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被她都话语问住,我完全不知道她要问什么。
“如果那天的大火灾里,困在最中心的人是那位少女,您愿意去拯救她吗?”
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直直的看向我,像是带着某种不复存在的期许。
是啊,如果那天在火焰之中的人是她,我会去救她吗?
在她没能在死神面前救下自己之前,我愿意去救她吗?
很明显,我是不愿意的,她只是我的一位部下,就算她死了。
净组还有无数个“稻谷”作为她的候补,我需要把自己的生命搭上去,如果因为这场大火伤害到了我,那么大概她活下去了,净组的内部也有对她的惩罚。
这是毋庸置疑的,即使她无论怎么改变这一切,这一切都会变成现实。
给出这样答案的人是此时的孤塔高爵,而不是曾经的斯卡森·门卡利达,也许那时候我的会做出自己的选择,披上属于家长的风衣,冲入那片火海,拯救自己可爱的下属。
人的感情是复杂,在无数的无能为之后,那位孤塔高爵已经忘记了自己能做到什么。
可曾经的那位斯卡森·门卡利达呢?
也许,那时候的他认为自己什么都能够做到,也许那时候的他认为自己无所不能。
我想起曾经的我面对层层的阴谋诡计,只感到了无趣,这些阴谋在我的面前,我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简单的应对,我当时相信,自己所向披靡,无坚不摧。
即使磐石在我的面前也要被彻底的摧残毁灭。
就算是风暴在我的面前我也会义无反顾的上前。
年少的热血不会因为任何的挫折而改变,一腔的孤勇不会成为少年最大的败笔。
“我……不会愿意。”我冷眼看向她,那双如漆似的眼睛里,她只看到了决绝。
“可她还是这么做了,说明的她从一开始,就从未认为这是您的亏欠,爱一个人总是常觉亏欠。”
她看向,似乎给我提供了一个新的角度,我爱稻谷吗?
其实我并不清楚,我身体唯一有过反应的人只有阿卡波·薇莉泽沦,昨天夜里我无论如何与安加里绪热吻,我的内心却依旧如同一片死水。
即使安加里绪已经情迷意乱,可我依旧没有任何的改变。
大抵是阳痿了。
什么是爱,在稻谷死后的那一天,我就自私的把自己生命给到了稻谷的手中,那一天起我以为除非稻谷活了下来,除非我对于她的后半人生做出的负责。
否则我没有谈爱情的资格。
可现如今呢?
我有吗?在深海之下的,贝壳,哼诺,芙丽丝,她们每一个都说着爱我。
贝壳呢?她总是反复无常的那一个,即使她满眼写着爱我,可是的她是最让我感觉不到安全感的人。
她像是一抹浪花,在海浪下翻涌再消失,留下徒留伤悲的我。
芙丽丝,给我的爱是最为深沉热烈的,那像是一团火,炽烈的向前燃烧着,最终她燃尽了。
她说,她爱自己脚下的这片土地。
是大圣人的教育告诉她的吗?像她这样顽劣本质的贵族,真的会悔改吗?
会的,她用自己的生命告诉了整个婆交式国。
“世界是属于你们的,任何人都不该站在生命的最顶端。”
“如果有,请拿上手中的武器,抗争与革命,是我们去唯一的手段。”
哼诺呢?她是最好看透的一个女孩,贵为婆交式国的公主,一开始我以为她会很顽劣,像是一开始的安德里·芙丽丝那样,可是她没有。
她真的,只是在为了自己的一线生机。她爱我吗?
