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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然一切如旧,只是在院中多待了些时间,一个人大大方方在隐蔽角落品茶。

一连多日都是如此,监视的感觉渐渐减弱,最后消失。

“他都干了什么事情。”凉亭中李承业把玩着怀里的猫,漫不经心问道。

“喝茶,翻土,钓鱼,打鱼,吃鱼。”侍从低头精简回答。

李承业把猫放下,用鼻子回了一声,“嗯。”

侍从头低得更低,他的回答没能让世子满意,喉咙微动,组织好思路再次禀告:

“回世子爷,三公子蹲在隐蔽角落独自喝茶,挖他院子的地龙,去钓您院子旁边池塘的鱼,钓不上来跳下去抓鱼,抓到后打了鱼一顿,拿回去炖了吃。“

‘看来我要早做准备’李承业心中暗道,坐下倒了一杯火炉上的热酒,手指敲打桌面。

良久,把酒一饮而尽,看向远处山河吩咐道:“把赵莽叫来。”

一刻钟后,远处走来一人,身形像一柄收在鞘中的唐刀,十指戴着玄铁指套,关节处凸起锐利的棱角,走到李承业面前单膝点地:“主人。”

“照旧。”

“上钩了,我就说那能天天空军。”李浩然提着鱼回到偏院,风抚脸颊,抬头自语,“起风了。”

...

月色惨白,陆九卿伏案疾书,笔锋扫过宣纸的沙沙声似毒蛇吐信。

“世子通敌,铁证如山。”李浩然指尖轻叩伪造的密信,火光映得他侧脸半明半暗,“崔琰最恨勋贵党跋扈,这刀……他不得不借。”

信末“李承业”三字墨迹未干,笔锋转折与世子平日奏折一般无二———陆九卿临摹三日,连齐王都难辨真假。

院外忽起梆子声,李浩然呢喃:终于到了,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一处偏僻小院,密信“恰巧”飘出窗缝,正落在按时到来的清流御史脚边。

清流御史捡起看了小院几眼,将东西收入袖中,拂袖离开。

五更漏尽,太极殿炸开惊雷。

“臣冒死进谏!”御史卢植高举密信跪地,“齐王世子私售精铁于北漠,此乃叛国!”

勋贵党大将军萧景桓闻言一惊,镇静出列按剑怒喝:“未经验证污蔑宗亲,其罪当诛!”

“呈上来。”龙椅上的天子李淳猛咳几声后,语气冰冷道,浑浊目光扫向垂帘后的内侍监高力。

高力低头不语,身边的一个小宦官会意离开。不一会儿小宦官将密信呈给李淳,李淳看后,冷冷回了一字,“查。”

垂帘后的高力小步急趋离开太极殿,命令夜枭司所有爪牙蜂拥而出。

查验真伪的同时乘机打压势头正盛的勋贵党,顿时整个京畿乱作一团。

天已亮,而太极殿鸦雀无声。

突然响起细微脚步声,高力捧出沾血账册,嘶声道:“陛下,北漠间谍招供……接应人确是世子近卫!”

崔琰眯缝的眼睁开,持笏出列,声震殿梁:“请陛下废黜国贼,打入大牢,以正朝纲!”

“陛下,臣愿前往抓拿逆贼李承业,以正天子威仪。”萧景恒见事已成定局,持笏再次出列,大义凌然道。

李淳看着三方各种动作,起身面无表情,看向萧景恒冷漠道:“准,退朝。”

崔琰满意扶须,萧敬恒怒目圆睁瞪了一眼崔琰,急匆匆前往齐王府,崔琰望着萧敬恒的背影笑了。

萧景恒率领京畿禁军到王府外时,偌大的齐王府早已被夜枭司里外围了三层,且户部尚书王衍早已恭候多时。

他看到夜枭司和王衍都比自己先到场,顿时明白他们早已联手,这是针对勋贵党的一个局。

萧景恒让铁血营接手包围,并驱赶夜枭司和王衍,王衍非常自觉离开,但就在不远处看戏。

“萧大将军好大威风,夜枭司是天子耳目。

箫大将军驱赶咱家的人,难道是别有用心。”

内侍监高力尖细的声音响起,人却是笑眯眯的从齐王府里面出来。

萧景恒气得差点拔剑斩了阉狗,大踏步走进王府,路过高力时不客气道:

“本国公自然秉公办理,倒是你们没有陛下谕旨如此扰乱办案,本国公可要参你们一本。”

整个王府顿时鸡飞狗跳,不多时抓了乌泱泱一片人。

王衍在不远处一个个核实名单,对高力点头示意离开。

萧景恒押送李承业为首的人去天牢,而高力带着夜枭司在后面吊着,直到所有人都打入大牢,才满意离开。

夜晚,萧国公府。

“你来干什么?”

“大人可要救我儿啊。”

“你竟有如此能耐,何须求我,以后都不要来找我,你我再无瓜葛。”

那人被突然的呵斥吓得唯唯诺诺,脚步啷当滚回了齐王府。

...

三天后,李浩然如约买通狱卒进来看望李承业,他觉得要送一送好大哥,毕竟黄泉路远早去早投胎。

诏狱深处,李承业镣铐缠身,昔日华袍沾满血污,指缝藏垢,看见李浩然破口大骂;

“贱种!你不得好死,我等着你……”

铁门咣当开启,李浩然提灯踏阶而下,昏黄光影掠过兄长狰狞的脸。

“兄长可知,北漠人用你卖的铁器铸了多少箭矢?幽州边军……又折了多少手足?”

他俯身将火盆推近,炭火爆出噼啪碎响:“这诏狱的炭,可比王府大方多了。”

李承业嘶吼着扑来,却被铁链拽倒在地。

张初升匆匆来报——世子贴身侍卫赵莽杀出重围,携私印潜逃,踪迹直指东海。

当晚三更四刻,世子李承业畏罪自杀,三方默契没有深究,天子亦没过问。

齐王府经此一事,一蹶不振,人人避之,齐王李崇也一病不起。

等李承业那远嫁幽州的姐姐得知消息,整个齐王府都是李浩然的人了。

一个月后,子时三刻,齐州码头阴风恻恻。

二十名黑衣死士跪伏甲板,面具覆脸,袖口银线绣麟纹。

“隐麟卫,隐于九地,动于九天。”李浩然抛出一袋金铤,“三日内,我要看到勋贵党三座粮仓起火。”

为首女刺客苏七领命跃入夜色,腰间软剑泛着淬毒青光。

陆九卿剧烈咳嗽着递上密函:“江南八姓愿借白银十万两,但要殿下许盐引三成。”

“给五成。”李浩然碾碎信笺,“饿狼喂饱了,才肯替猎人逐鹿。”

东海孤岛礁石上,赵莽割破掌心滴血入海:“杀吾主,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浪涛中隐约浮出鬼面刺青——东瀛战船的黑帆刺破浓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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