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心里有没有想法？首批准备铺多少量？”
吴妈过来把比狗舔过还干净的碗收了。
郑逢时上手法了，时急时缓：“《算你狠》质量没问题，再加上在港岛的准备，我信心还是很足的。
原本打算是先铺25万份，20万盒磁带和5万张CD。”
这一下刚好按到肩上的大筋，太后直哼哼：“嗯，还算合理······你不准备铺光盘，也不准备拍MV吗？”
“MV？MV就算了······”
内地第一支真正的MV，是90年张国利给屠洪钢拍的《感觉自己》，其实这玩意儿没流行几年。
而且一想到这个，郑逢时就会想起苏丙在《雾里看花》中Cosplay天公将军，双手放电的名场面，堪比“放TNDP！这简直就是危言耸听！”······
“说道光盘，虽然利润高，但单价太贵，如果是拼盘专辑的话没必要，走不了多少量的。”
郑逢时之前就拿到过近十年来【西南】的数据，认真研究过唱片市场。
就拿97年的市场来说，内地正版磁带一盒普遍定价是9块8或者10块5，就按平均10元计算；
CD平均20元，而光盘就贵了，因为要收录MV，基本售价在40元上下。
就算是燕京，以当年人均8000元的收入来说，买一张光盘也算是不小的开支，很多人都不舍得。
不过从利润角度来说情况就不一样了。
价格最低的磁带，利润在2元一盒左右，CD利润大概5-10元，光盘的利润率最高，基本在25元上下。
这也就是为什么有很多成名歌手愿意花大价钱拍MV，光盘真的太赚了，全靠它回血啊······
然而结合目前内地的收入水平来看，郑逢时还是不太看好《算你狠》的光盘市场。
换位思考，就只有一首好歌，有多少人会愿意花这个冤枉钱？
而且这钱也不是完全赚不回来。
现在不拍不代表以后不拍啊，等几年后他功成名就，再搞一个什么《算你狠》重置版，搭配MV照样能薅羊毛······
不对，什么重置版，什么薅羊毛，太难听了！
应该叫《郑逢时：三年精选集》，这是回馈听众的福利！
但是要注意，以上的所有数据都是理论上的，因为在内地除了便宜的打口带——就是那种来自美团、脚盆国内，通过“打口”的方式处理后，摇身一变成为“废旧塑料”流入内地的便宜库存货——还有一种吃人肉、喝人血的恐怖东西，叫做：
盗版！
最恐怖的是这东西真真正正的是“敌在本能寺”。
虚假的盗版：复制手段低劣、产品脆弱、周期漫长；
真正的盗版：正版工厂出品、质量过硬、物美价廉！
是的，盗版其实大部分都是从正版工厂直接流出的······
所以为什么内地盗版屡禁不绝，歌手发完专辑没多久，音像店里就摆满了盗版磁带？
因为正版和盗版压根就是同一个源头出来的！
而且盗版是“无本买卖”、“厂家直销”，进价大概只有正版的一半或者六成，如果工厂老板再黑心一点，把质量放下来还能更便宜。
音像店老板当然乐于进这样的产品，人民群众也喜闻乐见：
“老罗，听说你今天买了一盘孙南的磁带？多少钱？”
“十块五，怎么了？”
“嘿！你上当啦，我买的时候只要四块钱！”
这样一来导致的结果就是盗版的存在，对于工厂、音像店，甚至是听众来说，都是好消息。
受伤的就只有歌手和唱片公司······
当然，盗版也不是凭空产生的，一般来说会在正版开卖后的两周左右才出现。
有可能是黑心老板懂得“可持续性竭泽而渔”的道理，不想一次性把韭菜割光，特意留下一定市场份额让歌手还敢出专辑。
但更大的可能是盗版商也得先观察，这个作品到底有没有盗版的价值？
就比如说《姬霓太美》，这种东西应该是没人会去盗版的······
只有确认完值得盗版，然后才是复刻生产和铺货，这倒是很快，今天晚上拿到样带，明天就能做出来。
今年红星生产社推出的一个新人叫许伟，第一张专辑《在别处》，正版在两周内就卖出了40万份，但最后一结算，总销量也就50万，后面根本卖不动了。
不是没人买，而是一周后盗版就大量上市，人们都去买更便宜的“正版磁带”了······
这也就是原时空中，内地很多“专辑销量神话”不为人所承认的原因。
比如张强在九十年代末的七年时间里，一共发了二十七张翻唱专辑，据说销量达到两千万份。
但其中到底有多少是正版，多少是盗版就不好说了······
按着按着，太后忽然开口：“等等，你刚刚说原本？意思是你有新计划？”
“这不都是您的功劳嘛！”
刚好郑逢时此时也是个光头，这神态还真有点像陈小二：
“又是《燕京晚报》又是《当代乐坛》的，再加上电台，一套组合拳下来能把宣传面增幅一倍以上。我想二十五万是打不住了，再加十万份应该没问题！”
太后在心里盘算了下：“首批就下这么大量？我倒不是觉得《算你狠》不行，只是会不会有点浪费了？”
郑逢时苦笑道：“妈呀，别人不知道您还不知道吗，正版的发售窗口期也就只有这一波了。
