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之中,气氛仿若绷紧的弓弦,一触即发。墨邪影那洪钟般的声音裹挟着浓浓的嘲讽,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刺向凌逸风的软肋:“我虽习的是阴邪之法,可我吸的可全都是坏事做尽之人,他们双手沾满血腥,为祸四方,我不过是取其灵力,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处,哪像你,整日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啥匡扶正义的实事不做,就知道追着我打,哼!”他高大魁梧的身形微微晃动,黑袍上诡异的血红色纹路仿若毒蛇般扭动,眼中红光闪烁,似要将多年来被封印的憋屈一股脑儿宣泄而出。
凌逸风气得浑身发抖,白皙的面庞瞬间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好似一条条愤怒的小蛇:“你这恶徒,莫要颠倒黑白!我秉持正道,一生降妖除魔,所行诸事皆是为了还世间一个太平,护佑苍生免受你等残害。你为一己私欲,不择手段,残害无辜生灵,还敢在此大放厥词,真当我拿你没办法吗?”说罢,他长袖一甩,衣袂猎猎作响,身姿挺拔如苍松,正气四溢,那目光中的鄙夷与愤怒,仿佛实质化一般,直直刺在墨邪影身上。
安然静静伫立在一旁,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游移,心中念头如风车般急转。他深知,自己身为废灵根,在这修仙界就如同逆水行舟,艰难无比。若能习得这两位前辈的功法,哪怕正邪迥异,或许也能闯出一条血路,挣脱命运的枷锁。这废灵根,不仅灵气吸纳速度慢如蜗牛爬行,比常人迟缓数倍,而且经脉纤细脆弱得如同冬日里的枯枝,灵力在其中运行时,极易受阻分散,仿佛一条水流湍急却布满礁石、河道狭窄的溪流,想要汇聚成强大的力量,难如登天。想到此处,安然眼中闪过一抹决然,上前一步,拱手道:“两位前辈,晚辈思量再三,觉得二位功法各有所长,若晚辈能一并修习,说不定有望改变这废灵根的命运。恳请前辈成全。”
凌逸风和墨邪影闻言,皆是一怔,继而相视大笑起来。
墨邪影笑得前仰后合,大步上前,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在安然的肩膀上,震得安然身形一晃:“你这小子,胃口不小啊,贪心倒是十足,不过有这等胆魄,我喜欢!”
凌逸风虽面带忧色,眼中却也有几分赞许:“小子,正邪功法同修,风险极大,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万劫不复。但你既有此决心,我二人便助你一臂之力。不过,我们对你也有要个条件,若你日后能达到大乘期初境,需帮我们重塑肉身。你如今连练气期都未踏入,这目标看似远在天边,遥不可及,但只要你潜心修炼我二人的功法,踏入练气期并非难事。你瞧这狮山,虽只是人界一处普通山地,却暗藏诸多玄机。山谷之中,有一处天然形成的灵气漩涡,仿若灵界开启的一扇神秘之门,源源不断地喷涌出浓郁灵气,你置身其中修炼,灵气便会如蜂拥而至的臣民,主动向你汇聚,大大加快吸纳速度;再看那片怪石嶙峋之地,怪石形态各异,仿若上古巨兽蛰伏,若是你能巧妙借助地势,施展‘灵影游身’,在石缝间、怪石上闪转腾挪,对身法的提升大有裨益,让你如灵动鬼魅般飘忽不定;还有那隐匿在山林深处的瘴气沼泽,仿若恶魔的巢穴,其中蕴含的一种特殊力量,能在你修炼《九幽摄灵诀》时,助你更好地感知和吸纳邪物的灵力,前提是你能抵御住瘴气的侵蚀,不被其拖入万劫不复之地。”
安然心中一凛,大乘期初境,那是如同云端星辰般高不可攀的境界,但当下变强的机会就摆在眼前,好似黑夜里的一盏明灯。况且一路走来,他深知两位前辈虽被困,可见识远超自己,有他们从旁指导,修行之路必定能少些崎岖坎坷。当下,安然重重点头:“晚辈定当竭尽全力,不负两位前辈厚望。”
说罢,凌逸风和墨邪影不再耽搁,当即开始传授功法。凌逸风神色肃然,双手快速结印,仿若翩翩起舞的蝴蝶,轻盈而又神秘。一道柔和光芒从禁魂珠中涌出,化作无数闪耀的符文,如同夜空中的繁星,缓缓没入安然体内,同时口中念念有词:“《聚灵淬枪录》之‘枪芒破穹’,需以灵影游身之灵动为基,聚敛灵气,反复淬炼枪身,枪出之时,锋芒毕露,仿若烈日当空,可令对手心生畏惧……”
