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落穗痛苦的闭上了一只眼睛,她死死的瞪着绿叶芽。
“我有什么不敢的?”绿叶芽歪着脑袋问。
疯长的黑色触手再次开始向着绿叶芽蔓延,可绿叶芽毫无反应,她默默的看向斯卡森·门卡利达离开的背影。
“要得手了?”落穗问自己,看着那些旧日的触手,她这么觉得。
可,
“真的吗?”绿叶芽笑了,那是个残忍无比的笑。
下一秒,眼前的腻滑触手像是案板上的鱼肉,被绿叶芽毫不费力的被切成了碎片。
手中的短刀猛刺入落穗身边的木质茶几上,她一只脚猛踏住。
只听到“轰”的一声,整个茶几都四分五裂开来。
短刀借着茶几爆炸的力,弹入空中,再次被绿叶芽接到手里。
“我在净组里,同年龄可是无敌手。”绿叶芽猛的出手。
几乎是在刀锋要触碰落穗的瞬间,落穗整个人腾空而起,她的身体像是有意识了一般,猛的后退几步。
“哟?”绿叶芽笑了笑,她的脸上是讥讽。
“我听斯卡森·门卡利达先生说,稻谷以前也是净组的人?”她说着,将短刀收入怀中。
做出一个简单的架势,而落穗则是看了一眼绿叶芽,她本能的也做出一个“收”的架势。
“看起来,还真是。”绿叶芽猛的出手,两个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虽然,力量上落穗几乎被碾压,可是作为净组的正式成员,她怎么可能没有两把刷子呢?
在两人对打的第一时间,落穗几乎被碾压,可好在旧日给予了她出乎意料的自愈能力,即使能感觉到自己的内脏破裂,可在第一时间里迅速的恢复。
突然,绿叶芽向后一退,收招。
她淡然一笑,潇洒至极。
“看不出来,落穗小姐这么懂我们净组的招式啊!”
刚刚对打的几个瞬间,绿叶芽就发现,落穗虽然一直在挨打,可是身体却永远在第一时间对她的招式做出的反应,每个动作都像是教科书一般的熟练经典。
有时候还能做出反击,即使是她有意在那里试探喂招。
可她作为新人可不是一般的新人,全优成绩的毕业的她,还有着因为亚化病而呈现出的强大躯体,绝对不是一个一般净组的人能够抗衡的。
更何况只是单纯凭借着肌肉记忆的家伙呢?
要是三万知道这件事情的话,他大概会笑着说,“当初的稻谷可是九优一s,她的未来可以说是前途无量啊!”
落穗皱着眉,听着绿叶芽的话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事实上是什么?
她的身体一直在自己做出反应,一开始这样她还以为是自己的保护机制触发了。
可这只是第一时间的想法,很快几乎是挨了两下之后,她就立马意识到了什么,绿叶芽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招式,她都能够看清。
身体在每个瞬间几乎都做出了反应,甚至说是预判了对方的招式。
可这些她完全没有去想,没有通过大脑去思考。只是本能,只是单纯熟练。
落穗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到底将这些动作练习了多少遍,也不知道这副躯体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只是此刻她相信,自己……绝对是那么位斯卡森·门卡利达口中的稻谷。
因为她……完全不知道这这些,因为她却对于这些了如指掌。
正当绿叶芽正准备做出招架的手势时,娜娜莉·苏宁坐不住了,她皱着眉说。
“停下吧!你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
“作为一名亚人,你该给我一个面子。”娜娜莉·苏宁不去看她,而是默默的开始收拾起一边的茶具。
“你算什么东西?我作为亚人又跟你有什么关系?如果可以我甚是不愿意成为一位亚人。”
绿叶芽笑了,她笑的讥讽。
