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居延的新年一团祥和。
我家跟晏家一起过年,早早吃过团年饭后,我和起哥下楼遛狗。
这会儿大家都在家准备看春晚,小区和街道上冷冷清清,但亮着灯的窗口都透出了烟火气。
咖喱由我牵着,它东跑西窜,见草就拉,见树就尿。
起哥跟在后面捡狗屎。
我偶然回头一看,心中感叹:不愧是治愈系,捡狗屎都一脸温柔。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提着大包小包的女生。
我还没看清她长什么样,她就径直越过我跑向起哥,声音带着惊喜和欢快:“晏起新年好!你还记得我吗?”
起哥对她点一点头,气的说:“记得,新年好。”
然后他喊我:“小荷,别离我太远。”
女生好像刚刚发现我似的,放下东西问他:“她是谁?”
起哥说:“我妹妹。”
女生说:“你不是只有一个弟弟吗?”
“她跟我弟是一样的。”
女生这才“哦”了一声回过头:“妹妹你好,你哥在地铁救下了我,我叫海雪。”
“原来是你啊。”我牵着咖喱走回来,站在起哥身边,悄悄打量她,“你好。”
过去这么些天,她应该也缓过劲儿了,精神看起来还不错。
确实是小脸盘子,大眼珠子。
目前没看出倔巴,跟我也不像。
起哥问她:“你是序州的吧,过年怎么没在家陪父母?”
海雪说:“他们让我来给你家送年货,但是路上导航错了,车都绕没油了,我只好打车过来了。”
起哥说:“你会开车?”
海雪说:“嗯,早就考了驾照,但帝都总塞车,就没自己开过……”
说着她咳嗽一声,搓搓手,跺跺脚。
起哥说:“我给你打辆车,你去酒店里休息一下吧,天晚就不要到处走了,明天再回。年货你也带走,上次你父母送了不少特产,不用再送了。”
海雪瞪大眼睛,咬咬嘴唇。
我也有些不解。
这不像起哥说出的话呀。
人家千里迢迢的从序州过来探望他,又冻成这样,谁知一口热茶没混嘴里,先吃上闭门羹了。
但这是他的人,我也不能说什么,只好牵着咖喱往小区方向走了走,留他俩说话,不让那女生太尴尬。
没一会儿,海雪丢下年货,打车走了。
起哥看着她走,打了个电话,然后提着年货过来。
我看他好像不太高兴,小心的问:“你怎么让她走啦?”
起哥勉强一笑:“没事,回家了,这事儿不用告诉爸妈他们。”
我说:“好吧……”
到了小区门口,他把年货全给了看门的老大爷,说家里不吃。
老大爷高兴得后槽牙都亮出来了:“哎哟哎呦,谢谢谢谢,你太好了,给这么多东西……还有序州的狗肉哇!”
咖喱紧贴在我脚边,呜呜的夹着尾巴。
回到晏家,春晚已经开始,我妈和晏妈正在品评节目里的老歌手,说这个瘦了,这个肥了,这个残了,没出来的那个死了。
我和起哥也洗洗手在沙发上坐下。
他果真一句也没提海雪,看看春晚,刷刷手机,吃吃零食,若无其事。
我想问又不敢问,只好揉搓咖喱。
咖喱被我摸舒服了,往沙发上一翻,露出肚皮,抖抖四蹄,示意我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