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货铺的生意很不错,每天都有新鲜少见的蔬菜,也有别处买不到的江家加工坊的各种吃食,周边街坊每天早上都要排着长队来买东西,江孜难得来一次,就被抓了壮丁帮忙,两个人忙起来就快许多,差不多到了十点左右,人就渐渐变少了。
“还好你帮忙,不然至少还得再忙上半个时辰。”于晓静把钱匣子收好,伸了个懒腰:“你什么时候去清河县,我跟你一起去,赶紧去牙行带两个人回来。”
“后天,后天我刚好要去清河县。”江孜白了她一脸:“懒死你得了,就想找人回来替你干活。”
“我乐意,在家躺着收钱多舒服。”于晓静轻哼一声,开始收拾铺子:“这每天上午等人走了,这铺子里面乱糟糟的跟打了仗似的,整理都要整理一两刻钟。”
江孜给她帮忙:“那又没办法,做生意就这样呗,食肆那边不一样?等食吃完,满桌子都要收拾。”
“可是你那人多,又不需要你收拾。”于晓静如今想要买人的心思越发的急切,絮絮叨叨的又回到这个话题,江孜忍着笑转移了话题:“对了,你之前不是说要去找晓毅哥问他和肖茹的事,怎么说?”
“哦,这个啊。”于晓静放下手上的东西,看向江孜,故作姿态的长叹一口气:“阿孜,我二哥真的变心了啊!”
那语调拖得长长的,生怕江孜听不出来她其实只是故意在调侃。
“好好说话,什么乱七八糟的。”江孜毫不犹豫的抬手给了于晓静一巴掌,她揉着胳膊,没好气的瞪她:“我可是为你抱不平……算了算了,真是没意思,开个玩笑而已!”
“所以呢?你哥怎么说的。”江孜不搭理她,只顾着追问,八卦之心非常明显。
“我哥什么都不说。”于晓静摊手:”你自己想想。“
“不承认不否认?”江孜秒懂,于晓静连连点头:“不承认就算了,可能就是不好意,不否认,那就有问题了。”
“嗯,你都追问他了,晓毅哥不可能故意不否认去坏了阿茹的名声。”江孜摸了摸下巴,得出结论:“所以晓毅哥可能就是不好意思承认,但是又不想否认,而且他可能也不清楚阿茹的想法,所以更不愿意说了,也怕坏了阿茹的名声。”
“对对对。”于晓静非常赞同的点头。
“那咱们就别瞎操心了,总归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江孜拿起扫帚开始扫地“阿茹可还小呢,就算两个人有心那也还得等上两三年呢。”
这个话题就此略过,两人一起收拾铺子闲聊,偶尔还有人过来,于晓静跟周边的这些街坊邻居们都很熟悉了,每个都能叫得上名字,社恐挺羡慕但真的做不到。
忙碌到了快午时,江孜就毫不犹豫的抛弃了于晓静,先回食肆提了食盒,又匆匆赶去了傅家私塾,傅怀瑾与傅老爷子正在堂屋对弈,江孜不耐烦下围棋,也看不太懂,只是放下食盒凑到傅怀瑾身旁问:“还要多久?这棋盘谁会赢呀?”
“不到最后,怎么知道输赢。”傅老爷子看见江孜就笑:“可是有段时间没见着你这丫头了,最近还忙呢?”
“还好,最近不怎么忙了。”江孜眨眨眼,把自己的决定告诉傅老爷子:“我哥刚回来,再过半个月,他打算一路往北去广川郡看看,我打算与他同去,沿路多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铺子,这样回头怀瑾去科举的时候,沿路有自家的铺子,路上就更方便些,有机会的话,我也陪他一起去。”
傅老爷子一听,当即就瞪了一眼傅怀瑾:”你瞧瞧,阿孜多把你放在心上,你以后若是对阿孜不好,我这个当祖父的可是第一个饶不了你。“
“您就放心,我肯定会把阿孜放在心上,好好对她的,绝对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傅怀瑾慢条斯理的放下一枚白棋:“祖父,你倒是先看看你的棋,再不小心些,可就要输了。”
傅老爷子低头看棋盘,眉心一皱,将黑棋随手往棋盘一扔:“看什么棋局,到点该吃饭了,可不能饿着我们阿孜。”
那一枚黑棋顺势撞飞了好几颗棋子,原本的棋局瞬间变得混乱,傅怀瑾无奈的笑了笑,他记性好,当然记得棋子原本的位置,只是老爷子要耍赖,他就不说了,只是顺势站起来:“好,那就先吃饭。”
旁观的江孜差点没笑出声,傅老爷子这般像个小孩似的耍赖可是少见。
饭桌上,除了江孜带过来的酸辣土豆丝、肉沫浇汁豆腐和糖醋里脊,还有早上从方山村带回来的装在小砂锅里的佛跳墙。
“傅爷爷,你尝尝这佛跳墙,是我昨天特地给你留的。”江孜上桌就先掀开了小砂锅的盖子,香味迸发出来,依旧香浓鲜美,傅老爷子同样觉得惊喜:“这香味,闻着可真香。”
满满一碗都是食材的佛跳墙,让傅老爷子赞不绝口,尤其是佛跳墙出处的那句诗句,更是得到了傅老爷子的高度评价:“难得,难得,这样一句好诗,我倒是从来没听说过,你父亲的那些书籍,卖了实在可惜。”
对此,江孜只能笑笑,赶紧指了指桌上的酸辣土豆丝:“尝尝这个酸辣土豆丝,这个马铃薯在咱们这边可几乎找不见,还是我哥从南川郡周边寻来的。”
这道酸辣土豆丝是林荷做的,色泽光亮,切成均匀的细丝,每一根都裹上了酸辣浓郁的酱汁,严格按照江孜说的,提前将切好的土豆丝泡水洗去了淀粉,吃起来口感脆爽中带着一丝柔软,口感更加丰富,每一口都充满了浓郁的醋香和微辣,酸辣爽口十分的开胃下饭。
“这个味道不错,吃起来清脆爽口,酸酸辣辣的,若是夏天吃这道菜,怕是连饭都得多吃一碗。”傅老爷子很捧场,江孜便更高兴了,不停得给老爷子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