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别说人了,估计连门口俩石狮子,都得被岳父大人碎八瓣。
成亲多年,白言川一直洁身自好,那些人一听说他是卢镇南的女婿,送美人都会自动略过他。
他和卢明绮成亲多年,琴瑟和鸣。
岳父大人,居功至伟!
今天,那个每次见面都暗搓搓威胁他的岳父。
竟然在卢府最大的正堂接待他。
是不准备让他过下个年了?
今日回去,他还能把夫人孩子带回去吗?
不会一进去就看到一封休夫书吧。
他啥也没干啊。
白言川颤巍巍进去,在岳父大人点头后才小心翼翼坐下。
卢镇南:“言川啊,你也不是第一回来了,怎么还这么见外呢,直接坐啊,想吃啥自己拿”
白言川,岳父,你敢不敢放下手中的匕首再和我说话。
齐氏:“夫君,大过年的,你拿匕首干啥?”
卢镇南慢慢把匕首插回刀鞘中:“又是新的一年了,拿出来给它保养保养。”
白言川:……
岳父是说匕首吗?那是在说我啊。
新的一年到了,该给我紧紧皮了。
卢明绮就没这么多想法,进来就直接问:“爹,娘,今日怎么想起来用这间屋子?上次开还是我出嫁的时候吧。”
齐氏接收到夫君的信号,没把老头子所剩无几的遮羞布扯掉,随意开口道:“每年都在一个地方,腻了,今年换换也有点新鲜感。”
白言川:……
岳母也不护着我了。
这哪是看花厅腻了,分明是看我腻了。
想给绮儿换个丈夫啊。
以后他就是弃夫了,想到此白言川可怜巴巴看向妻子。
妄图唤醒她的沉睡的心灵。
可惜,卢明绮根本没接收到他的信号。
她在欣赏齐氏的新头面。
俩人聊的热火朝天,根本不理会翁婿两人之间的诡异氛围。
完了,这下妻子也彻底放弃自己了。
他,白言川,即将成为新年第一个被休回家的男人。
卢镇南也觉得坐立难安。
他在想今日要上门的妹妹,压根没想到自己的样子,给女婿带来多大的压力。
……
在白言川心中小作文已经写了几千字,即将崩溃时,丫鬟进来禀告。
“老爷,夫人,镇国公府的人到了。”
齐氏看着丈夫突然冷下的脸色,直接道:“什么镇国公府,那是府上的姑奶奶回来了,还不快请。”
好了,正堂立刻阴转晴。
卢镇南开心了。
白言川开心了。
卢明绮开心了。
陪小侄子小侄女玩耍的卢怀远,也很开心。
齐氏本想着去大门口迎接,但是某个老头子拉不下脸。
她就退一步,带着孩子们在院门迎接。
至于某人,就随他去吧。
两拨人从见面到相互见礼,一通忙活后,卢静姝和新认识的大嫂手拉手进入正堂。
一进去就看到,某个背对着众人负手而立的壮汉(中老年版)。
身高九尺,体格健硕,屋内放置多个火盆,很温暖。
男人只穿了一件藏蓝色薄袄,从他紧绷的胳膊,隐约能看到鼓起的肌肉线条。
花白的头发用金冠束起,许是过年的缘故,腰带是大红色。
很显然,他在等卢静姝开口。
卢静姝:确定了,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众人因为卢镇南的气势,都停在门口,别说坐下了,都不敢往前走。
齐氏心中叹息,这老男人,真是没完没了。
刚要开口缓和一下紧张气氛,就听到卢静姝开口,语气颤抖,似乎还有哭腔
“是……是二哥吗?二哥,我终于见到你了,呜呜”
说着卢静姝就撒开齐氏的手,朝那个倔强的老头快步走去。
走过去就拉住那人的胳膊。
感受到老头胳膊上的肌肉更加僵硬了。
齐氏无比感叹自己真是个天才,当时把正堂收拾出来后,还把旁边的花厅也收拾出来。
这会,看兄妹二人的架势,她赶快带着众人撤退到花厅。
没一个人敢留下来看戏。
不论是卢镇南还是卢静姝,在自己府里那影响力,那恐怖程度。
遇到这事,大家第一反应就是躲起来。
不是啥热闹都能凑的。
卢静姝用余光一瞥就看到,狗狗嵩嵩撤退的众人。
连忙撇开视线。
他们的动作太搞笑,她差点破功。
这要是笑出声,这老哥哥不得直接恼羞成怒啊。
卢静姝抓住卢镇南手臂那时,老头就把背着的手松开了。
这样也方便卢静姝更好的抓住。
但是老头仍倔强的扭着头,不肯看她。
卢静姝再接再厉:“二哥,你是不想见我吗,这么多年也不来看我,你好狠心啊”
卢镇南表示自己背不了这个锅,扭过身子,愤怒的瞪着卢静姝。
这动作幅度,这力度,竟然没甩开卢静姝拉他胳膊的手。
“老子不去看你,你也没来看老子啊!是我狠心还是你狠心。”
卢静姝泪眼朦胧,语带哭腔:“是你,是你,就是你,我差点都死了,想着能见到你,结果你也没来……呜呜,我差点就死了,你知不知道。”
这的确有原主残存的情感在。
她是真的,再也没见过自己哥哥。
泪珠滚落,砸在卢镇南紧握成拳的手上。
烫的他整个人都僵硬了。
他都做好和妹妹大吵一架的准备,谁知道人直接哭了?
乖乖嘞
他啥时候见过这样的妹妹。
还有,啥叫差点死了?
谁差点死了?
胡说八道!
卢静姝多敏锐啊,立刻察觉到老头的变化,继续上强度:“二哥,大夫说,我暗伤发作,有碍寿命,活不了几年了,我都没几年好活了,你确定还要和我闹下去不成。”
卢镇南想嚎一嗓子。
他憋屈!
到底谁在闹
谁!在!闹!
是你这个混蛋丫头,单方面和我一刀两断,还赌气这么多年不上门,连妹夫葬礼时都对他避而不见!
但是他说不出口,他满脑子问号。
妹妹咋就有碍寿命了?
咋就活不了几年了?
他怎么不知道?
哪个庸医诊断的?
几种情绪交织,他的大脑直接停止工作。
嘴也不听使唤,几次张口都不知道要说啥。
整个人,呆若木鸡。
卢静姝一直在观察卢镇南的状态。
看到这样,就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卢静姝拉着他在主座坐下,倒杯茶递过去。
卢镇南虽然反应迟钝一些,倒也伸手接过去。
卢静姝软下声音:“哥哥,接了茶,咱们就不能再生气了,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就和好,好不好?”
先被指责一通,再被“不久人世”这件事吓到。
最后被好言好语哄一通的卢镇南。
脑子已经是一团浆糊。
嘴这时候总算听使唤了。
比脑子还快,直接答应。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