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趟厕所,许婉安你和我一起去吧。当然,如果你不放心,也可以多找几个人跟着我。”盛宴的后半段话自然是和周正说的。
周正闻言,有些无奈:“你还在生气吗?”
盛宴不回答,佯装生气的样子,径直朝着外面走。
许婉安在后面蹦蹦跳跳地追:“宴宴,你忘记带上我了!”
其他人见到这一幕,不由交头接耳。
“盛宴和周正闹矛盾了?两个人不是关系很好吗?”
“好像是周正怀疑黑板上的字是盛宴写的,但是,又拿不出证据。”
“盛宴没理由做这种事吧?”
“谁知道呢?”
“周正这回估计有得哄咯。”
“你这话说的,好像两个人谈了一样。”
“早晚的事。”
柳葵听到这句话,不由握紧了拳头。
她喜欢周正。
也许是日久生情,也许是单纯见色起意。
毕竟,周正的确长着一张无可挑剔的脸,剑眉斜飞,灼灼桃花眼,鼻梁挺直,唇形优美,尤其是那双眼睛用“看狗都深情”来形容没有任何问题。
被周正注视着的时候,她总有一种自己被爱着的错觉。
是的,她很清楚这是错觉。
因为周正的目光总是看向盛宴,和盛宴说话的时候,声音都会不自觉温柔很多。
旁人总默认这两人就是一对。
让同为青梅竹马的她,宛如隐形人一般没有存在感。
她嫉妒过盛宴,但是,要说讨厌……她的确对盛宴讨厌不起来。
像盛宴这样优秀的女孩,她都喜欢,更何况一起长大的周正呢。
所以,她最终能做的就是默默远离。
她的行为导致,三人明明一起长大,她和盛宴的关系却算不上很好。
她原以为自己这下就能不再做边角料,但是,她目光却还是控制不住地被周正吸引。
她一边告诉自己,她没什么机会,一边舍不得放手。
今天,盛宴和周正难得爆发了一次争吵,眼看着两人要和好,柳葵终于忍不住插嘴了。
她唾弃自己的行为,却发现效果斐然。
如果盛宴和周正一直不和好,那她是不是有机会?
宋慈注意到了柳葵的异样,伸手弹了她一个脑瓜崩:“要不要一起做点有意思的事?”
柳葵捂着额头,不满地瞪着他:“你想干嘛?”
盛宴到厕所,先检查了一遍所有隔间,确定没有其他人在后,才指着玻璃窗,对许婉安道:“你能看到吗?”
许婉安下意识反问道:“玻璃窗里面有什么吗?”
她定睛一看,这才注意到玻璃窗里面只反射了盛宴的身影,而没有自己的。
莫非她已经不算人了?所以,玻璃照不到?
许婉安还在盯着玻璃窗看,下一刻,她顿时就炸毛了起来:“有、有不干净的东西!”
盛宴定睛一看,只见镜鬼正张牙舞爪地吓唬许婉安。
她不由一笑。
镜鬼要真的想伤害许婉安,大可以像攻击班主任一样直接出手,她现在这样做,和逗小孩没区别。
盛宴安抚着要窜出她怀里的许婉安:“不必害怕,她是我的朋友。我来这里,主要就是想和她聊聊天。”
许婉安偷偷看了一眼镜鬼,对方已经恢复了常态,只是静静微笑。
这个笑容带着友善和怀念,像是在注视着好久不见的朋友。
许婉安终于相信了镜鬼没有恶意。
盛宴一边呼噜着许婉安的毛,一边询问道:“你找我,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镜鬼点了点头。
她一连做了几个手势,但盛宴总是猜不到镜鬼的意思。
在连续猜错好几次后,盛宴突然想起什么,询问道:“是我拜托你去吓唬我父母的事吗?”
镜鬼连忙点了点头,看得出她也狠狠松了一口气。
“成功了吗?”
镜鬼摇了摇头,随即她又想到什么,连忙指了指盛宴。
盛宴一头雾水,不知道镜鬼想表达什么。
沟通再次出现了问题。
不过,借助这次沟通,盛宴已经能完全确定,镜鬼是站在她这边的。
“镜鬼,我能不能再求你一个事?”
镜鬼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盛宴也不再纠结:“能不能……帮我杀了班主任?”
只要班主任一死,一切都会结束。
镜鬼犹豫了一下,重重摇了摇头。
是做不到,还是不愿意?
再次沟通后,得到的答案是前者。
镜鬼无法杀死班主任。
盛宴满怀遗憾地返回教室,却发现班长已经带着大师回来了。
班长这次一共请到了一胖一瘦,一个和尚一个道士。
柳葵还是那么心直口快:“你去庙里请了一个道士回来?”
瘦道士看着很年轻,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骨瘦嶙峋,手腕细得和竹竿一样:“去拜访故友,看到几位居士求助,就跟着一起过来了。”
胖和尚则完全是另一个极端,他起码两百多斤,动起来的时候,身上的肉都在抖:“具体情况,谢施主已经告诉我们了。那个邪祟在何处?”
周正回答道:“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还在办公室。”
瘦道士道:“想要超度这个邪祟,需要几位居士提供一些东西。谢居士应该已经告诉你们了。”
瘦道士口中的谢居士,自然是班长谢长扶了。
白戈上前一步:“我这里有班主任的出生年月日和出生地,婚姻情况家庭情况。”
另一组则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梳子和牙膏。
瘦道士从道袍袖子中摸出来了一根符笔,一叠黄色符纸,以及用白酒和白芷化开的朱砂液。
他将符纸放在课桌上,龙飞凤舞一般书写起来。
盛宴在旁边看着,她只觉得道士似乎将全身的力气都倾泻了上去。
他一连画了十几张符纸,然后将干掉的符纸折成三角形,递给了班长谢长扶:“万一我们没有诛灭邪祟,你们也能留着防身。”
谢长扶接过符纸,温声道谢,胖和尚则满不在乎地一拍自己的肚皮:“你我两人联手,有什么邪祟能逃走?”
瘦道士望了一眼窗外的天空:“祝州市的天变了,我们庇护不了这里了,只希望能护住这些孩子。”
胖和尚也不再说什么,沉默地等着。
瘦道士将符纸分完后,又将班主任梳子上的头发扯了下来,绑在一个红色的小纸人上,轻轻吹了一口气后,拿出牙刷在小纸人的脸部涂抹了几下:“好了,我们该出发了,再拖下去,那个邪祟说不定会更强。诸位居士就留在这里吧。切记,无论成败,优先保护好自己!”
“等会!”
叫做两人的不是别人,正是许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