“如果我的母亲没有去到科洛西斯的风俗店,如果我的父亲没有在斯卡森家族的工厂,如果……我有一个负责人的小姑,而不是一位收了我父亲抚恤金就将我抛弃的……女人的话。”
绿叶芽顿了顿,她笑的更加张扬,那张原本满是青涩的脸上,是讽刺,是狰狞,是她对自己无能时的狂怒。
短刀被她甩在娜娜莉·苏宁身边的木板缝隙中。
“来,继续,我亲爱的娜娜莉·落穗小姐。”
她一脚扬起,脚下的木板再次爆裂,几乎和刚刚茶几上一样的方式,那把短刀再次落入她的手里。
“你手里没有武器,这不公平。”她淡淡的说着。
抬起一只白皙纤细的手,缓缓的摸到她的白嫩脸颊,在往上是她的眼睛,最后停留在的地方是她那鹿角,她的纤细的手掌握住角。
她笑了笑,说,“公平。”
鹿角被她活生生的掰下来,连带着那额头上的骨和皮。
落穗露出了一个恐惧而震惊的表情,鲜血从绿叶芽的额头上缓缓流下,顺着她的脸庞,缓缓的落下滴在木板上。
几乎是片刻,那血液就融入了木板之中。
“你……”落穗想说点什么,却被打断。
“别担心,鹿的角会自己生长出来,在春天的这个时候,正常的鹿长出的角叫做鹿茸,当然……我头上的是去年冬天我忘记修剪的。”
“别担心不公平,因为这本就不公平。”她笑着,将鹿角甩到了落穗的手里。
她本能的不想去接,可在那鹿角快要落地时,绿叶芽就猛冲上来。
她没办法,抬脚一踢未落地的鹿角立马腾空而起,冲上来的绿叶芽被迫后退避开。
她随意伸手,那角就像是认了主人一般,稳稳的落在了她的手里。
“好……不错。”绿叶芽赞赏着落穗化解攻击的方式。
“基本功。”落穗也摆出架势,即使那鹿角上还沾着血,即使角柄处还是温热的。
但是都无所谓了,现在她必须自己维护自己的尊严。
旋即,两个人再次缠斗起来,这次不比上次发赤手空拳,这一次的她们之间是短刀与锐角之间的对冲。
可以说,这一次每一个失误都会葬送掉她们的人生。
半晌,后退的人还是绿叶芽。
这一次的落穗难缠至极,几乎每一次的出刀都会被她拦截或是以伤换伤。
即使现在的落穗完全没有意识到,她的出招,可是仅是身体发本能就会在第一时间做出最优解。
她不得不承认,老师所说的,“格斗,记忆最深刻的是你肌肉,斗争中你不会有时间去思考。”
“可,我经常会在格斗中思考啊?”小小的她第一次在课堂上发言。
“那是因你的对手,用出的每一招,你的身体都已经记下了。所以你才有资格去思考。”
老师的声音冷冷的,课后她找到老师去训练。
她记得,那天老师给她找了一位前辈,一位大她三岁的前辈。
她起步早,两三岁就来到了净组。
可眼前这个七岁才来到这里,按照时间来说,她应该是前辈才对,毕竟她在这里待了八九年,可眼前这位七八年。
她记得,那是一位白金色短发,她说话的声音很小,很弱,看起来就很好欺负模样。
可是真正打起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一直被压的喘不过气。
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无论是做什么,对方的反应永远都是教科书级别的做法,每一个动作都可以算的上是经典中的经典。
无论是攻击时的发力方式还是防御是反击的手段。
都可以说是密不透风。
她被打到了绝望。
在那位前辈走之前,她曾不甘心的发问,“为什么?”
“为什么你总能知道我的下一步,然后反击我的上一步,无论我怎么改变,你几乎都可以彻底的,绝对的压制我……”
“为什么?”她气喘吁吁的发问。
可那位弱气的少女连气都没有喘。
她离开的身影一滞,她平静的,“因为,我记得。”
“我的身体看出来了你的每一招每一式,野路子也好,乱拳也罢,还是老师的教的,我的身体它在自己记忆,自己思考。”
“而我只需要等,等一个你与我的身体对抗露出破绽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