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张全家福？”
沈蓝时常看到洛星宇对着它仰望又失落地低头。
“不。”
阿尔伯特语气突然变得坚定。
“那是张单人照，是一份能够有限利用的源质。”
“也是他最大的底牌。”
就在这时，一道敲门声突然响起，打断了房间内的交谈声。
“对了，我让我的信使帮你把信寄出去了。这个时候来的应该是瓦赞。”
“接下来的时间交给你，轩辕剑也交给你防身。”
阿尔伯特突然想道，随即他朝前一迈，身体竟消失在了灰白的雾气里。
轩辕剑再一次被交到沈蓝手里。
瓦赞.桑松？
没想到他来得这么快，看来他的确是很在意他的女儿。
只是……他女儿的状态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样。
沈蓝收拾一番，很快就跑去开门，站在门口的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男子。
那男子虽已近五十岁，但茂密的金发只是少量泛白，湖水蓝色的眼眸内不见半点浑浊，嘴边胡须整齐，五官异常深邃。
瓦赞.桑松，“罪人”组织首领，“宿命之环”恩赐者。
瓦赞是个可怜人，这一个月以来，女儿莫名出走，妻子康斯塔丝也因此变得疯狂而惨遭清除，说实话他的心里很不好受。
抱着给她们陪葬的想法，瓦赞接受了半神级别的恩赐，尽管“宿命之环”已经多次告知他晋升成功的概率百不存一。
幸运的是，他成功了。
瓦赞.桑松因此获得了神性，获得了半神半人的伟力，他可以肆意操纵或切断他人的命运线，以此为组织完成更多的目的。
“罪人”这个信仰外神的组织也因此增添了一位半神，可以采取更加冒进的策略，不必像以前在其他隐秘组织面前畏手畏脚。
“宿命之环”这位神明对这颗星球的侵蚀更进一步，很快这个星球就会有更多“舞蹈家”途径的恩赐者以及半神。
不幸的是，哪怕瓦赞成为了半神，也无法找回自己的女儿。
无论他操纵多少次命运都没用。
他时常在想，或许这就是宿命吧。
直到他收到了一封莫名的信件，信件的署名者是坎贝尔.乌尔纳特。
这本是位知名的作家，瓦赞也有幸和他见过几面，这一次他借“真理学派”之名约自己见面，说他已经有了小公主的线索。
他约自己见面，以“真理学派”的名义。
瓦赞有些诧异。
不过想来也不奇怪，特里尔的圈子就是这么乱，上层没有几个不信点邪神的。
盘旋于特里尔上空的那两位，一个是废物，一个想投诚。
特里尔就是这么完的。
打开门，瓦赞.桑松见到了他想要见到的那个人：
“你不是他。”
瓦赞仔细打量着沈蓝，“无面人”对外貌的改变往往是只得其形不得其神，只要位格高一些就能明显看出。
“现在我就是他。”
沈蓝说着，邀请瓦赞坐到座位上：
“瓦赞先生，如果您想知道自己女儿的下落的话，就不要在意这么多。”
瓦赞拿起桌上刚倒好的茶，抿了一口。
坎贝尔的身份是次要的，一个没有威胁的人，他也不可能专心去了解，目前在他心里最重要还是女儿洛希的下落。
于是他洗耳恭听。
眼前的人给他讲了一大串他以前听都没听过的词汇，什么“穿越者”“李曦”“纪元前”，他听得有些懵懵懂懂，却还是从中理解出大致意思。
他的女儿被人夺舍了，跟那位叫“愚者”序列2天使私奔了，还收养了个叫卢米安的弟弟。
瓦赞向坎贝尔询问洛希的具体行踪，没想到沈蓝却说：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你女儿的后面站着一位天使，那天使的后面站着的是一位真神，我上哪儿给你找去？”
沈蓝又对他说，克莱恩的后面是“黑夜女神”，他一受到危险，黑夜妈妈就会立刻神降。
瓦赞愤怒，打了小的来了老的，老的后面还有着更老的，这还怎么打？
不过他也不怨沈蓝，他怨恨的只有那些天使和真神，自己的宝贝女儿就这样给未来的野狗天使做了嫁妆。
将来有一日自己遇到那条野狗，一定要将他狠狠踹翻在地。
眼下他还需要这个叫“愚人节”的组织在这群“穿越者”的聚会上留意“麻瓜”，也就是洛希的动向。
“到时候她有什么动静，请你及时告知于我。”
瓦赞说完，交给沈蓝一个金色口哨。
“这是报酬。”
“如果你有了她的下落或者需要帮助，可以吹响它，这可以召唤出我的信使。”
瓦赞.桑松也不啰嗦，打探完消息后就打算跑路。
就在他刚刚要踏出房门的一刻，一道低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这声音并不属于沈蓝，而是属于阿尔伯特：
“瓦赞.桑松，你很有胆识，整个南北大陆，你是第二个‘恩赐’体系的半神。”
“只是，我并不希望献祭人命的事情在这颗星球发生。”
“如果你像祂一样，不能践行自己口中的大爱，我会在未来的某一刻亲手将你击毙。”
瓦赞知道阿尔伯特口中的那个人是谁，祂迟疑了一下，还是回答道：
“我会按照您所说的。”
瓦赞答应的同时，冷汗也遍及全身，没想到那位第八局局长竟然潜伏在这里。
他没有什么考虑地就使用“灵界穿梭”，身形立刻消失在原地。
……
阿尔伯特笑着从历史迷雾中走了出来。
“信仰大多时候没有对错之分，况且瓦赞先生前来也是为了寻找家人。这次不好对他动手，就放他一马。”
“没想到邪教徒之间竟然也有如此感人的亲情。”沈蓝赞叹道。
闻此，阿尔伯特微微摇头道：
“杀人的恶徒有忠诺之信，花言的商贩也有不渝之情，高高在上的仙修有屠灭之恶，苟且偷生的小民也有高尚之谊。”
“世间之事，岂能单纯以黑白论之？”
沈蓝沉默。
可恶，让你装到了。
虽然的确也很有道理就是了。
恩？我讲了这么多大道理，这小子不应该夸下我吗……阿尔伯特心中微微一惊，却还是面不改色的说道：
“古今惑一直让我转告你，你可以向祂祈祷，祈求序列8的恩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