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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元杰同样狐疑地看了一眼那中年文士,似乎是在警戒什么:

“若说吴副管事和众多船员都发了急症,为何独独方先生平安无事呢?”

说着,蒲元杰右手已经扣上了随身的阵盘。

身为船上管事,他身上向来随身携带的这块阵盘正是整艘商船的阵法枢纽,有此物在手,寻常练气后期修士在船上也奈何不了他。

没想到此言一出,那方姓文士顿时急得直跺脚:

“管事如何能怀疑我?”

“今日我也是去伙房核查用度之时才偶然发现他们不对劲,许是他们一同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又或者一起中毒了呢?”

“您又不是不知,船上船工们向来嫌我这个账房碍事,平素连喝酒耍钱都要专门避着我,若是他们一同犯浑,我这个清白人自是无碍的。”

此人一番话说得倒也有模有样。

毕竟在这大江之上也没有别的娱乐,船工们无聊时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无论是招惹到了什么不干净的脏东西,或是一同误食了什么打捞上来的含毒之物,都是极有可能的情况。

闻听此言,蒲元杰脸上的狐疑之色少了些许,却又平添两分担忧:

若以有毒之物论,船上大多的食材都是早已备好且用了许久的,也只有今日捞起的那几尾江鱼有几分可疑,但自己方才可是和陆清泉一起喝了一整锅鱼汤的。

似是看穿了他的所思所想,陆清泉摇摇头,语气坦然:

“蒲兄倒是不用过分担心,方才那锅鱼汤有无毒性,在下自认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其实这倒不是陆清泉对自己的辨毒之术有多么自信,纯粹是到现在为止,八卦玉盘上都没有什么中毒的提示。

蒲元杰点了点头,压下了几分疑虑,但扣在阵盘上的右手却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事有反常,陆兄可愿与我去一同去货舱看看?”蒲元杰试探性地提问道:“若是真有急症,倒正要仰赖陆兄的悬壶之术。”

陆清泉摆摆手,似乎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嗯,正有此意,若真有病症,在下自然愿意一试,请方先生引路吧。”

说罢,陆清泉向那位帐房先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怕是有些不妥吧。”那文士一脸纠结地陪笑道:“在下一介肉体凡胎,不似两位都有仙法傍身,如何敢……”

“欸,方先生此言差矣,其他船工们抱恙在身,陆某自然会诊治妥当。

但既是诊治,待会起码得从药仓中多次取药,若是方先生不去,莫非是准备让蒲管事给陆某打下手吗?”

陆清泉语气坦然地怕了拍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根熏香以指间灵火引燃,递给此人:

“方先生若是实在担心,便拿着此祛邪药香以防万一吧,有此物在,寻常病气须沾染不得你。”

方先生明显有些犹豫,但仙师既然开了口,他便也没了多少拒绝的余地,只好咬咬牙打着灯笼开始带路。

蒲元杰名为船上管事,实际上干的是商船船长的活计,房间自然也在采光最好的上层,而寻常船工们则住在底部货舱周边,于是几人沿着步道一路向下,不多时便已走到了一处船底舷舱门口。

“管事大人,陆仙师,我方才就是在此处发现他们情况不对的,如今又过了这许久,倒是不知里面情况如何了……”方先生语露担忧,步伐愈快,边说边带着二人走向舱门。

陆清洲和蒲元杰相视一眼,蓦地同时停住脚步,纹丝不动。

“这……二位大人如何不走了?”方先生语气焦急:

“若是船工们都出了事,纵然咱们船上有阵法,没人行船,又如何能按时赶回山城。”

陆清泉叹了一口气,看向蒲元杰:“此人竟对船上事务这么熟悉,蒲道友,看来此人不是因我而来的。”

蒲元杰按在阵盘上的右手一阵灵光闪过,霎那间激活了商船内的防御阵法,一阵苦笑: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陆老弟是怎么看出端倪的?”

“就在方才抓他手腕的时候。”陆清泉俨然是早有准备:“此人虽修习了一门极高明的敛息功法,让我也看不穿虚实,但他的脉搏却是出卖了他。”

“寻常文士,表面一路小跑以至满头大汗,内里却气脉悠长有力,若说没问题才是怪事。”

事实上,陆清泉的理由并不止脉搏这一方面。

另一方面他没有宣之于口的原因则在于,就在刚刚他伸手抓住那中年文士之时,便暗中以神识唤醒了眉心处的八卦玉盘。

就如同当日机缘巧合鉴定了陆清洲的状态一般,此人的状态也出现在了陆清泉的脑海中。

【引邪入体:为破瓶颈,引黄泉邪煞入体,气血皆空,神魂尽伤,本为药石难救……】

“陆老弟医术高超,我所不及也。”蒲元杰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周身气势在船内阵法的加持下不断攀升:“不像我,只是借着跟方账房熟悉的缘故才侥幸看出了区别。”

蒲元杰扭头看向“方先生”:

“我那账房先生平素不合群,却还是能稳坐首席账房职位,靠的倒不是其人算盘打得如何高明,而是因为……此人正是我家中某房小妾的嫡亲兄长。”

蒲元杰周身灵光大盛,在阵法的加持下一步步逼近那位假扮的方先生,引得后者连连倒退。

“我那便宜舅子,灵根太劣,一辈子卖完祖产卖妹子,却还是连练气一层的门槛都没摸到,自然羞于在你们面前提起此事。”

“但他这人,可笑就可笑在,又惯爱在其他修仙者面前装模作样,以至于每次私下见我和其他仙师来往,一定会恬着老脸凑上来喊我一声姐夫,借此抬高自己……”

“这一点你虽然在船上日久,但恐怕也是不知道吧,吴副管事……”

蒲元杰话音未落,船舱内外,船体上镌刻的银色阵纹一道道亮起,引得船内储存的灵气汹涌而出,不但将他的气势步步抬升到练气七层,还在整艘商船外部也形成一道球形水幕般的防御屏障。

“原来……连你也看出来了……”那“方先生”一时气急败坏,似是接受不了现实。

“可惜你们这些名门子弟,还是太过傲慢托大,难道是以为不进这处大门就可以无碍了吗?”

假账房,也就是真正的吴副管事突然撕开衣衫,爆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脖颈处的墨色刺青如活物般向着面部覆盖蔓延,在皮肤上扭曲成诡异的符文印记,散发出如墨黑气,映衬得此人状若疯癫:

“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注定要死在我手里,货舱内已被我暗中设下教中绝阵,此阵一成,纵使你们不入阵,也绝不是我的对手,都与我陪葬吧!”

话未说完,此人浑身气势大涨,直接带着一身黑气一头撞进了船底货舱之中。

有阵法加持在身的蒲元杰试图上前拦截,但居然反被如墨黑气逼退!

下一刻,船舱门口处煞气狂涌,十数只阴煞所化的阴傀从舱中嘶吼着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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