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负忍住洁癖,走上前,和颜悦色的说:“老人家,我们想要去这片旱漠里,不知道您对着旱漠可有什么了解。”
见柳负态度还算是礼貌,老猎户也是个热心肠,放下猎枪,跟着一起坐下。
柳负找了一处干枯的树干,从腰间抽出丝帕垫着坐下。
她的洁癖强迫症,说来有些奇怪,但凡是遇见不怎么讲卫生的人,就会变得严重,平时只体现在注意干净上。
老猎户看向她,等她将一系列动作做好,才开始娓娓道来。
“据说这片旱漠曾是大海,后来干涸成了沙漠。说来也奇怪,好好的大海怎么就成了沙漠?”
溪风从腰间掏出地图,指着上面的一个点,说:“老人家你可知道这地方?”
看着羊皮地图上,赫然写着的捕龙村三个大字,老猎户目光似乎有闪动。
“怎么?你们是要去这个地方?”他问。
溪风点了点头,回答说:“我们正是要去这个地方。”
“孩子啊,我劝你还是不要去了,那里不安宁啊。”
听说不安宁,柳负似乎来劲了,追问道:“怎么个不安宁?”
这捕龙村是在一片绿洲上建起来的,也是整个旱漠唯一有人迹的地方。
而且她在那本得来的古书上,也提到了这个村庄,既然秦雨娴是为了御龙牌,那么她也一定会去那里。
老猎户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有什么秘密,但又不是很想说出来。
见状,溪风也跟着追问:“老人家,我们是为救人才去那里,还请老人家如实相告。”
“罢了罢了,都是些传说,我说你们且听听就是了。”老猎户叹了口气,将关于捕龙村的传说说出来。
那村庄之所以叫捕龙村,顾名思义,就是因为这片沙漠里真的有龙存在。
而这村子年轻力壮,就负责捕龙,据说这片沙漠里的沙龙十分多,不过都不大。
但有一条最大的,见过的人说其身体有数十丈,鳞片闪着耀眼的光芒,四个爪子十分庞大。
嘴角的两根胡须,足足有武器鞭子那样粗长,不过颜色确实黑色。
这些年,捕龙村的人合力捕捉了不少龙,那些体积小的,很容易被捉住。
所以这片旱漠上,龙的踪迹越来越少了,但唯独那条黑色老龙一直存在。
听老猎户这样说,柳负不禁想起早晨的场景,那黄沙翻腾的气势,极有可能是那条老龙。
说了这些,老猎户烟瘾似乎上来了,抽出背上的老烟枪,填了些烟草,便开始吧嗒吧嗒的抽大烟。
青烟一缕一缕的冒出来,柳负又问:“老人家,不瞒您说,我们似乎就遇上那沙龙了。”
“哦?”老猎户抽出嘴里的烟枪,一脸惊讶。
直到此时,柳负他们才看清他的眼睛,眯得快成一条缝了,不过里面却似乎有着岁月的智慧。
“恩,不过我们也是看见,不知这沙龙性情如何,又如何避开它?”
老猎户摇了摇头,说:“这倒是不用,他们怕人,加上他们知晓人的气味,故会避而远之。”
“至于你们今天看见,那也是巧合,要知道那捕龙村的人,有的一辈子都看不见呢。”
“当真?”