这是最后那位无暇与雪之神所说的。
我不知道,但我能明显感觉到她压抑起来的心。
再往后的太多太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怕被伤害,还是什么原因,我再也没有敞开心扉了。
所谓的爱情,我不断的远离,却不断的有人在接近着我。
最终她们被我的绝情一一伤害。
“你……没有资格替她说出任何话语,你没有她的经历,你不是她。”
我平淡说说出我的结论。
是啊,她不是。
“让她滚。”我冲着绿叶芽说。
绿叶芽看了落穗一眼,青涩的脸上是淡淡的无奈,她刚想要开口。
落穗就打断了她,“不需要了,我怎么来的,我就怎么回去,不需要您送了。”
“衣服。”落穗弯腰躬身,她缓缓的将那件爵士风衣递到了绿叶芽的面前。
“哦。”绿叶芽也低下头,伸出手接过那被叠的整整齐齐的黑色风衣,连带着原本被她蹭灰的衣角都被她拍干净。
落穗见衣服已经被拿去,转身就离开。
这她想着,这位孤塔高爵还真是喜怒无常。
我皱着眉,我本不想如此,可我看到她用稻谷的那张脸说出理所当然的话,我就感到愤怒。
她有什么资格替稻谷说话,她真当自己是稻谷了吗?
稻谷所经历的一切都忘了个彻底,她自称是稻谷吗?
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试图来劝解我?
半晌,我终是沉默。
落穗离开的时,天空中的太阳正升起,朝晨的白露在此刻晶莹剔透,源源不断的鸟鸣在大片的森林里鸣叫着。
杂乱而嘈杂,无论什么的一切都变的像是讥讽。
“那个……三少爷,我的假期?”绿叶芽试探的问着我。
“去吧,明天早上我要看到你。”我淡淡的说着。
“谢谢,三少爷您的大恩大德,真是比天高、比海深!您的慷慨与仁慈,犹如春风化雨,滋润了无数人的心田。”
“闭嘴!”我冷声说。
可绿叶芽完全没有听到,我看了她一眼,她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艺术之中了。
“您的智慧与远见,仿佛明灯指引,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您的大德,必将流芳百世,永载史册!”
她一口气说完一大段话,甚至连喘气我都没看到,看起来这对于她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
“……”
我无语的看了她一眼。
“对了,三少爷,今晚上有亚人种的篝火晚会。”
绿叶芽刚走出没两步,突然回头对我说。
“干什么的?”我疑惑。
“额……大概就是集会吧?吃吃喝喝之类的,在附近的母慈树都应该有一条街的,这是亚人种在夏季雨的落下,和恭送春的离去。”
“您可以带着少夫人一起去看看,路上吃吃玩玩,毕竟接下来我们就要去安谷了,那里可没有什么能玩的地方。”
绿叶芽说着,一边说一边往道路的尽头走去。
我无奈的摇摇头,我本想着今天我应该躺在家里,和安加里绪好好休息一下的。
看安加里绪吧,这作为一个备选方案,被我记住。
我回到院子,安加里绪还没有起来,看起来这半个月赶路的疲劳确实相当的磨人。
我回到房间,亚人种生存区的四五月份的天气,并不会很冷,但是早晚有着较大的温差。
即使是夏天,大部分的亚人也会为自己准备上一床厚厚的棉被。
防止突然的降温。
我拉过来椅子,坐在了安加里绪的床边。
静静的看着一本来自亚人种生存区的书籍。
这大概写的是关于开拓帝国成立后,娜娜莉家族在统领亚人种生存区后,一户普通亚人在这里的生活。
全书都比较阴暗。
看起来像是那种故意抹黑娜娜莉家族的书籍,像是维多利亚时期可能出现的书籍,产物。
毕竟,那时候的维多利亚对于这个亚人种生存区的独立,一直都是如鲠在喉的态度。
书里面写着,一户普通人家。男人为了家庭的生计去往了在西伯利亚的斯卡森工业区,一开始的两年还时常寄点钱回来,后来就不见的踪影。
死在斯卡森工业区的人太多了。
这我是知道的,几乎每天,那座铁血的工厂里,就会有上百个人死去,又会有上百个人来自开拓帝国的各个角落的不同人种来到这里。
他们只是为了一点钱,和远在家乡的妇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