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会对他报以很莫名其妙的微笑,然后摇摇头,表示并没有这样的感觉。
李琢也不说什么,只是继续叼着那根没有点燃的烟,双脚伸在桌子上,眯着眼睛看着那个地方。其实他也知道问李翔与李薇是问不出什么结果的,但他还是问了,就如很多时候你明明知道你说的话别人不一定理解的懂,但你还是和那个人说了。
李琢总觉得人生的悲剧莫过于此,你想把你的话说给那个听得懂的人,但那个人要不是你没找到要不就是不屑于听。因此你只能将那些话说给一个听不懂的人,虽然话是出去了,但因为对方听不懂,你的那些话其实还留在心里,只不过比以前藏的更深更深。但最起码,你外在的孤独因为话语排解出去了,内在的孤独也只有你自己知道,别人是看不出来的。
这时候你就要觉得欣喜,因为别人看不出来,他们都以为你很是坚强。那你应该很快乐,因为我们总是会活在他人的目光之中。
个体是孤独的。现在的李琢将这句话理解的很透彻。因为坐在一个办公室里,只有李琢望着那个空荡荡的角落有时候会不自觉的眼睛旁酸酸的。他也追究过这种酸酸的原因,但后来发现是他自己的心里空荡荡的之后他就没有再追问了。
活着还是不要太较真的好,很多事情模糊一下就让它过去也未尝不可。
“小周,你打过猎吗?”他问。
小周摇摇头,“没有,现在上哪里打猎啊,这丫不都是犯法的吗?”
李琢笑笑,“当然能,市郊有专门的打猎场,我和左哥去过一次,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
“多早以前?”小周问。
李琢将叼着的烟,从嘴里拿出来,放在了食指也中指之间,他想了想,“嗯,很久很久以前了。”
“哦,”小周好像没有过多的询问,只是说道:“那有打到什么猎物吗?”
“当然有,”李琢的眼神中立马来了精神,“你知道打猎这东西有两种打法,一种就是直接拿个气枪,真的枪肯定不能拿,但那气枪的威力可大着来隔得老远打死个野鸡,兔子什么的根本不成问题,还有一种便是放网了。”
李琢脸上的笑意更浓,“就好像捕鱼一样的放网,只不过在打猎的时候放的可不是那样的网,只是布置了很多的陷阱,例如在地面上挖一个很大的洞,下面全是些削尖了的竹子尖,或者在灌木丛那里放个捕兽夹,捕兽夹有的超级大为的就是捕猎那些稍微大一点的动物,那次我们听了农场主的话在场地放了二十多个捕兽夹,想着这一晚上就有动物上钩,可是你也知道现在动物的缺少,我们等了一个又一个晚上,在山林中等的哦,都快冻死了,可就是没有捕到。”
说着李琢叹了口气,“一连等了三天,我们就是什么都没有捕获到,我当时超级的着急,你想想我们都等了三天了,放了二十个捕兽夹竟然会什么都没有收获,当时我就和左哥说了我根本接受不了这样的成果,如果第四天还是没有收获我们就直接走吧,但当时左哥却不同意,他非得让我等到第六天,对,奇迹就是那样发生的,第六天的时候我们的捕兽夹竟然夹到了一个羊羔。”
李琢仰着头,哈哈的大笑了起来。只可惜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人的笑声,他看了看小周勉强挤出来的一点笑意,李琢收起了笑,果然有些事情是要和了解你的人说啊。
“我的意思就是说,我们这工作就跟捕猎一样,急不得,安婼素的确很久没有出门,但她能一个月都不出门吗?她能半年都不出门吗?只需要一定的时间将她的出行规律摸清楚了,我们就可以行动了,你不需要着急。”
李琢说道,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刘狂这几天在干什么?听说咱们这来了几个挺年轻的法医,刘狂在带他们吗?”
小周摇摇头,“不,刘狂这几天好像都没来上班,前几天我去北池塘倒是看见他了,他和一群人在钓鱼,老头子倒是提前过起了一个轻松自在的退休生活啊。”
“嗯。”李琢点点头,“那好吧,你回你办公室去,你看刘狂都不急,你急个什么?”
李琢摆了摆手让小周回去了,自己却叹了口气,随意的望了望窗外。
窗外什么都没有,李琢也只好低着头,看看夹在自己食指与中指之间的那跟香烟。左伊与张温和应该快结婚了,自己也该带汝清去见见父母了。
李琢掐着指头算了一下,还有两三天便到十月了,也不知道这个十月有没有假期。其实要是到十月也好啊,毕竟十月是个大多数人结婚的好时段,倘若这时候安婼素的哪个同学能结个婚什么的,那真是太好了。
安婼素是在下午五点的时候收到李美娜的婚礼请柬的。这份请柬是李美娜邮寄过来的,所以当安婼素家的大门再次被送快递的敲响的时候,安婼素的下意识是大惊失色。
但当一层层的撕开抱着大红色请柬的纸片时,安婼素对着那个大红的请柬更是手足无措。
李美娜的婚礼啊。初中到大学的同学哎。倘若说人这一生真正的朋友只有那么一两个的话,李美娜便算是安婼素的一个朋友。李美娜自小便有这极其优质的教育,这种教育不仅是指学术方面,更是指家庭教育。所以当李美娜的这种教育在她身上体现出来的时候,李美娜无疑是一个热心,开朗但同时又体贴,温柔的人。
她完美的补住了安婼素敏感,内向,易受伤等种种缺点。
两个人的友谊也因为这种互补而持续了这么些年头,在一个星期前,他们还有联系。那时候李美娜说要给安婼素一个惊喜,当时安婼素猜了很久,但没有想到最后的惊喜竟然会是这个。
“你已经望着那个请柬一个小时了。”从她后面走过来的年轻男子端着一杯咖啡,说道。
“嗯,”安婼素点点头,“不过是一个小时而已,这在我们漫长的生命中只不过是一个小之又小的刻度罢了,在我们冗长的痛苦中也不是一剂良药,这一个小时毫无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