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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子棋亲自去“迎接”自己的三叔,吃里扒外的荣王府三老爷。

至于使团,礼部派了个五品的结事中来接去,安排入住使馆。

没想到带队的还是老熟人。

当初出使过南蜀的北明郡王朱明辰。

但这次他是夹着尾巴来的,再没有第一次在南蜀见到时的骄傲自得。

同来的除了几个官员外,还有两个女子和一个少年。

两个女子,一个是现任皇帝的大公主朱璟雯,十五岁,一个是已死太子的女儿朱璟琪,十六岁,少年是现任皇帝的大皇子,朱旭阳,只有十二岁。

不过明面上,朱璟琪的身份并没有如此登记,而是登记为现任沧澜皇的女儿。

上官子棋看着囚车里的上官宏哲。

他的四肢被粗壮的铁链紧紧束缚,每一环都深深嵌入肉中,好似要将他的灵魂也一同锁住。

他的面容已不复往昔的风采和斯文。

胡子拉碴,如杂草丛生,掩盖了他曾经英俊的轮廓。

往日闪烁着智慧的眼睛,如今却布满了疲惫与绝望,仿佛所有的光芒都已熄灭,只剩下无尽的黑暗与空洞。

身上的衣衫破败不堪,布满了污渍与血痕,完全一个囚徒的形象。

上官子棋的眼中交织着复杂的情绪,有痛苦,有愤怒,有恨意,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

小时候这个三叔是他崇拜的对象。

性格温文尔雅,读书用功上进,做事周到,比二叔不知优秀多少倍。

他做梦都不会想到,他们母子是敌国的奸细。

控制母妃不能生子,换了二弟到父王名下,害得他昏睡不醒。

春雷扮神医入府,被刺杀,差点死了。

夫人生子那晚,他们一家几口和靖王妃也差点死在他手下。

还有茹妹妹的悲惨人生也是他一手安排的。

这一切的一切,让上官子棋如何能不恨。

如果没有夫人,他们一家的命运可想而知。

上官子棋狠狠地眨了几下眼,控制住泪意。

“上官宏哲。”上官子棋真的喊不出三叔来,直呼其名。

上官宏哲听到他的声音,才慢慢抬起头来。

但他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死寂。

他已没有希望,他知道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最后的作用就是被送回大魏解荣王府的恨。

而他被控制住,连自尽都办不到。

就在这时,一个泪流满面的小姑娘穿着一身素衣冲过来,扑到囚车前,紧紧抓住铁栏。

“爹。”正是上官宏哲的小女儿上官燕。

已经十六岁的她,根本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烂漫。

自从她爹走后,没多久就被官差抓去,关在牢里。

然后就是她娘在牢中撞墙而死。

后来她和哥哥被放出来,处理娘的后事,然后哥哥也丢下她去了边关。

可是没过几个月就传来哥哥战死的消息。

从此这世上她再没有亲人,她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他们后来搬去的院子。

下人也见风使舵,已不服管教。

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

好在她姓上官,族里还照应一二,没受人欺负。

她只得关起门来过日子。

听说沧澜使者进京,把爹带回来了,她才鼓起勇气来看看。

她要问问爹,为什么丢下他们母子不管。

“爹......呜呜,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们,为什么?”上官燕看到自己的爹被锁在囚车里,没有先关心一下爹,反而质问他为什么丢下他们。

可见上官宏哲为了做好一个奸细的身份,对孩子的关心并不多,导致最小的女儿对他的感情浅薄,还恨上了他。

上官宏哲这才抬眼看向自己的女儿。

这是他的孩子,可是现在他已经不配做她的爹。

那就打消孩子的念想吧,以后就当没他这个爹。

他对得起自己的母亲,但却对不起自己的妻儿。

他一切的梦想都因铁箱子被打开而全部破灭。

“我......,我不是你爹。”上官宏哲淡漠说出几个字,却是最无情的几个字。

“你不是我爹?”上官燕听到这几个字,愣住,都忘了哭。

眼睛死死看着囚车里的人。

不管怎么变,这都是记忆中的爹。

上官宏哲移开眼神,不看车前的小姑娘。

那一脸的淡漠和无情,如面对陌生人。

上官燕突然站直了身子,退离囚车两步。

“对,你不是我爹,你是大魏的罪人。

因为你,子书大哥战死。

因为你,子凌二哥奔赴战场,也战死。

娘因为子书大哥的死而伤心过度,也一头撞死在牢房里。

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没有爹,没有娘,也没有哥哥。

你就是罪人,你该死,你害了全家人。”

上官燕大声地控诉,眼泪流了一脸也不顾。

说完,她再也不看上官宏哲一眼,又匆匆跑走,一边跑一边哭,跟着的丫鬟都追不上。

上官宏哲听到自己的两个儿子都死了,妻子也死,终于动容。

脸上的痛苦之色,难以掩饰。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上官燕跑走后,上官子棋看到他的眼眼湿润,但没有半点同情。

“上官宏哲,当年祖父对你有多满意,现在他老人家在天之灵,看到你如今的下场,就有多失望。

你流着上官家的血却做着猪狗不如的事。

你已不配拥有上官这个姓氏。

差点忘了,你早已不姓上官,你已改姓朱,可惜朱家皇室却不护你。”

上官子棋讽刺地斥责。

可是却引不起上官宏哲半点情绪变化。

他早就麻木。

反正就是一死。

“带去天牢。”

上官子棋见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汤的样子,也没了想再说什么的心情。

几个护卫押着囚车入城。

而那个棺椁,上官子棋带回王府。

来到前院正堂外的院子里停下,王爷早已等在这里。

几个族老也来了,是不请自来的。

“父王,老王姨娘已带回。”上官子棋面无表情地向王爷一躬身。

王爷上前看着棺椁,眼睛微眯,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几息后,他一掌拍向棺椁。

盖子被推到地上。

一股冰凉之气突然散出。

几人围到棺椁前向里一眼,果然就是生活在王府几十年的老王姨娘。

“暗一,弄出来。”王爷冷冷吩咐。

“是。”

暗一伸手一捞就把尸体从棺椁里捞出来,丢到地上。

“李管家,请家法。”王爷又冷声吩咐。

李管家立刻去内堂请出一条长达一丈的长鞭出来。

通体发着寒光,还有细细的倒勾。

这是用来惩罚荣王府犯了大错的人而设,而这么多年来,从来没动用过。

因为这么多年来,没有哪个荣王府的子弟犯过大错,需要请动此鞭。

而今天,王爷却请出了此鞭。

王爷从李大管家手里接过,走入正堂,点了三支香,插入香炉,跪在先祖面前。

“祖父在上,请受孙儿上官宏逸一拜。

今日特告之于您,上官家出了一个眼瞎的子弟,引狼入室,害了大魏几万儿郎战死沙场,害得大魏差点不保。

今日我上官宏逸替祖父教子。”

几个族老听了,都目瞪口呆。

王爷要教训老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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