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叶芽回头看向说话的落穗,即使她不明白为什么落穗会这样说。
可看到那双水灵的眼睛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落穗要为她辩解。
要为她的罪行辩解。
“我不想去过问你的过去,你不想听你的苦衷,也不想了解或者是可怜你的罪行。”
“我只知道你杀死了三个人,两位成年亚人,一位未成年亚人。”
落穗说,她似乎没有要偏袒的意思。
她的话音刚落,连绿叶芽都的脸上都有了一丝释怀。
可我看向她的那一刻,我看到她眼睛里的犹豫,她在想,在思考。
在为绿叶芽找到脱身之策。
稻谷是一个心软的人吗?
三万的离开,晚上姐的死,她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坚强,她从没因为他们的死而耽误任何一点任务的流程。
我不知道,稻谷的内心是怎样的,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里似乎永远有一只白色发高光笔,在那双眸子上点上高光。
白金色的长发永远带着淡淡的奶香,时而漠然,时而严肃,可在最深层的还是她那属于少女的心性。
稻谷不高,看起来过于的可爱,那张脸太容易激起人的保护欲。
可如果稻谷只是失忆变成了落穗,那么我眼前的她应该就是稻谷在公主裙下人生的模样。
她就该自信满满,知书达理,正义凛然。
她就该如此。
“你多大了,绿叶芽?”半晌,落穗才开口问绿叶芽。
“我……今年满十二,虚十三岁。”她思索了一阵子,距离她正式执行任务的话,还有四年。
“你的亚化病到了哪种程度了?”落穗又问。
“精神晚期,身体中期。”
“好。”
落穗淡淡的走到绿叶芽的面前,她对娜娜莉·苏宁说,“根据亚人种自治区的法律里,对于亚化病晚期的患者,一切惩罚要从轻发落。”
“而根据开拓帝国的律法里,十四岁才算成年,才具备理应存在的刑事责任。”
“寰首大人,根据这两条律法,亚人种自治区的法律应该不能凌驾在开拓帝国的律法之上吧?”
“嗯。”娜娜莉·苏宁知道她拗不过眼前的这个孩子,她选择了默许。
绿叶芽本就是净组的人,按理说无论怎样,只要他们做,那么娜娜家族是没有追究责任的资格。
因为他们抓不到人,也找不到可以报官的地方。
这件事情就算不搭理也就是不了了之。
如果不是落穗在这件事里,我完全会置之不理。
可让现在的落穗明白,在开拓帝国的这片土地上,不仅有着法律,还有着在法律之上的,制定法律的人呢?
告诉她,这个世界的最上层是一张无尽铁链锁在一起的蜘蛛网吗?
也许,只有沉默才是西伯利亚铁路唯一忠诚的枕木。
我不希望这个世界的残酷落在她们的身上,即使我已经被这些伤的遍体鳞伤。
可我依旧想为他们打一把庇护的伞。
你说,“可总有一天他们会知道,他们要去面对。”
“那我把一切变成我希望的那个世界不就好了吗?”
