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绿树环绕的小道,视线逐渐变得开阔。
“那位便是欧拉夫人。”
负责人指着坐在沙滩躺椅子上的女人低声说道。
“我不方便出面,还请两位谅解。”
姜幼微点头,表示理解,“麻烦了。”
“有什么事,两位可以去办公室找我。”
说完负责人转身离开。
“你在这等着,我过去一趟。”姜幼微对着身侧的陆景淮说了一句,抬脚朝着女人缓缓走去。
女人戴着墨镜,躺椅顶部撑着一把遮阳伞。
身穿保守泳装,身材略微有些发福。
皮肤也算不上白皙,是那种天生的黄黑皮。
“欧拉夫人!”
她低声唤了一声。
女人听到声音,睁开眼,摘下脸上的墨镜。
很普通的长相,并没有多出彩。
姜幼微不动声色笑道,“我今天有点事来找您。”
“你是?”欧拉目光在她年轻漂亮的脸上停留一番,并没有什么记忆。若是她见过这么漂亮的美人,肯定不会忘记的。
“我来找您,是因为凯文先生。”
提起这个名字,欧拉脸上闪过明显的不悦。
“我跟他早就分居了,你若是想讨好他,那你找错人了!”
“您别误会,我来找您,是想要了解一些事。”
欧拉眯眸,“什么事?”
姜幼微微笑,“方便坐下吗?”
欧拉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她坐下。
“我男朋友父亲失踪,是凯文先生的手笔。”姜幼微没打算跟她兜圈子,直言不讳道。
“你男朋友父亲失踪,即便跟凯文有关系,那也不应该找我!你应该去找他。”
欧拉端起椰子汁喝了一口,对于她说的事,并不感兴趣。
夫妻那么多年,她对凯文早就失望,不抱任何的希望。
之所以还捆绑在一起,也不过是因为利益。
如今属于她的所有产业,都被凯文掌管。
她要是离开,那会损失惨重,还会便宜了别的女人。
就算不为了她,也要为了她女儿打算。
姜幼微勾了勾唇,“您知道秦楠吗?”
这个名字,她当然知道。
那是凯文的心上人,听说是他的初恋。
当初她爱慕凯文,一心一意想要嫁给他,不惜用强取豪夺的方式。可新婚夜,他喝得烂醉,嘴里念叨着秦楠的名字。
简直是她的奇耻大辱。
婚后,无论她如何讨好,妥协,都换取不了他的半点爱意与温柔,甚至他都不肯碰她。之所以怀上女儿南茜,也是因为她下药,他误将她认成秦楠。
欧拉眼神变化,姜幼微自是看在眼里。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哪怕她对凯文没了爱意,可秦楠这两个字,如同放在她心里的一根根深蒂固的刺。
“那是我男朋友的母亲。当年……”
姜幼微跟她说起当年的事。
听完之后,欧拉轻笑出声。
“没想到啊,他竟然也会爱而不得!好好好,真是太好了。”
说道理,他们都是同样的人。
不过若是不这样,她也不会遇上他,更不会对她一见倾心。
过去那么多年,她也早就放下来了。
“我帮不了你,也做不了凯文的决定,他不听我的。”
如今她的权利早就被架空,她没有话语权。
“您就不想拿回属于您的一切吗?”
姜幼微看向远处,海天一色,美不胜收。
“你以为我没想过吗?可他接手公司后,早就将公司都换成了他的人。”
换作任何一个有脑子野心的人,都不会愿意永远寄人篱下。
她能理解,但不接受。
可不接受又怎么样?
是她亲手将机会和权利都交到了他的手上。
虽然她没了话语权,但看到公司蒸蒸日上,发展得如火如荼,她也是高兴的。
他们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只要凯文不出事,她的日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决策权落入旁人手里,就不担心,有一天这些都会便宜了旁人吗?据我所了解,你那个女儿,并没有经商头脑。你觉得凯文会将公司交到她的手里?”
“南茜是他唯一的女儿,他不交给自己亲生女儿,会交给谁?”欧拉冷眼看向她,“你别想挑拨离间我们夫妻关系。”
姜幼微就知道她肯定不会被牵着鼻子走。
话锋一转。
“我想让你见个人。”
“什么人?”
她没回答,而是拨通一个电话,递了过去。
欧拉犹豫一瞬接过,在听到那边的声音,脸色一顿,有些不敢相信,“梅里阿姨,是您吗?”
这人不是旁人,是原先照顾爸爸的阿姨,也是看着好她从小长大的,可后来爸爸去世,她就请辞了。
后来她去找过她,想要她照顾南茜。
可听说她移民了。
一转眼十年过去了。
“您说的真的吗?”
“这怎么可能!您在骗我,对不对?”
也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最后欧拉眼眶泛红,攥紧手机,隐忍克制的颤抖着身子。
“他怎么敢,他怎么能这样对他的救命恩人!”
姜幼微掰开她的手,拿回手机。
随后给她留下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卡片。
“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一步。若是欧拉夫人改变主意,可以联系我。”
“等等!”
姜幼微转身看向她。
“我想要当面见见梅里阿姨。”
她必须要当面问清楚。
“我让人给你安排。”
“怎么样?”
陆景淮见她过来,低声问道。
“已经把真相告诉她了,她说要见梅里。”姜幼微道,“我想她会帮我们的。”
欧拉是凯文的枕边人,他的那些生意,也都是欧拉家父辈留下来的人脉。她从小耳濡目染,怎么也都认识这些人脉。
不需要通过谢佑泽,可以通过欧拉的关系,联系上那些人。
傍晚,私人茶楼。
欧拉见到梅里。
七十几岁的妇人,满头白发,脸上布满褶皱,穿着虽没多名贵,却也是干净整洁。
“梅里阿姨!”
欧拉拉着妇人的手,关切道,“您这些年还好吗?”
“我很好,小姐,您过得如何呢?姑爷他没有欺负您吧?”梅里情绪激动,眼里泛起湿润。
说起来,欧拉是她看着长大,小时候她也是最依赖她。虽说没有血缘关系,但主仆情谊深厚。
坐下后,欧拉迫不及待地询问,“梅里阿姨,你之前在电话里跟我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梅里神色复杂,“小姐,都是真的。先生的去世,并不是意外,而是人为。这人很可能就是姑爷……”
“那您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欧拉一直觉得父亲去世,就是一场意外。他心脏本就有问题,平时都有按时服药。去世那天也是因为突发急性心脏病。
送被发现,再到去医院的时候,已是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