亲会在知道了自己十二岁的女儿被继父玷污之后为了不失去经济的依靠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过日子的。
“真的没事啊,就是想你了,你好久都没回来了,你爸也想你了。”
“别和我提他,我爸早就去世了,我没有父亲。”安婼素说。
“素素,你别这样嘛,你说你爸也不容易,对了,他出差要路过你的城市说要去看看你.....”
“不用。”安婼素忽地爆发,努力的拒绝。
“可是他已经打探到你的地址了,你在那个漫画社不是投稿嘛,好像他从那里打探到你的地址了。”
“嘟嘟——”安婼素一下将电话按灭,他打探到自己的地址了,自己以后都不能出门了,怎么办?
安婼素浑身发起抖来,她想起以往那无数个想起来就让她想要跑上二十楼一跃而下的夜晚。
不可以,不行,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那个男人不能来,要是他再来骚扰她,那.....
安婼素的目光一紧,她看见放在凳子上自己用来割开纸的美工刀。
或许...自己不行,那就让他来吧。安婼素想。
想到了这里安婼素本来紧张的不行的心立马平静了一点,她站起身,不准备再继续画漫画,而是趴在阳台上细细的思索着,思索着如果真的要进行这个计划具体的操作应该怎么做。
佛家常言,一念之差。其实安婼素本来没有这个打算的,但一旦这个想法冒出来了,安婼素的心便立马生出了一个种子,这个种子以极快的速度发芽成长成为参天大树,然后安婼素便控制不住了,以往几十年的仇恨立马将她掩埋。
现在,她的双手发着抖,无论以什么方法她都想要将那个人除掉,她太想了,完全忽略了自己的这种行为会给这几天正避着风头的他带来何种的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