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红用力点顾鎏的头：“要不要脸啊你？明明你赚得比我不知道多多少，还占我便宜。”
两个小姑娘边闹边笑出了门，手挽着手去逛百货大楼。
百货大楼里人也不少，两人从楼上开始往楼下逛，自己做过生意的，就越发觉得百货大楼里的售货员是真的态度不好。
魏红撇嘴：“要是我敢用这副嘴脸对我的人，说不定早就被人把摊子掀了，我看她们这拿鼻孔看人的，迟早是要被取代的。”
“管别人干什么？只要我们自己开心就行了。”顾鎏安慰魏红。
魏红也挺干得出来的，顶着售货员那张拉长的马脸，跟顾鎏试了一件又一件，不管好不好看，反正就是一通试，试完还不买，直把人气得脸都绿了。
“那条红裙子还挺好看的，我想试一试，行吗？”一个细小的女人的声音钻进顾鎏耳朵。
原本顾鎏也没在意，正在外面等试衣间里的魏红，紧接着，一道熟悉的男声随之响起：“有什么好看的，试了也不会买，还是算了吧。”
女人还想再挣扎一下：“为什么不会买啊？不是要结婚吗？结婚不是要穿红的？”
“你哪来那些臭毛病啊，不是红的你还不结婚了？你怎么不想想，结了婚了，你还会穿红的？丢不丢人啊？买了只能穿一次，到时候也是浪费，还不如扯块布做一件好了。”叶志成不耐烦地说。
真是冤家路窄，顾鎏转身就看到叶志成那张熟悉的胖子脸，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先前那个裸奔事件伤到他了，明显比先前瘦了，到底能看出来脸上的轮廓了，但还是比别人要胖一些。
此时的叶志成正跟一个瘦瘦小小的女人站在一起，女人长得还挺漂亮的，她挽着叶志成的胳膊，整个人显得很矮小。
女人脸上有明显的委屈，跟叶志成脸上的不耐烦形成鲜明的对比。
顾鎏不禁想起前世的她，前世，她也跟这女人一样，因为叶志成的话而妥协，之后就一直妥协。
然而事实证明，妥协只会让叶志成变本加厉，不仅叶志成不会再给她什么，她还要一直为他付出，为他家人付出。
原本她是不打算再跟叶志成扯上关系，跟叶志成在一起的女人她也没准备管，反正各有各的命，但她想到前世无论她活得有多艰难，总还是能碰上一两个同情她的，而这些人也帮过她。
而且，她跟叶志成之间的账还没算清楚呢，叶志成欠她一条命，就算现在不能把叶志成弄死，给他添添堵也不是不行。
顾鎏上前一步，将女人看中的那件红色裙子拿下来，不理会叶志成惊讶愤怒的神色，走到女人面前笑着说：“一个男人，如果连结婚这件事都敷衍的话，一条裙子都不愿意给自己未来的妻子买，那这个男人就不值得爱。”
“顾鎏，你这贱人！”叶志成终于反应过来，巴掌就要拍在她脸上。
顾鎏冷笑，突然后退一步大声叫嚷起来：“哎呀，大家快来看啊，这个男的不是先前那个在路上裸奔的男人嘛。”
这一声，足以震动整个沉闷的商场，这会儿就连不耐烦让魏红试衣服的售货员都看了过来，上下打量叶志成。
顾鎏还在继续说：“我认得他，他当时一件衣服都没穿，天呐，这种人怎么能来逛百货大楼啊，这人不是神经病吗？快把他赶出去吧。”
几句话就让叶志成无地自容了，他感觉四面八方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那种打量跟看热闹的感觉让人想要找个地缝钻出去。
那天那种羞耻感再次席卷而来，他不止一次听到有人说他胖，说他全身都是肉，而且还有男人在看到他的某一处以后，说他没有自己的长。
那是他这一生永远无法洗清的耻辱，他被人丢过石头，被人拿棍子打过，被人用脚绊倒，有人踩他，那些污辱他的话就如附骨之蛆这般萦绕在他耳边。
叶志成要疯了，他感觉脑子里有一根弦紧紧绷着，一直绷到他无法维持脸上的表情。
他想逃，但周围都是人，让他又感觉到了那天被人围观的目光，那种不怀好意的，嫌他恶心的，觉得他短的。
“啊！”叶志成突然狂叫一声，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就连身边的女人也觉得叶志成不对劲。
女人有些慌张，想拉拉叶志成的胳膊，但叶志成突然就像疯狗一样，将女人狠狠踹了出去。
女人惨叫一声，疼得几乎昏厥。
见状，先前还在看热闹的人在看到叶志成踹了女同志一脚以后，纷纷上前指责起来。
叶志成只觉得耳边很吵，他想扒开人群逃离，但已经逃不掉了，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上前一步将叶志成的胳膊扭到身后，骂道：“裸奔也就算了，现在还打女同志，我看你这人就是要被好好教育一番才行，走，跟我去派出所。”
叶志成当然不干，疯狂挣扎：“放开，放开我！”
这会儿女人也疼过劲儿了，看到叶志成要被扭送到派出所，立马冲了过去向魁梧男人求情：“同志，这是我未婚夫，他没把我怎么样，请你放了他。”
一边冷眼旁观的顾鎏看着女人苦苦哀求的样子，觉得这女人不值得救。
从试衣间里跑出来的魏红也看到这一幕，拉着顾鎏往人群里面钻：“鎏鎏，这女人是不是有病啊，明明刚才叶志成那一脚把她踹得她差点要死了，她竟然不生气。”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顾鎏冷笑一声：“走吧，这里空气不好。”
魏红也知道叶志成这王八蛋不干人事，眼珠子一转，抓起旁边的衣架冲上前去，对着叶志成就是一通狂抽：“不要脸，暴露狂！”
抽得叶志成直嗷嗷叫，场面一度很混乱，有了魏红这一下，有些女同志也忍不住了，上去对着叶志成又掐又踹的，就好像是在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而打爽了的魏红早就拉着顾鎏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