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下绯村剑心做学生后,太渊并未传授他什么剑术套路或剑法技巧,而是真的开始教他雕刻的技艺。绯村剑心并未多问,老师教什么,他就学什么。
这天,太渊领着绯村剑心来到山林边,俯身捡起一块木头:“雕刻的种类繁多,我们就地取材,选取木雕这门。”
“所谓的技法,就是木雕创作中作者对于形象和空间的处理手法。这种手法主要体现在削减意义上的雕与刻。确切地说,就是由外向内,一步步通过减去废料,循序渐进的将形体挖掘显现出来。”
绯村剑心若有所思,右手持一把长约七寸、宛如一片柳叶的小刀,左手握着一块形状不规则的普通木头,他也认不出是什么品种。
手中的小刀轻轻划过木头的表面,仿佛在寻找某种感觉。
太渊继续说道:“在一次次减法造型里,咱们不光能感受作品逐渐成型的惊喜,还能体会各种刀法带来的独特韵味。有时候偶然出现的效果,能给作品赋予新的意趣。所以,木雕创作里,探索运用各类刀法,精准展现创作意图,这才是关键。”
绯村剑心露出恍然之色。
他瞬间意识到,老师虽说没讲剑术,可这木雕技法里,竟藏着相通的武学至理。
剑技可以通过千锤百炼习得,但是只有知识才是无价之宝。
太渊看着绯村剑心,忽然问道:“剑心,你知道为师之前为什么问你会不会书法、绘画吗?”
绯村剑心道:“老师是希望学生有一技之长,不偷盗、不抢劫就能养活自己,而不是仗着剑术去欺压别人。”
“不单如此。”太渊说道,“刀法好比书法、绘画中的笔触,它能起到加强、丰富作品艺术效果的作用。优美的笔触之所以形成是技术达到了纯熟的表现。时常有人在临摹一张好画时,感到最难的莫过于笔触,因为笔触是作者的心灵与技巧相结合的产物,是任何模仿都难以体现的东西。”
“所以只有掌握技巧并不断地积累经验,才能达到理想的真正属于自己的刀法。那种木纹与雕痕、光滑与粗糙、凹面与凸面、用圆刀排列,平刀切削……它们所表现的艺术语言,其魅力是其它材质的雕塑无法达到的。”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小刀,忽然问道:“但是老师,我没有平刀、圆刀这些工具,我只有一把小刀。”
太渊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深意:“所以,你要用一把刀去表现各种刻刀的效果出来。”
他继续说道:“掘细坯首先要求刀法圆熟流畅,要有充分的表现力;修光时要求刀迹清楚细密,或是圆转,或是板直,力求把各部分的细微末节及其质感表现出来;刻毛发时要求运刀爽快、肯定,粗细均匀,一丝不苟。”
“总之,刀法就是雕刻家用来体现自己创作构思的技术手法,也是形象地揭示艺术内容的手段。
“运刀的转折、顿挫、凹凸、起伏,都是为了使作品更加生动自然以充分体现木雕的材质美,体现丰富的雕琢美。不明木雕艺术真意的人,在用刀时不是以刀代笔,而是描画做作,再加胆子小怕刻坏,结果刀法死板匠气,刻不出木雕的趣味来。”
“因此要多刻多练多琢磨,熟而生巧才能形成自己的艺术语言和艺术风格。到那时,你的剑道相信已经脱离之前的樊笼,可自成一派了。”
绯村剑心听得入神。
他深深鞠躬:“多谢老师指点,学生定当勤加练习,不负老师期望。”
他是一位剑士,能够开剑道一个流派当然是他所喜悦的。
他的剑术虽然高超,但是那是他一场场战斗下来所积累的经验,他的“飞天御剑流”已经渐渐地跟不上他了。
说句不敬的话,他甚至觉得“飞天御剑流”的开创者都未必是他的对手。他那逝去的师父比古清十郎就曾说过,他的天赋太好。
终有一日,“飞天御剑流”不再是他的铠甲为他防御敌人,而是化作他的翅膀,带他飞向更高的、更远的未来。
思及此处,绯村剑心心怀激荡,手上一用力,木块被利刃切割掉一大个角。
太渊叮嘱:“刻作时,要屏息静气,神思集中,一丝不苟.。”
“是。”
…………
韶关南二十公里庾岭分脉的山麓中,曲江县马坝东南十四里外的曹溪之畔。
望着不远处的寺庙,依山而建,殿堂在同一中轴线上,结构严密,主次分明。
林平之问:“师父,这次见了六祖真身后,我们还要去看其他五位禅宗祖师的真身吗?”
太渊:“不必了,为师此来也只是为了证实心中的一个想法。再说,其他几位祖师的真身在哪儿也不太清楚,但六祖的真身为师可以确定就在南华禅寺。”
“其他三位祖师不确定,但是达摩祖师不是葬在少林寺吗?”
太渊似笑非笑,“谁跟你说初祖达摩葬在少林寺了?”
“呃……江湖上不都怎么说嘛。”
“呵呵……”太渊哂笑,“少林现在是什么好招牌都往自己身上贴啊。”
“达摩初祖在少林寺传法慧可之后,即到熊耳山下的定林寺传法5年,终年一百五十岁。”
“一百五十岁?!!”
“一百五十岁?!!”
林平之和绯村剑心齐齐大骇。
林平之心头嘀咕,这可是活了常人三辈子的日子;绯村剑心更是瞠目结舌,在日本普遍只能活三四十年的国情下,一百五十岁是他所不能想象的,如果出现在日本,那真的会被当做神明来对待。
太渊见两人舌桥不下,好笑之余也有凛然。
他没告诉两人的是,关于达摩有个“只履西归”的轶事。
说是东魏使臣于元象,自西域取经返回途中,遇见达摩大师杖挑只履西归,立即报于皇帝。皇帝闻之,命人挖开达摩墓葬,只见只履空棺,
这事实在太过神异,太渊亦不知真假,但不妨碍他对此心存敬畏。