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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村。

就在二人沉浸在悲伤的氛围中时,一个轻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没想到蛮族居然被你们挡下了了,真是一帮没用的废物,还好我不放心,来看了一眼。”

陈霄猛地扭头,只见一个蒙面人裹着绛紫色官袍,浑身汗毛都炸了起来。

“什么人?!”

他刚做好战斗的准备,那蒙面人突然嗤笑一声,指尖轻描淡写地一弹。

刹那间仿佛有座大山当头压下,陈霄连呼吸都滞住了。

“嘭——”

耳畔炸开雷鸣般的爆响,他整个人像被攻城锤砸中的沙袋般倒飞出去。

掌心刚闪起的电光“滋啦”一声就灭了,后背重重撞上草屋土墙。

泥坯混着茅草轰然垮塌,呛人的烟尘腾起三丈高。

烟还没散,面前突然掠过一道阴风。

蒙面人竟鬼魅般贴到他身侧,五指成爪的刹那,四周空气发出厉鬼嚎哭般的尖啸。

陈霄眼睁睁看着那人掌心凝出个疯狂旋转的漩涡,裹着碎石枯叶直冲自己天灵盖砸下来——

“死!!!”

蒙面人杀招不带半点花哨,两招就要让陈霄命丧黄泉。

可就在漩涡离天灵盖只剩三寸时,一股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整条胳膊的筋脉突然突突乱跳,手腕突然不受控制,硬生生拐了个邪乎的弯!

“呲啦!”碎石擦着脸颊划过,陈霄左脸瞬间火辣辣的疼。

那记杀招擦着他耳朵砸进土堆,炸开的泥浪糊了他满头满脸。

蒙面人回头一看,只见摇光伸出了两根手指,手指上仿佛连着无形的丝线在连接到自己的右手上。

牵魂引!!

刚刚生死存亡之际,正是摇光施展了绝技——牵魂引,让蒙面人的手硬生生偏离了半寸,这才使陈霄捡了条命。

“雕虫小计!”

蒙面人不屑地笑了笑,随后左手拽着右手一扯。

“刺啦”一声,空气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断开了。

他的右手瞬间恢复了正常,似乎是有些被摇光惹恼了,他准备先解决摇光。

摇光眼前一花,蒙面人已从陈霄身边瞬移到了她的面前。

“好快!”

摇光后颈寒毛倒竖,她引以为傲的速度,此刻竟连那人衣角都追不上!

剑柄在掌心烫得发疼,几乎是凭着肌肉记忆,一道雪亮寒光“锃“地窜出剑鞘,直直地刺向蒙面人的咽喉。

她知道,如果被动地防守,对方占据了先手优势,自己绝对跟不上他的速度,因此只能剑走偏锋,用这种两败俱伤的打法。

然而,蒙面人对她刺出的这一剑置若罔闻,右手丝毫不停滞地拍向摇光。

长剑还没有刺到,蒙面人的杀招就先打在了摇光身上的。

“咔擦”

三品巅峰的护体罡气破碎的声音像踩碎蛋壳般清脆。

摇光眼睁睁看着自己胸口遭到重击,整个人如同麻袋般被抛了出去,倒飞着撞断三根碗口粗的拴马桩,青石板路上犁出五丈长的沟壑。

“咳咳——”

摇光单手撑剑,支撑自己爬了起来,嘴角的鲜血不住地往外冒,

“二品......”

如果是平时,遇上二品自己还勉强能一战,但如今她刚经历了蛮族大战,浑身修为已经油尽灯枯,尚未恢复。

此刻对上一个全盛状态的二品,毫无还手之力。

蒙面人鬼魅般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五指如钩,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手掌缩紧。

摇光双手抓着他的手死死地往外扒,但蒙面人的手却硬如铁石,纹丝不动。

“你......你便是屠杀....这村子的......罪魁祸首?”

她艰难从喉咙里挤出了这句话。

蒙面人声音没有任何感情,

“没想到这平平无奇的偏远村子居然也能出一个三品高手?”

“可惜了,不走正道,却去当暗阁的小老鼠。”

正道二字在他嘴里,却显得有些讽刺。

渐渐地摇光感觉自己被箍得喘不过气来了,视线也渐渐模糊了起来。

但不知为何,余光中,村子的模样却反而愈发的清晰了,儿时点点滴滴的回忆涌上了心头——

村子处于边境,朝廷管不到,因此被山野土匪们打家劫舍是这座村子的家常便饭。

那年土匪刚洗劫过村子,爹用身子堵着地窖缝,娘捂着她耳朵哼跑调了的采茶谣,哥哥从死人堆里翻出块麦芽糖,硬说沾的是红糖霜。

过了几天,村里来了个戏班子。

班主牵着三个红绸小木偶,线绳一抖,木偶就在焦土上翻跟斗。

其他村民们都兴致缺缺,只有她蜷在娘怀里笑,拼了命地鼓掌。

从那天起,每天看木偶戏就变成了她生活中唯一的色彩。

后来土匪再来时,木偶戏正唱到《将军破阵》,线绳突然绷断,戏台轰然倒塌。

她被人塞进腌菜缸前最后一眼,是哥哥攥着断矛扑向马队的背影,活像班主手里那个总摔跟头的牵线兵俑。

当她被救出来的时候,奇迹般地发现,村里的人居然都活着,反而那些土匪却尸横遍野。

一个个村民敬若神明地看着一个穿着黑衣服的蒙面女子。

原来是这个大姐姐救了自己,救了村里人。

她开心地扑向了那个大姐姐,却见她疑惑地打量着自己,

“没想到这个小村子里居然还有个习武的好苗子。”

......

后来,她才知道大姐姐是个杀手,是朝廷的要犯,是众人口中的恶人。

但她不在乎,她只知道她是救了自己全村的大英雄。

自己被她带到了暗阁,开始习武,开始接任务。

暗阁没有名字。

就像江湖上没人知道摇光真名叫什么。

......

大姐姐的剑很快,所以她也开始练快剑。

她每天挥剑三千次——在寅时梆子响之前,在子时更鼓歇之后。

直到某天她削断七根蜡烛,烛泪竟凝在半空。

“够快。”玉衡第一次解下佩剑:“但你不该学我的冰系功法,不适合你。”

......

秋雨拍打戏台那天,玉衡抛给她一具提线木偶。

“为什么喜欢看这个?”

“线在手里,命就在手里。”

玉衡突然笑了:

“错了,线头永远在老天爷指缝里。”

后来她自创了牵魂引,她的线比她的剑更快——虽然她始终学不会凝水成冰,就像玉衡永远不懂,木偶师的线不是牵在木偶身上,而是缠在她自己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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