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军上校看着两个年轻人的暗暗较劲，却也没做任何表态。
这是军中，就得按实力说话。
他和江大头以及部分士兵亲眼见过曹烬在战场有多猛，但机动营的这些精兵们可不知道。
他们只知道他们的营长在2天前还不过是个少尉辎重排长，但现在却一举成为少校营长，而且这个营长家中很有钱，给29军送了不少军械和粮草。
哪怕做为受益者，可做为军人的他们心中未尝不会有对靠送钱当官的鄙夷。
这对于即将率部进入战场的曹烬来说，不是个好事儿。
现在，就是展现实力的最好时机，曹烬切入的方式很不错。
曹烬指腹掠过枪栓的螺旋纹路，晨光在莫辛纳甘的六棱形枪管上折射出寒芒。
屈指叩响莫辛-纳甘的六棱形枪管，金属震颤声如古寺钟鸣荡开三圈涟漪——这是检验枪管谐振频率的手法，惊得距离他不过十米处的段青山瞳孔骤缩。
这是对该枪极度熟悉才懂得的验枪手段，他也是在那次极为宝贵的受训中从毛熊教官处学到的。
段青山当然不会知道，曹烬当年在西伯利亚训练营中获得的第一件枪械，就是这杆诞生于1881年的老枪，他对着杆枪的了解，比段青山只多不少。
只是今天，为了一举压服这些精兵，曹烬不会说他是故意选这杆枪的。
用不太熟悉的毛瑟98K，曹烬还真打不出他想要的绝强射术。
“风向东北，湿度有些偏高。“
曹烬轻声呢喃中，左手已反向扣住枪托颈部，抵肩角度精准卡在锁骨与三角肌的凹陷处。
北国初春的寒风中，以陆军上校为首的一帮军人们肉眼朝着400多米外的标靶望去，仅仅只有指甲盖大小的灰斑。
别说用子弹命中它，就是看清它的所在，都已穷尽了目力。
真的会有人在这样的距离上裸眼射中吗？
段青山很难想象，就算是他这个在217团排得进前三的神射手，最多也只敢保证三分之一的命中率，那还是极为乐观的估算。
没有试枪，随着山坡上小红旗挥下，曹烬就扣动了扳机。
‘水连珠’步枪特有的白色烟雾尚未消散，曹烬的右手已行云流水般完成退壳动作，曹烬的食指在击发后并未离开扳机护圈，反而顺势勾住拉机柄下沿——这是对付莫辛纳甘水平拉机柄的独门手法。
枪栓旋转解锁时特有的金属摩擦声让段青山心头一跳，他分明看见退出的铜壳在空中划出完美的抛物线，精准落进三米外的弹药箱，
这种手法，也是一年前来给29军神射手们上过课的毛熊教官亲自演示过的。
据毛熊教官说，这样可以将莫辛纳甘步枪的射速提高一倍，只是，这种手法只适用于已经拥有枪感的超级神射手。
他们在射完第一枪确定方位后，几乎不用再瞄准，而是纯靠枪感继续锁定先前目标。
至少在段青山看来，整个29军3万官兵中，能达到毛熊教官所说水准的，尚无一人。
难道曹烬就拥有这个虚无缥缈的枪感？段青山很难相信。
但曹烬的射击速度极快，以至于五枚弹壳撞击的脆响竟连成均匀的节奏。
光从射击速度和手法上来看，这个逼装的，绝了！
陆军上校摸着自己的络腮胡，瞠目结舌的看着曹烬就这么‘瞎基霸’射了五枪。
他可是23年的老兵，由一名小兵干起，一步一个脚印，从班长升任排长、连长、营长，直至3年前成为团长，不管是人或是枪，都见得多了。
但陆军上校还从来没见过有一个人能把一杆栓发步枪玩得如此之花的，仅仅不到10秒，就把5发子弹全部打空的。
如果说仅仅只是射速高倒也罢了，反正对枪械足够熟悉，抱定一个目标把子弹打空，段青山应该也可以做到。
但是，曹烬的最终目标是要命中430米外的标靶啊！
你射得再快，没打中靶子又有个球用？
这就如同一个太监，纵算长得貌若潘安、冠如宋玉，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除了能弄她一身口水，还能干什么？
老王这会儿真的是有些后悔，不该让曹烬去‘装’这一下的，这下好了吧！
立威没立成，反倒让他的这些兵们看轻他了，这对于他未来指挥机动营可是将隐患再度加重了。
但或许段青山并没有像老王这样想。
从曹烬射出第一颗子弹的瞬间，神射手就仿佛嗅到了桦木枪托受热蒸发的松脂味。
哪怕不看射击结果，他也知道曹烬的枪法会很强。
不仅仅是曹烬用的特殊手法使得射速夸张，而是他看到了原本属于自己的那杆步枪从未如此的稳。
哪怕开枪的瞬间，枪身稳得都让神射手有一种错觉，那上面甚至可以站一只小鸟。
每次击发时本该震得肩头发麻的后坐力，竟被曹烬用抵肩姿势化解成细微颤动，这是用三角肌吸收八成冲量的高阶技巧。
射一枪如此不难，难就难在可以枪枪如此。
眼中闪出炽热光芒的神射手将目光投向远方，山坡上一名士兵提着木靶正在向这边狂奔而来。
这也算是曹某人表演赛的优待，其余人都是射完后被藏在战壕内的记录员记录上靶次数，而他的，却是要求将靶子拿过来验证。
当然了，那也是曹大营长自己要求的。
“报告！“狂奔而至何不凡嘶哑的嗓音撕裂沉寂：“五发...全中！“
何不凡像举着军旗一样将木靶高高举起，骄傲的从列队站着的士兵们面前走过。
晨风卷着沉寂掠过士兵队列，那簇穿透四百米外靶距的弹孔，像五只血红的眼睛凝视着士兵们彻底陷入呆滞的瞳孔。
实在是那完全超越了他们的理解范畴。
五个弹孔呈螺旋状分布在直径十厘米的圆周上，如果将之用线束连起来，那就是一个近乎标准的五角星.....
在400多米外用弹孔画个图，那真的是人类的枪法？
没有人怀疑曹烬作弊，因为实在没必要做的如此夸张，除非他脑袋里有屎。
但显然，长官们的眼不会那么瞎。
“我的个老亲娘！”
老王一激动直接把一撮胡子给扯掉，疼得那叫一个龇牙咧嘴。
这一波，让曹大营长装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