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看着坐在最前方小脸圆乎乎的小姑娘，裴闵之几人都惊呆了。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张家少主？
传说十岁就能碾压张老爷子，让人才辈出的张家所有后背都心甘情愿尊称一声的少主，就是眼前这位？
不说是个姑娘家吧。
就这样子，看着就跟邻居家讨喜的孩子似的，怎么就成了名传四方的张家少主呢？
这么点年纪，基本的医书看完了吗？汤头歌会背了吗？
一时间，明德堂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张宝儿冲着孟娇娇眨了眨眼，她说什么来着？肯定能吓人一跳的吧！
孟娇娇像是没看到几个大夫震耳欲聋的沉默，温声道：“先听张少主授课吧。”
裴闵之几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东家既然这样说了肯定有她的道理。他们都是明德堂的老人了，不管什么事情都能配合。
可其他冲着张家人愿意留在明德堂授课的大夫怕是没那么好打发。
还不知道明日是什么场景呢……
几人都忧心忡忡。
“天有八风，经由五风，何谓？”
张宝儿清凌凌的话一出口，裴闵之猛的抬头，脱口而出：“是《黄帝内经》。”
可《黄帝内经》失传已久，他也是机缘巧合，在一位前辈的笔迹上见过寥寥数语，其实并没有十分的把握确定张宝儿的话出自《黄帝内经》。
可医圣张家，收藏了《黄帝内经》好像也是有可能的。
裴闵之的眸子亮的跟烧了起来似的，眼巴巴的看着张宝儿，希望她能再多说一些。
其他萎靡不振的人，裴闵之的话出口之后也都振奋其了精神。
张宝儿也生气他们之前的态度，继续道：“八风发邪，以为经风，触五脏，邪气发病。所谓得四时之胜者，春胜长夏，长夏胜冬，冬胜夏，夏胜秋，秋胜春。所谓四时之胜也。”
“东风生于春，病在肝……”
看着裴闵之等人刷刷如孩童一般写起来，孟娇娇和张宝儿交换视线后，悄悄离开。
“张少主是有真本事的，也不说什么，只拿出真东西来，立刻就把人收的服服帖帖。姑娘，这下可以放心了。”青黛笑道，“若知道张少主在这里给明德堂的大夫开小灶，外面那些人不知有多嫉恨呢。”
“让他们嫉恨，他们越嫉恨越好。”
不招人妒是庸才，被人嫉妒才说明他们明德堂越来越好啊。
等明德堂到了他们遥不可及的地步，他们就不嫉妒了。
“走吧，去买些饼子。我看宝儿还挺喜欢吃昨日那羊肉饼子，小丫头那么卖力，可不能亏了她的嘴。”
“依张少主对姑娘的喜欢，您只给口水喝，她也得卖了命的给您去吆喝。”
“就你会耍嘴。”孟娇娇哭笑不得，手指点了点青黛的额头，又正经道：“侯爷传话回来，晚上回来。我已经让苏嬷嬷亲自盯着厨房，务必好好招待张大哥一行。”
“苏嬷嬷办事您还不放心？咿，姑娘，那个是不是前几日找孙大夫麻烦的李氏？她拉拉扯扯的那个小姑娘就是退学的吴蕊儿吧？”
的确是李若梅和吴蕊儿。
想到这几日，吴仲谦对她的态度，李若梅烦躁的话，连看平日里最喜欢的孙女儿都有些碍眼了。
“祖母，你弄疼我了。”吴蕊儿可怜巴巴道，“祖父还在家里等着呢，咱们该回去了。”
好好的书念不成了，整日的在家里干活，吴蕊早就后悔死了。可偏偏祖母和祖父之间奇奇怪怪的，家里人大气不敢喘一声。
今日祖母忽然说要带她出来买点心，她没多想就跟着出来了。
可一路上已经错过三四家做点心的铺子，祖母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她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儿了。
有一点，他们没有骗孙真真，他们的确是逃难过来的，一路上见多了卖儿鬻女的事情，一袋小米就能买走一个小姑娘，听说长得好看都是要养养卖去青楼的。
难不成祖母也要将她卖去那等腌臜的地方？
吴蕊看李若梅的脸色难看，下了死劲儿的拽着她的胳膊，像是生怕她逃跑了……
她越想越怕，“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李若梅的腿嚎啕大哭。
“祖母，求你不要把我卖去妓院！”
吴蕊儿哭的很大声，李若梅脚步一停，转过身的功夫，周围已经围上来一圈人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还不赶紧起来！”李若梅咬牙。
吴蕊儿早就被下破了胆子，压根不肯相信她的话，越发哭嚎起来。
“祖母，我以后都听你的话。我好好干活再也不闹着吃好吃的好了，求求你不要卖了我好不好？”
旁边摆摊儿卖猪肉的汉子看吴蕊儿一个孩子哭的可怜，忍不住道：“你是外乡来的？在我们黄兰城买卖孩子可是重罪！就算是你的亲孙女也不能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