“在他们还没有认识到这一切之前,我来改变这一切。”
也许这一切会很难,但我想总有一天我要这么做。
现在的我已经完全不在乎那些乱七八的任务,或是主线还是支线。
我想要做的只是,根据我自己的意志向前走罢了。
这个世界有我爱的人,有我希望阳光可以照耀的人。
所以我才会走上台前。
告诉这个世界,理应有的公平与公正。
他们做不到,那就让我来。
“那么对于绿叶芽的处刑应该重新讨论。”落穗看着绿叶芽,她说。
绿叶芽的脸上是无奈,她比落穗还要矮上不少,毕竟年龄摆在那里。
她没曾想过落穗会救她,明明她刚刚还是一副你死我活的模样。
“但在此刑行书下达前,绿叶芽你要归我管教,你不得离开我身边五十米的距离,你的所做所为都应该由我来管控。”落穗认真的说。
像是姐姐在对不听话的妹妹说教,看起来没什么威严。
甚至不如司洛达随手写的几个字有压力。
可看到这一幕的我,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内心安静了起来。
原本躁动不安的心,原本在斯卡森支离破碎后,开始整日郁郁寡欢的心,都有了颜色。
“行。”
“你在敷衍我吗?”落穗俯视着她。
“没……没有。”她有些无奈,可突然一双细嫩的小手捏住了她的脸颊,对她一阵的揉捏。
这一次那双手没有了粗糙的质感,有的是属于少女的那双细嫩的手。
“唔……唔…我没有敷衍你!”绿叶芽被捏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可那副被揉捏的样子意外的很可爱。
“不许萌混过关!”落穗狠狠捏了一把绿叶芽的脸蛋。
绿叶芽也不生气,只嘀嘀咕咕的承受着。
……
希斯维拉内部。
随着共产国际的逐渐呈现出的颓态,各地的共产党员似乎都在这个春天陷入了共产国际的冬天。
各个国家的都收到了来自内曼欧夫和英格拉姆的警示,导致在各个国家的共产党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制约,与围剿。
而希斯维拉是全欧洲唯一个由共产党员全程接手的国家,他们几乎和除老财团外的任何商贸组织没有联系。
同时伴随着奥地利独立战争的失败,受到地缘政治的影响,他们的科技,贸易,交流,都受到了极大程度的阻碍。
甚至有不少工厂因为技术封锁的原因,到现在都没办法开工。
原本一片欣欣向荣的场面,现在却连工人的工资都发不出来。
一时间整个希斯维拉共产政府都陷入了信用危机之中,同一时间伴随着各项与他国之间的不平等条约的出现,导致整个希斯维拉的人民都在短时间内失去了自信心。
两名希斯维拉的工人,正在互相交谈。
“看到新书了吗?”矮个子的说。
“什么?”高个子疑惑。
“《希斯维拉人真的失去自信心了吗?》”
“你看过了?”
“没,我只是在报刊上看到了。”
“你还有钱买报刊?”
“没,在列车室那边做短工,顺带看看一眼。”
“工资结了吗?”高个子现在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没呢!现在希斯维拉哪有地方结工资啊!”矮个子唉声叹气。
“记得吗?前面那个花大价钱造的共产,现在因为和国外的没谈妥,导致现在荒废了,我记得是二十万卢卡森直接打水漂了。”
而像这样的工厂,在希斯维拉的境内数不胜数。
“先生,我老婆生孩子了,现在我真不知道该怎办了,工资我不要了,您能不能给我点饭票撑一撑啊!”男人低着头,对着一座工厂的负责人说,他的手里是厂里和共产党人给他的好几枚荣誉勋章。
“不是我不想给,而是整个厂没有这东西啊!不是的你老婆生了就要给你,更何况共产!共产!哪有什么工资不工资的说法!”
“这是违反纪律的,这东西看的是分红,更何况这不工厂完全没有盈利吗?”负责人拉着他,希望他站起来。
这要是被看到了,指不定在背后怎么蛐蛐他呢!
“这怎么能成呢?我媳妇现在就想喝点牛奶,喝点杂炖!怎么就这么难呢?”
“当初不是说好带我们过好日子的吗?这怎么还不如从前呢?”
男人失魂落魄的说着,可话音未落就被负责人捂住了嘴。
“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你不知道吗?”负责人的眼睛里担忧,他可不希望因为一个工人而让他惹上了麻烦。
“我就要说!”工人立马推开他,他站在高台上,看底下一群跟他一样的工人。
他闭上眼就想起了他那还在床上,面黄肌瘦的妻子,还有他的孩子在母亲那本就不丰满的胸脯上吸出血水的模样。
他睁开眼,看着那些都看着他的工人们。
他怒吼一声,“狗娘养的,劳资要他妈的钱,不是这些,我要饭票,我要吃的,我不要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他张开手,甩出那好几枚刻印着,“hr”的银色徽章。
他怒目而视,手中的扳手狠狠的敲在他脚下的机器。
“劳资,今天要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