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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到浓时,姬探雪咬着褚炽的耳朵,恶狠狠地说:“你这么对我,你就不害怕我的人一枪崩了你的脑袋吗?”

“想杀就杀吧,我又无所谓。”

只要那些人能真的弄死她。

“你还挺不怕死的。”

“亲爱的,别想这些没发生的事情了,专心点,这种时候就别说这样扫兴的话了,嗯?”

真是个不要脸的女人。

到最后,姬探雪甚至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或许不是睡着的,而是被做晕了,但也没什么差别,结果都大差不差。

窗帘一晚上没有拉起来,此时,晨光毫不吝啬地照进房间,竟然让这个阴森的地方多了几分温度。

很异样的感觉,姬探雪有些抵触,他本就不属于光亮,骤然暴露在这种阳光之下,竟然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姬探雪眯了眯眼,刺眼的光让他有些睁不开眼睛,只能抬起手臂遮挡一下,可这一动弹,他就觉得浑身酸软,根本使不上劲,足以见的昨夜的激烈。

而且姬探雪的衣服已经被换了一身,他依稀记得,是后半夜褚炽亲自给累的没什么力气的他换的衣服,就像玩洋娃娃一样。

这样想着,姬探雪的耳垂居然热了几分。

等他撑着酸痛的腰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四周安静无声。

姬探雪像个没有生命的娃娃一样在床上一动不动地坐了一会儿,才苦笑着下了床。

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期待那个绝情的女人和他一夜良宵之后,会对他怜惜一点吗?

姬探雪忍不住唾弃起自己来,他竟然沦落到需要一个女人来同情的地步。

更别说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一点同情心。

不过他相信,这样的情况不会持续很久,虽然这座城堡里人少得可怜,但他的那些手下也离这里不远,如果发现他联系不上了,一定会冲进来解救他。

等到那个时候,不知道褚炽这女人还会不会这么嚣张。

姬探雪报复性地想着之后要怎么做才解气,可想来想去,竟也没什么定论。

地板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波西米亚风格的昂贵地毯,是他精心挑选的,即使是赤足踩上去也不会不舒服。

但扣在脚踝上的脚拷就很麻烦了,不仅很重,沉甸甸地压在脚上一点都不舒服,走路的时候还会叮铃哐啷地响,让他听着很憋屈。

他垂下头四周看了一圈,发现没有鞋子的影子,无奈叹口气,只能认命光脚在地毯上乱走。

自己亲自选的地毯,最终还是用在了他自己身上。

床边的木制小推桌上放着早餐,简单的面包和牛奶,牛奶还冒着热气,看起来褚炽似乎也才刚离开不久。

姬探雪握着盛满牛奶的玻璃杯,热气暖着他的手心,心想,看来褚炽也不是完全没有心。

沉默地吃了自己此生最简陋的一餐,姬探雪才走到了房门前,试探着拧了拧门把手,果不其然是锁着的。

看来褚炽是打定主意要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了。

可她能这样坚持多久呢?

这样做除了让她出一口气以外,还有什么别的好处吗?

说实话姬探雪没太理解褚炽的做法,他怎么会想到,褚炽的目的是搞垮整个姬氏。

他依旧坐在床边漫无目的地猜测。

难道说就只是为了和他睡一觉?

那也用不着这么暴力吧。

或者说,她只是享受自己被她一点点驯服的快感吗?

看起来这是最有可能的原因了。

看着被她耍得团团转的自己,被她亲手折断傲骨、剥下皮毛,被她踩着脊梁匍匐在她的脚下。

不得不承认曾经那个强行介入褚炽和姬拂叶之间的姬探雪,抱得就是类似的想法。

时过境迁,真正将它践行的却是褚炽。

天色大亮,褚炽优哉游哉地巡视着这座奢华陈旧的古堡,它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硬撑着最后一口气,等待着永远不会到来的救赎和明天。

院子里的花开得那样漂亮,却让人感受不到一丝生机,任何人在这里住久了,恐怕都会抑郁吧。

她不是第一次参观这里,可每一次的感受都不一样。

循着记忆中褚炽对这里的观察,她如入无人之境般走进姬探雪办公的书房。

她到处走走停停,看见自己感兴趣的东西都会停下来仔细瞧瞧。

她像个真正的主人,稳稳坐在姬探雪的位子上。

褚炽在等人。

那个让她看了一眼就忘不掉的女人。

樊白。

她是姬探雪最为倚重的部下,如果这一次谈判没有成功,那么她就真的危险了。

但褚炽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谈判的最核心要义就是:了解对方的弱点和需求,恩威并施、威逼利诱。

她有百分之六十的把握,这百分之六十,值得她赌一次,如果成功了,那么她拿下姬氏的轻而易举得多了;但如果失败,卓娅会想办法将她送出这里,但能不能顺利逃回国,也还是个未知数。

褚炽坐在松软的椅子上,颇为惬意地靠着椅背,手中翻看着一本外文书籍,是一本诗集,文字热烈而缱绻,绵绵不尽的爱意中也暗含着深刻的哲理。

“我给你我设法保全的我自己的核心——

不营字造句,不和梦交易,

不被时间、欢乐和逆境触动的核心。

我给你早在你出生前多年的一个傍晚

看到的一朵黄玫瑰的记忆。

我给你关于你生命的诠释,

关于你自己的理论,你的真实而惊人的存在。

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

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

褚炽操着一口好听的英伦强调,不徐不缓地读着这一页诗。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褚炽“啪”的一声合上了书。

“请进。”

“吱呀”一声,书房的门开了,像是恐怖电影中常见的那种音效,平添几分瘆人的感觉。

面色冷峻的女人走进书房,看见桌后坐着的女人转过身,脸上愣怔几分。

“怎么是你?”

褚炽像是没有看见樊白脸上的惊愕一样,亲和地笑着同她打招呼。

“樊女士,你好,我是褚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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