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山连忙把枪收起来,连滚带爬地冲进林子里。
一边跑他还一边折断周围树上的枯树枝。
弄了一小把之后揣进帆布包里。
接着拿出柴刀,一边跑一边顺道砍断新鲜的松树枝。
海东青一个漂亮的空中漂移,极限转向,收拢翅膀,嗖的一声来到他的身后。
紧接着猛扇翅膀落在他的肩膀上。
张海山立刻刹住脚步,转身回头。
“啊啊啊……”大量的乌鸦怪叫着,宛如一片乌云融进树林。
朝着他迎面猛冲而来。
那几乎能够看到乌鸦猩红的眼睛。
猛吸一口气,张海山就地卧倒。
几十只乌鸦从他后背飞掠而过。
张海山连忙把所有的新鲜松树枝披到身上,构成一个简易的防护。
周围一圈的树上停满了乌鸦,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雪地中央的一小堆松树枝。
哇!
一只乌鸦突然怪叫,所有的乌鸦扑腾着翅膀朝着下方飞去。
踩在张海山后背上,拼命向下啄。
张海山低着头,正在用力敲打火镰,火星四溅,可就是点不着。
这里太潮湿了,况且他帆布包里收集的那些木头也不够干。
“卧槽!”张海山咬着牙发出一声惨叫。
他的后背已经被啄出血。
乌鸦太多了,而且都是奔着搏命来的。
每一下啄击,力道都非常大。
松针已经四分五裂,就连松枝也在一节一节断裂。
“快点!快点啊!”张海山拼命敲打。
毫不夸张的说,再这么继续下去,他会被这群乌鸦活活吃干净。
可偏偏在这时候,他力气实在太大了。
燧石咔嘣一声……碎了!
张海山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么倒霉。
就在这时,他头上的松枝基本上都被乌鸦啄空,一只乌鸦的脑袋探进来。
左右看了看,朝着他的眼睛啄下。
张海山急忙抬起手臂遮挡。
噗!乌鸦竟然直接叨下他手臂上的一小块肉,鲜红的血液顿时溢出。
疼得他呲牙咧嘴,伸手就去抓。
此时海东青窜出去,一爪子把乌鸦的脖子扭断。
接着就站在那里,朝着外面发出阵阵尖叫。
试图把乌鸦吓退。
这些乌鸦在外面扑腾着翅膀跳来跳去,但根本不会离开。
如此短暂的机会,张海山大脑飞速运转。
看了看手里的枪,他眼神一亮。
退出一发子弹,拿着柴刀,用刀背连续快速地轻轻敲击弹头。
而后用牙咬住,用力拔了下来。
他颤颤巍巍地将火药倒到火绒布上,捡起一块燧石片,在火镰刀上轻轻一敲。
火星四溅的瞬间火药被点燃。
呲啦!
明亮的火光骤然炸开,他急忙闭眼躲避。
此时此刻,乌鸦还围在他身体周围。
一股白色烟雾从沾血的松枝缝中冒出。
“给我滚!”张海山骤然直起腰,原地转了一圈。
火光四溅,近处的乌鸦吓得纷纷逃走。
张海山后退几步,靠在一棵大树上,接着拼命劈砍上面的树枝儿。
全都扔到火堆上,浓烟滚滚,松脂燃烧,火光越来越旺。
张海山瞪着眼睛,目光中全是杀气。
但他不会用枪打,太浪费了。
从包里掏了掏,摸出弹弓来。
张海山冷笑:“今天晚上我不睡,咱们就耗着!”
他用脚踢开下面的雪,摸了几个石子儿。
嗖!
啪!
正中一只乌鸦的脑袋。
张海山心里憋着一股气儿,接二连三,不断地打。
这周围的石子没了,他就开始挪动地方,反正还得砍树枝往中间火堆里加。
海东青就一直站在他的肩膀上,仰着头,望着上方的乌鸦群。
张海山拉开弹弓,刚要瞄准,一只乌鸦突然迎着他的面冲下来。
紧接着周围的乌鸦也抓住机会,同时朝他飞来。
张海山松手,然后转头就跑到了火堆旁!
抓起好几根正在熊熊燃烧的松枝,原地挥了一枪。
火光拉开一道耀眼的弧线。
乌鸦惊叫着往后飞,火光烧掉它们漆黑的羽毛。
松脂本来就有粘性,让张海山这么一挥,更像是一团团飞出去的微型粘性燃烧弹。
附着在乌鸦身上继续燃烧。
无数乌鸦带着身上的火光惊慌四散。
张海山仰头,怒目圆睁大吼:“来!仗着人多是吧?看看是你们多,还是我的火先灭。”
乌鸦群不再乱叫,静静地蹲在树枝上看着他。
过了足足有十多分钟。
一只乌鸦悄无声息地振翅飞走,其他乌鸦也跟着纷纷散去。
张海山谨慎地等了好一会儿,确定这些玩意儿不会再回来。
他才把手里的松树枝扔到火堆里。
此时他才注意到,自己的手上居然还有一团松脂,都已经烫出水泡。
用指甲盖轻轻弹飞,张海山坐在火堆旁,低头长松一口气。
海东青从他肩膀上飞到地面,看了一眼又低头,如此重复着。
鹰的眼依旧是那么锐利,但明显能感觉到,海东青在表达歉意。
就像人看着家里的狗。
这狗开心或者害怕,都能清楚地感知到。
张海山咽了口唾沫:“你是觉得,这是你惹的麻烦?”
“别多想了。”他从包里掏出一块肉,用柴刀切成条扔过去。
这次海东青没有接着,而是呆愣愣地看着他。
“吃吧,我可舍不得因为这么点事儿就不要你了。”张海山又扔过去一条肉。
海东青低头看了看,这才迈着步子过去叼起来吃掉。
“得了,今天咱们哪都不去,就在这过夜。”
张海山起身,后背阵阵刺痛,胳膊上的血还在流。
不过好在后背上并没有破皮,只是有些淤青和肿胀。
从包里拿出搪瓷水杯,装了些雪架在火上,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扔进杯子里。
等到水开,也就当做是给布条消毒了。
然后把搪瓷杯放到一旁。
如今气温极低,没一会儿的功夫,水就放凉了。
忍着剧痛,他用这些水清洗伤口,然后再把布拧干,放到火边烘干之后,把伤口包扎好。
尽管已经很疲惫,他还是得起来搭建一个简易的小棚子。
已经日薄西山,山间的气温越来越低。
守着火堆,温暖与疲劳同时灌满全身。
张海山再也坚持不住,往旁边一靠,裹着衣服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