后面盗版冒头以后咱们拦也拦不住啊，所以必须一次性铺满！”
太后轻轻颔首：“行吧！”
她这人雷厉风行，拿定主义之后马上就要打电话给工厂下料生产，后面郑逢时添上一句：
“妈，记得多下点料，不过要求十天以后再出货，那部分工艺可以差些，还能把成本摊薄······”
太后脚下一踉跄：“你准备自己发盗版？”
郑逢时反倒理直气壮起来：“这钱与其给别人赚，不如咱们自己赚！我就是要一鱼两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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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晚了，太后让郑逢时就住家里，反正他的房间吴妈每天都要打扫。
郑逢时无所谓，可刚洗完澡就又被太后叫到楼下：
“我刚刚想了想，你现在就把《算你狠》发了，那和港岛那个谢挺疯的赌约怎么办，不是说三个月以后见分晓么？”
郑逢时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明摆着就是要耍赖：
“到时候再写一首不就得了？怕什么，难道谢挺疯还能追到燕京来砍我么······”
如果在港岛，或许郑逢时还要让鹰皇三分，毕竟新记的老许刚投诚没多久。
可要是到了燕京？
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不然就让太后请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人民的汪洋大海！
全力倚母这种事情郑逢时可太喜欢了！
“再说了，一件事只有不停地拉扯才能有热度。比如我等《算你狠》发售之后，马上登报说已经准备了一首更好的作品，用来跟谢挺疯打对台。接着鹰皇出来骂一通，请一些有争议的音乐人批判我，把我骂得一文不值。然后等《算你狠》成绩出来，我再用数据说话，狠狠回击······
这一来一回，我敢说未来一段时间港岛的热点都会在我和谢挺疯身上，对大家都有利，何乐而不为呢？”
太后脸上的表情很古怪：“你啊，脸皮可真厚······那PK的新歌写好没有？”
“写完了，明天就能给你。”
“叫什么名字？”
“《谢谢你的爱1998》。”
“轰隆”！
港岛，原本万里无云的夜空中突然炸响一道霹雳，睡在别墅二层的Nicholas猛然坐起，满头大汗，只感觉好像又有什么生命中十分重要的东西，在离自己而去······
太后可不知道远在千里之外的事情：“名字不怎么样，明天我看完简谱再说吧。”
“得嘞您呐，那小的就先去睡了，这狗日的波音客机坐垫真的硬！”
“等等······”
太后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再过两天就是新年了，我听说现在的年轻人很相信什么‘玛雅预言’，兴起一种叫‘跨年’的东西。”
郑逢时被她神秘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妈，您啥意思？”
“我前两天去兰吧，那里的人跟我说，不久前看到你带了一个小姑娘去，可听起来不像是那个姓张的丫头啊······”
该死！
早知道就算带颜丹沉去石圪节公社找胡德禄弄个时兴的发型，也不带她去兰吧做头发了。
“啊！竟有小人背后中伤于我？您切不可轻信呐！”
郑逢时还想挽回一下自己在太后面前的形象，没想到太后直接“呸”了一声：
“你也十八岁了，我不管你，记得别辜负人家姑娘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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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逢时这一晚睡得不太好，早上顶着熊猫眼下楼，被正准备出门的太后嘲笑了好一阵子。
“哎哟······”笑得腰酸的太后最后交代到：“我刚和王晓峰通过电话，他下午有时间，你三点到xxx去找他。”
“好的~”
郑逢时有气无力。
太后走了之后，随便填了填肚子的郑逢时躺在院子里葡萄架下的躺椅上，太阳暖融融的，晒得他浑身酥软，好不惬意。
然而就在他想趁机睡个回笼觉的时候，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喂？郑老板，我从湾湾回来啦！晚上要不要到李奶奶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