墨邪影也不甘示弱,周身黑袍鼓荡,仿若被狂风卷入的黑色布袋,血红色纹路仿若活物游动,他猛地大喝一声,一团幽森的黑色气息朝着安然席卷而去,仿若黑暗中的恶魔伸出了爪子:“我这《九幽摄灵诀》,关键在于精准锁定邪物之灵力,以特殊法门吸纳转化,切记,不可滥杀无辜,否则心魔反噬,后果不堪设想,届时你将陷入无尽的痛苦深渊……”
安然只觉脑海中信息量爆棚,两种截然不同的功法运行路线相互缠绕,仿若两条争斗不休的蛟龙,让他一时头晕目眩。待功法传授完毕,他试着运转灵力,却发现困难重重。自己本就是废灵根,灵气吸纳极为缓慢,如今两门高深功法齐头并进,更是难以协调,别说入门,就连调动一丝灵力都费尽周折。
但安然骨子里就有一股不服输的韧劲,既然决定了要走这条路,就绝不后退。他环顾四周,发现山洞之中并无趁手兵器,便信步走出山洞,在山林间寻得一根粗壮树枝,抽出腰间匕首,精心削制成一把木枪。此后,安然便在狮山扎下根来,每日伴着晨曦而起,迎着月光而息,刻苦修炼。
清晨,曙光初现,仿若金色的纱幔轻轻笼罩着狮山。安然来到山谷中的灵气漩涡处,那氤氲的灵气雾气仿若梦幻仙境中的霭霭云烟,他深吸一口气,踏入其中,施展“灵影游身”。身形仿若一道黑色闪电,快如鬼魅,穿梭于雾气之间,试图以灵动之姿加快灵气吸纳速度。可往往没跑几步,就因灵气运转不畅而气喘吁吁,脚步踉跄,仿若负重千斤。但他咬着牙,一次次重新开始,汗水湿透了衣衫,滴落在脚下的土地上,溅起微小的泥花。此时,他心中既有对功法入门的急切渴望,又有对自身困境的无奈与不甘,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化作前进的动力,驱使他继续向前。
白日里,阳光洒落,仿若金色的雨点。安然寻得一处空旷之地,手持木枪,依照“枪芒破穹”的要诀,反复演练枪招。每一次挥枪,都力求精准控制灵气,让枪芒绽放,然而多数时候,枪芒只是微弱一闪,便消逝不见,仿若夜空中转瞬即逝的流星,木枪还因承受不住灵力冲击,时常“咔嚓”一声断裂,木屑纷飞。每到这时,安然都会想起自己那下落不明的父亲,想起李溪对自己的百般羞辱,心中恨意如潮水般翻涌。他暗暗发誓,为了寻找父亲,为了向李溪报仇,哪怕双手练得满是伤痕,他也要咬牙坚持。若是一枪练不成,就两枪,三枪不行就一千枪,一万枪,不管有多困难,他都要将这枪招练至大成,让手中木枪绽放出真正的光芒。
凌逸风和墨邪影在一旁看着安然如此拼命,眼中不禁流露出欣慰之色。凌逸风微微点头,刚要开口感慨,墨邪影却突然冷哼一声,斜眼瞟了瞟凌逸风,那模样仿佛又要挑起争端:“哼,这小子也就是有点毅力罢了,要是没咱俩,他再怎么折腾也难有出息。”
凌逸风闻言,眉头一皱,瞪了墨邪影一眼:“你莫要小瞧了这孩子,他虽出身平凡,灵根不佳,可这股子不服输的劲头,比之那些所谓的天才更为难得。”
墨邪影撇了撇嘴,双手抱胸,不依不饶:“哟,就你会夸,我看你是老糊涂了,把这毛头小子当成宝。”
凌逸风气得直摇头,却又拿他没办法,转而看向安然,轻声感慨道:“这孩子,虽没有那些天赋异禀之人的先天优势,可这般努力,又何尝不是一种天才呢?”
墨邪影见凌逸风说得诚恳,也不好再继续冷嘲热讽,闷声应和道:“是啊,有这股子劲头,日后必成大器。”
修炼《九幽摄灵诀》更是艰难,狮山之中虽时有邪物出没,但想要精准锁定并成功吸纳其灵力,谈何容易。有一回,安然在山林深处探寻时,遭遇一群周身散发着诡异红光、形如鬼魅的邪物,它们张牙舞爪,仿若从地狱深渊爬出来的恶魔,似要将周围的一切生机吞噬。安然怒火中烧,冲上前去,本想施展《九幽摄灵诀》将这些邪物制服并吸纳它们的灵力,却因对功法不熟悉,差点被邪物反制,慌乱之中,他只得凭借身法狼狈逃窜。邪物在身后穷追不舍,尖锐的呼啸声仿若鬼哭狼嚎,让人心惊胆战。回到山洞后,安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满心沮丧,觉得自己太过无能,可一想到两位前辈的期许,又重新振作起来,仔细复盘战斗过程,总结经验教训,眼神中重新燃起斗志。
就这样,安然在狮山度过了一段艰苦卓绝的时光。虽屡屡受挫,可他从未放弃,每一次失败都成为他成长的垫脚石,让他对两门功法的理解愈发深刻。随着时间推移,他渐渐摸到了一些修炼的窍门,体内那微弱的,也开始有了缓缓增长的迹象,仿若春日里悄然破土的嫩芽,给人带来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