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千窟梵音
莫高窟九层楼的飞檐在血色月光中滴落铜锈，林昊的琉璃臂触到崖壁时，《法华经》文字突然活化成金甲天兵。三百枚刻着《甘石星经》的青铜箭矢破空而至，箭簇燃着的辰砂火焰竟将虚空烧出《禹贡》九州的焦痕。
“震位！“慕容雪突然扯下襦裙飘带。重生后的星纹离体飞出，在虚空拼成完整的紫微垣星图，北斗第七星摇光突然大亮，将最先袭来的箭雨熔成铁汁。林昊足踏星位跃起，琉璃臂上的青铜枝桠突然开花，曼陀罗花粉混着惊蛰雷气凝成毒雾。
“吼——“
三具身披《考工记》铠甲的青铜尸破土而出，它们胸口镶嵌的浑天仪枢正在逆转节气。林昊的毒雾触及尸身时，寒露霜气突然从仪枢喷涌，将毒雾冻成带着《难经》文字的冰锥反刺回来。
“坎离交泰！“苏清涟的金针突然穿透冰幕。她指尖缠绕的尸蚕丝在虚空画出《黄帝内经》经络图，林昊福至心灵地以琉璃臂击打“膻中“穴位，整片冻土突然塌陷，露出底下流淌着青铜熔岩的《水经注》暗河。
慕容雪突然发出凤鸣，重生后的本命剑从星砂中凝聚。剑脊二十八宿纹路逐一亮起，当翼宿星纹绽放时，整座莫高窟的飞天壁画突然离墙而出，反弹琵琶的丝弦割裂两具青铜尸的咽喉。第三具尸身突然自爆，飞溅的辰砂在空中凝成楚云河的星图虚影。
“师弟好手段。“虚影转动浑天仪枢，惊蛰雷气突然被篡改为大寒霜刃，“且看这招...“他腐烂的右手突然插入自己胸腔，扯出半卷带血的《八荒天书》，书页间飞出三百青铜鸠鸟，鸟喙衔着的《乐经》残篇化作音波牢笼。
林昊的琉璃臂突然插入暗河。青铜熔岩顺着枝桠纹路逆流而上，在臂弯凝成刻满《归藏易》的战斧。斧刃劈开音波牢笼的瞬间，毗沙门天王旗突然从暗河升起，旗面“昊“字渗出星砂血珠，血珠坠地竟化作八尊修炼体系各异的青铜法相。
“乾金！“林昊暴喝。战斧劈在星穹道法相胸口，辰砂凝成的护心镜应声而碎，却露出内层刻着《灵宪》的青铜骨架。骨架眼眶突然射出《甘石星经》文字，将林昊逼退三步，琉璃臂上顿时爬满叛天咒文。
慕容雪的剑锋突然化作敦煌飞天的飘带。飘带缠住太虚剑脉法相的手腕，剑刃反割其咽喉时，法相突然自爆成《帛书周易》卦象。卦气在空中凝成雷泽虚影，将苏清涟刚布下的《黄帝虾蟆经》禁阵击穿。
“离宫！“林曜突然掷出染血的青铜骰子。骰面“死“字亮起幽光，暗河突然掀起百丈巨浪，浪尖托着十二具刻满《墨子·备城门》的青铜棺。棺盖炸裂的刹那，八百年前的幽冥殿修士破棺而出，手中哭丧棒挥出《日书》简文凝成的阴雷。
林昊的琉璃臂突然暴涨，枝桠刺入暗河底部。当他扯出整条《水经注》地脉时，惊蛰雷气与青铜熔岩交融，在虚空凝成三百六十颗雷火珠。珠串炸开的瞬间，楚云河虚影突然实体化，腐烂右手抓住慕容雪剑锋，左手指尖流淌的辰砂凝成叛天七杀阵。
“雪儿！“林昊目眦欲裂。混元道种突然从眉心飞出，道种外壳的飞天纹离体，化作反弹琵琶的丝弦缠住楚云河脖颈。慕容雪趁机旋身，剑锋挑飞浑天仪枢，星砂从仪枢缺口喷涌，在虚空凝成林昊前世的昆仑墟血战场景。
“原来...咳咳...你早已知晓...“楚云河星图骨架开始崩解，腐烂的胸腔露出迦叶尊者的禅杖碎片。林昊的琉璃臂突然插入碎片，青铜枝桠顺着禅杖纹路疯长，将整具骨架炼成刻满《金刚经》的青铜佛像。
佛像落地的刹那，莫高窟突然降下血雨。雨滴触及九层楼飞檐时，檐角铁马齐声奏响《霓裳羽衣曲》残谱。林昊看见第八层洞窟的《劳度叉斗圣变》壁画正在融化，画中的外道魔女手持青铜钺破墙而出，钺身饕餮纹竟与祠堂方鼎如出一辙！
“当心！“苏清涟的金针结成《黄帝内经》禁阵。魔女青铜钺挥动时带起《大日经》梵文，梵文触及金针瞬间，整座禁阵突然反噬。林曜突然扑向阵眼，胸口的《坛经》梵文离体飞出，在虚空凝成菩提树虚影挡住反噬。
慕容雪突然七窍流血。她的本命剑寸寸碎裂，剑屑凝成北斗七星钉入魔女七窍。林昊趁机掷出战斧，斧刃劈开青铜钺的瞬间，暗河突然倒灌入窟，将众人冲入正在坍塌的《禹贡》九州幻境。
“抓住艮位！“林昊的琉璃臂插入山岳地脉。当惊蛰雷气与青铜熔岩再次交融时，他看见幻境中央悬浮着完整的混元鼎——鼎耳处系着的剑穗，正是慕容雪消散前最后一片星砂。
楚云河的残魂突然从鼎中浮现：“你终究...逃不过...“话音未落，鼎腹《八荒天书》文字突然活化，将残魂吞噬殆尽。林昊的琉璃臂突然龟裂，青铜枝桠顺着裂纹刺入鼎身，整尊混元鼎轰然炸裂，迸发的混沌之气中，三百世轮回的画面如走马灯闪现。
当最后一丝混沌之气消散时，林昊发现自己站在真实的祠堂废墟。十五年前的自己正在屋檐下酣睡，慕容雪染血的襦裙掠过青铜鼎耳，鼎腹饕餮纹中渗出星砂，凝成他此刻的琉璃臂模样。
“原来因果是环...“林昊的明悟被雷声打断。惊蛰的初雷劈中祠堂古槐，树冠间突然睁开三百六十只佛眼，迦叶尊者的禅音从天而降：“痴儿！还不醒——“
琉璃臂突然插入青铜鼎。当饕餮纹完全活化的瞬间，整段历史突然收缩成青铜骰子。林昊在时空乱流中坠落时，看见成年的林曜正在敦煌商队中仰头望天，他手中把玩的曼陀罗花蕊里，楚云河的面容正在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