“不假,你们若是真有事非去不可,那就放着胆子走,这百十年,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看得见龙的。”
听老猎户这样说,柳负心情平静很多。
想想就算是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很多事情也都是未知的。既然这样,那就勇敢些,不要被这些传说谣言吓退了去了。
老猎户的烟瘾很大,不一会就将一炉烟草抽完了,又上了一炉继续抽。
“年轻人你们要是想去捕龙村,那要储备很多粮食,这一路起码有七八头十天的路途。”
这么多天?柳负皱眉,通过地图来看,这应该四天路程。加上她和溪风脚力好,还会更快一些。
“并非你们想的那样简单,这旱漠中常有大风阻碍行程,不过最长不过十天,就能到。”
听老猎户这样说,柳负准备回去储备一些粮食。
为了保证安全,齐炎的侍卫也都纷纷现身,同他一起穿越旱漠。
一路上,他不断寻找柳负的影子,希望能将她找到,一路同行。
进了沙漠,柳负雇的那些暗卫便不愿意前往了,只剩下太子府派出的那些。
这真不是个好消息,这大沙漠的也不需要什么暗卫隐藏的。
柳负便让大家一起赶路。等到了捕龙村,再让他们藏起来。
又过了两日,慕容垂便准备动身前往旱漠,迟肯定是迟了。
等了这么多日,主要是等皇上诏书,若是他不同意齐熙在外,断然还是要将人送回去的。
寒墨羽亲自将小侄女送到城外,若不是他不闻世事,也就跟着一起去了。
慕容垂带着侍卫两人,齐熙以及心悦两个女眷,一路上倒也没出什么叉子,安全抵达旱漠边界。
他们到时也是傍晚,理所应当的在栈住下。
这是齐熙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在外露宿,兴奋简直要冲昏了她的头脑。
她和大家印象中的公主,十分不一样,虽然看着娇气,实际不然。
不但和大家侍卫一起同吃同住,再艰苦的环境也不抱怨,每天都是笑嘻嘻的。
见她这样,慕容垂心中欣慰,也心疼。
看着栈前两个红通通的打灯笼,齐熙脑海中突然冒出华灯初上四个字。
“华灯初上,夜未央。”她喃喃自语。
慕容垂上前与之并肩,轻问:“嘀咕些什么呢?”
齐熙转脸看他,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回答说:“华灯初上夜未央,想当初与将军相见,便是在灯火阑珊处。”
齐熙含羞的笑了笑。
一众人进了栈,光是看外表,掌柜的就知道一行人身份不凡,立刻好酒好菜招待着。
为了不委屈齐熙,慕容垂让老板将所有最好的菜色都上了。
可这乡野之味,终不能和皇宫山珍海味相提并论,就连他自己也知道其中差别。
不过齐熙并不讲究这些,虽说她嘴馋,但只要和慕容垂在一起,就算是啃馒头也是好的。
吃饱了,心悦已经让小二将洗澡水什么都备好了。这一路上,她可没少心疼自家公主。
都有些后悔让公主和慕容垂一起来了,他一个大男人什么苦都能吃,可公主呢?
慕容垂将齐熙送到门口,便没再向前,心悦搀着她进去。
刚一进门,齐熙的五官便开始扭曲一起,走到椅子上坐下,将脚上的鞋子甩掉。
“公主您这是怎么了?”心悦关切的问。
“嘶……”齐熙嘴里倒吸着凉气,忍住脚上的痛楚说:“有没有金疮药。”
“没有,怎么,小姐受伤了?”
“没什么,就是脚底有些痛。”
听她这样说,心悦连忙蹲下检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只见整个脚底几乎全被磨破了,袜子合着血水粘在上面,看着就痛。
“公主!您怎么伤的这么重!”
心悦直接吼了出来,齐熙连忙将她抱在怀里,捂住嘴巴。
“小声,小声,将军就住在对面,要是被听见了怎办?!”
心悦立刻压低声音,小声说:“公主,您伤的这么重,就应该让慕容将军知道!”
“不许说!你要是敢不听话,我就把你扔下!”齐熙本着脸,威胁说。
齐熙抱着自己的腿看了看,自己看的都有些不忍心。
“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吃再多的苦我都愿意。”说着,齐熙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心悦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公主这是陷的太深了,希望将军不要辜负她才是。
“好吧,那奴婢不说,先服侍公主洗澡,回头去找将军要些金疮药。心悦会说是自己要用。”
“好,这样可以,注意言辞,记得放聪明些。”
“知道了。”
伺候齐熙洗澡后,心悦灵机一动,为何不去找掌柜的拿药,想必他一定是有的。
不过她拿药的经过,正好被慕容垂听见了。他这般聪明,第一个便猜到是齐熙受伤了。
心悦拿了药,偷偷摸摸像是做贼一样回了房间,赶紧就给齐熙敷上了。
齐熙一咬牙一跺脚,说:“啊……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