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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萱萱脑袋很晕,就这么在男人怀里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她躺在招待所的床上。

她看着墙壁上脱落的黄色部分,从亮黄色变成暗黄色再变成灰色。

天色暗了,才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

傅恒没有开灯,看她裹在被子里一动不动,下意识指尖在她鼻息处探了下。

怕她想不开把自己憋死。

白萱萱缓慢地从被窝里拿出手推开:“你干嘛,我还没死。”

她说着嫌弃的话,但声音软软的,没有任何杀伤力。

傅恒半蹲下身,漆黑的夜色浸入房间,给男人幽邃的黑眸染了墨。

“萱萱,我找过他了,你放心,他不会再为难你了。”

女人从混沌的思绪里晃过神,从醒来以后,她脑子就乱糟糟的一片。

傅澈放过她了?

这个人占有欲偏执到可怕,怎么可能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改变。

白天傅恒抱着她离开的时候,她从男人肩膀探出脑袋去看傅澈。

男人钩子般锋利的眼神深刻地映进她脑子,她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但,她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地问:“你和他说什么了?”

傅恒坐在她旁边,宽大的掌心贴在她后背,轻而易举地托起她身体,摸了摸她的肚子。

“东西都给你放好了,我带你先去吃东西。”

他转身给她拿外套,指尖轻柔地穿进她的发丝拢了拢:“就是说了一些以前的事,他说他累了,不会再来烦你。”

粗粝的指尖抚了抚她小脸,他声音笃定:“他说话还是可信的,他不屑说谎。”

女人心情并没有因为他的话变好,反而,对于傅澈的一反常态而变得惴惴不安。

她仔细回忆了傅恒的两句话,抓住了重点。

“你们说了什么事?以前的,关于我的吗?”

傅恒眼神有些晦暗不明,他一时也没想明白他哥问这些事的原因,看他眉目温和地回忆一些小时候的事。

他一度以为他哥记忆错乱了,好像白天的事情全是他的错觉。

傅澈嘴角笑意很深,看上去心情很好,眼里也没有白日里的失望和情绪失控的破碎。

整个人如沐春风,就和没事人一样。

傅恒看了女人一眼,不想她问太多,但盯着她眼睛,他心不可避免地变得柔软。

“小时候的事,还有……反正,零零碎碎的,你起来吃饭,我慢慢和你说。”

他和他哥聊了一个钟头,有四十分钟的时间是在回忆他们打架逃学做的混账事。

剩下的二十分钟,他哥似乎对他们的恋爱过程很感兴趣。

如果那个人是别人,他还愿意多说两句,关于萱萱的事,他是能避就避。

说得不多。

想到离开的时候,他哥嘴角意味不明的笑,男人冷硬的黑眸像是覆了两层薄霜。

傅恒带她去了学校附近的馆子吃饭。

过了吃饭点,人还特别多,男人点了两三盘肉菜,肉丝鸡丁混着鲜艳的切得细碎的红辣椒,很合她胃口。

随着热热的汤滚进肚子,她觉得自己满血复活了。

她自来没心没肺惯了,小时候吃的苦多了,被打得遍体鳞伤,第二天还和没事人一样上河里洗衣服。

这点事值得她伤春悲秋吗?

何况,男人说了,不会再为难她了。

虽然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说话还是可信的。

他肯定,应该,很有可能是良心发现了!

就像突然顿悟一样,猛然间发现森林那么大,不应该在一颗树上吊死。

……

在一顿饭的自我洗脑下,她成功恢复了元气。

回到招待所,她迫不及待地找男人讨礼物。

她眼睛亮闪闪的,半弯的水眸里像浮着星星。

“老公,你给我准备了什么惊喜?”

男人掏出一个信封,捏住信纸的指节抿得泛红。

白萱萱扫了眼,突然有些不想要了,感觉信封里的东西特别骇人。

她浓长的睫毛颤了颤,粉软的指尖挑起,赶人:“不是钱的话就算了,我不想看。”

她在男人的抽屉里看过一张纸。

傅恒背着她去做了手术,可能是考虑到她怀孕了上学影响不好,但她认为,更大的可能性是为了他自己的私欲。

这哪里是给她的礼物,简直是给她下战帖!

以后男人也不用考虑她是不是在安全期了,可是随时亲亲抱抱,他是首当其冲的获益者。

她不想看。

傅恒看她鼓着腮帮子去卫生间洗澡,喊要不要给她拿睡衣也不理人,无辜地笑了笑。

他不明白女人为什么对信封里的东西意见那么大,他还想着萱萱会很感动,会更爱他一点。

结果,竟然莫名其妙生气了。

他打开信封看了看,思来想去又塞了回去,很慢地放在桌上。

信封里是萱萱的留学证明材料,他作为丈夫,要填写一些政审方面的表格。

他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在证明材料上签了字。

结果,萱萱看都不看就……不要了,难道,她一点没想过留学的事,纯粹是白盛清在诓他?

他把信封放在了桌上,不管怎么样,他得让萱萱知道,他很在意她。

女人洗了澡,脸上带着潮湿的雾气,小脸红粉得漂亮,像落了黛色。

边擦头发,边用大眼睛瞪他,偏那眼珠子像水洗过的黑珍珠,水色涟涟的。

看男人靠近,她嫌弃地躲人:“你还没洗澡呢,臭臭的,我不要你碰。”

本要躲进被窝,看见桌上的信封,忍不住打开瞄了眼。

潮湿的眼眶渐渐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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