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红磡的街道上华灯初上,夜晚的香港又是一番不一样的景象。让人不由得疑惑白天和夜晚哪个才是港岛真实的样子。
李文文大概是放学后来到“星海剧院”兼职。此时经过几个小时不停歇的站立与吆喝,体力有些不支。
宋天正转头问凉茶铺的老板要了两杯凉茶。
刚刚转过头,就看见一伙烂仔打扮的人围在李文文身边,此时李文文正慌乱地摇着头,拒绝着什么。
宋天正三步并作两步,向剧院门口走去。
“靓女,长得这么靓,有没有被男人搽过?不如今晚跟阿哥我走啰?包你爽一晚上啊!”
为首的一个光头脸上挂着淫笑,朝着李文文说道。
“嗤,扑街。头亮的大晚上出门都不用打灯嘅。滚远点!下面几两肉啊,在你阿姐面前虾虾霸霸!小心我阿哥把你们揍扁!”李文文心思伶俐,知道此时软弱只会助长对面这些人的气焰,于是装作泼辣地开口。
“文文,我大佬是单义红磡扎fit人高佬成的头马大B来嘅!你阿哥宋天正一个武师,能恶过我大佬乜?”光头旁边一个戴眼镜的学生仔朝李文文说道。
“钱思华?你怎么在这里?你当心我告诉老师!”李文文俏目微瞪,银牙轻咬。
钱思华是李文文的同班同学,父亲是观塘有名的无良讼棍,替不少犯下罪行的古惑仔打官司,因此家资颇丰。平常在学校就占着自己的社团身份,拉帮结派。
今天陪着大哥大B巡视场子,竟然偶遇号称“靓绝玛利亚中学”的女神李文文在剧院兼职,学校里早就流传李文文这朵高岭之花家境不好,闲暇时候一直在打零工挣钱,家中应该没什么势力。
于是钱思华暗戳戳教唆大b来找李文文的麻烦,目的自然是等大哥吃了肉,自己能分一碗汤。
“靓女,你以为自己还有机会见到老师乜?今晚陪过我和兄弟们之后,把你送到钵兰街花姑那里出钟啊!”光头阴狠地开口道。
“文文?”旁边突然传出一声惊叫。原来是李彩媚正挽着爆登,正巧来到了剧院门口。
“阿媚姐?”李文文又惊又喜地叫出声来。
“阿南,这是我妹仔来嘅!不好让他们带走!”李彩媚摇着爆登手臂,撒娇道。
李彩媚虽然看不上宋天正,但对于同为屋邨女孩,机灵乖巧又身世凄惨的李文文颇为同情。
爆登见了清纯如出水芙蓉的李文文后,一双眼睛就没离开过李文文。听了李彩媚的话后,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开口道:“边个要同我和鸿胜爆登抢女人.....”
话还没说完,对面光头大B一口口水就吐在爆登脸上,颇为不屑地开口道:“挑那星,我仲以为是“老和”的和安乐,这么巴闭。扑街的和鸿胜,也敢来红磡叫嚣!单义红棍大B做事,你是边个?”
和鸿胜与和安乐同属“老和”,但和安乐在港成员足足有三万人,是香港此时最如日中天的社团,和安乐的陀地就在香港最繁华的地段之一,油麻地。
相较之下和鸿胜满打满算才一千人出头,只能苦哈哈地守着观塘这种老工业区,并且观塘也不是和鸿胜一家独大,还有联英社,14k等社团的部分产业开设在那儿。
此时的香港社团早已不复五六十年代那般遵守道义规矩,即使同属“老和”,只要不是内部兄弟自相残杀,和安乐也不会去管和鸿胜的闲事。
大B所属的单义是“四大”帮中人数最多的社团,成员一万人出头,单义的人怕和安乐,但却不怕和鸿胜,何况此时还是在自己的地盘,红磡。
爆登一听到对面是单义的红棍,顿时气势矮了一截。在香港社团中,职位从上至下分为“坐馆”、“扎数”、“双花红棍”、“红棍”、“白纸扇”、“草鞋”、“四九”以及编外人员“蓝灯笼”。
“红棍”是仅次于“坐馆”“扎数”和“双花红棍”的存在,每一个红棍的诞生意味着这个人至少是为社团立下汗马功劳的,或是带人插旗(抢地盘)成功,或是在社团争斗时一个人挑翻对面几十人。
刀尖舔血形容他们都是轻的,一个个都是凶神恶煞阎罗般的存在。
此时爆登即使觊觎李文文的美色,也只能抹了一把脸,站在旁边气得发抖,却又一言不发。
李文文看着爆登被大B一句话吓得像个鹌鹑,俏脸又白了几分,双手紧紧抓着衣角。
就在场面有些沉默时,一只手从身后搭在了大B的肩膀上。
“喂,大B是吧?”一道清朗的男声从大B身后传来。
大B诧异地朝身后望去,只见来人是一个留着半长头发的俊朗青年。
“松手!”大B恼怒地喊道。
青年的手看似轻松地搭在他的肩膀上,但却捏得他隐隐作痛,用力抖了几次,都没能把手甩开。
眼见老大被人冒犯,小弟们都抽出刀来,将宋天正团团围住。
“你要把我妹仔卖到钵兰街?”宋天正脸色出奇的冷静,微笑着朝大B问道。
“是又怎样?松手!”大B强作镇静地答道。
如果是上一世了解宋天正的人,面对宋天正这句问话,一定不会选择回答。江湖上都流传着宋天正“笑面阎罗”的外号。传说他将人沉塘时,也是笑着动手的。
“没事,锁骨被捏断很疼嘅,叫的声音小点。”宋天正开口道。
“你在说什么...啊....!”大B话说到一半,就听到“咔嚓”一声,随后就倒在地上不断翻滚。
肩膀...肩膀被捏碎了....
众人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地上肩膀变形不断打滚哀嚎,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单义红棍,又望向眼前这个面带微笑的青年。李彩媚更是仿佛从来不认识这个从小一起玩到大的男人一般。
“阿哥!”李文文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雀跃地跑到宋天正身边,挽起宋天正的手臂。
“你.....你是边个?”人群中大B的一个小弟问道。
宋天正还没开口,大B的另一个小弟有些不敢置信地开口道:
“你是....联英社阿正?”
“联英社阿正......”
场上众人不自觉重复了一遍。
“联英社阿正?!”
宋天正也面带诧异地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